唇分。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彼此急促的呼吸声，以及擂鼓般的心跳。
涂山雪的脑子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大口喘息，饱满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那温热、霸道的气息仿佛还残留在唇齿之间，带着一种让她神魂悸动的味道，让她浑身发软。
她那双赤色的美眸水光潋滟，眼神迷离，根本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萧衍。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被他骗了……然后……自己竟然还……回应了他……
羞耻、懊恼，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甜蜜，如决堤的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真甜。”
萧衍的声音在她耳边低沉响起，带着一丝品味后的满足与戏谑，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根瞬间红透，连带着雪白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粉霞。
“你……大骗子！”涂山雪猛地回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用力推开他。
萧衍顺势松开了手，却依旧悬浮在她身前，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这副又羞又恼，却美得惊心动魄的模样。
“刚才不知道是谁哭着喊着不让我死，还主动献吻的？”
“我没有！那是你骗我的！”涂山雪又急又气，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哦？这么说，你希望我真的死了？”萧衍眉梢一挑。
“我……”涂山雪顿时语塞。
她当然不希望。
一想到刚才他浑身浴血，生机断绝的画面，她的心就没来由地一阵刺痛。
看着她眼圈泛红，贝齿紧咬着下唇的委屈模样，萧衍也不再继续逗她。
他伸出手，用指腹温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好了，别哭了。我不欺负你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涂山雪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她瞬间怔住了。
她抬眸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那里不再有戏谑，只有一片化不开的柔情与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上的红晕，不受控制地从耳根一直蔓延到了精致的锁骨。
“谁……谁哭了！我才没有！”她嘴上依旧逞强，却下意识地偏过头，不敢再与他对视，那颗高傲的心，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沦陷。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太子！太子殿下你醒醒啊！”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龟丞相正抱着气昏过去、浑身抽搐的敖烈，老脸上满是焦急与悲痛。
几位龙族长老也是手忙脚乱，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输法力，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涂山雪的脸“腾”地一下，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
刚才那一幕……全被他们看到了？
她恨不得立刻施展神通，找个空间裂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萧衍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自然地伸出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缓缓降落下去。
“老祖宗！”敖广一见萧衍下来，连忙起身行礼，可看到自家儿子那副惨状，又瞥见老祖宗和涂山雪亲昵的姿态，表情极其复杂。
“他怎么了？”萧衍明知故问。
“他……他……”敖广顿时语塞，总不能说是被您老人家和未来儿媳妇亲热的场面，给刺激得道心破碎了吧？
“唉，”敖广长叹一声，神情悲怆，“这孽子道心不稳，修为浅薄，被那恐惧之母的余威所慑，伤了神魂根基，怕是……怕是废了。”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既保全了龙族的颜面，也解释了儿子的惨状。
萧衍瞥了一眼地上还在翻白眼的敖烈，淡淡道，“既是因我而起，这滴精血便赠他作为补偿吧。”
说着，他屈指一弹。
一滴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混沌神龙精血，没入敖烈的眉心。
几乎是瞬间，敖烈那抽搐的身体就平静了下来，受损的神魂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就连他的血脉天赋，都在这股力量下得到了净化与大幅提升。
只不过，当他悠悠转醒，迷茫的眼神再次聚焦，看到并肩而立、宛如神仙眷侣的萧衍和涂山雪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发出愤怒的咆哮，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再一次干脆利落的昏死了过去。
敖广：“……”
众龙族长老：“……”
敖广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对着萧衍深深一拜：“多谢老祖出手相救。”
“不必。”萧衍摆了摆手，目光转向深邃的海眼，“那东西不能离开归墟，意志投影被我重创，短时间内不会再出来作乱了。”
敖广心神一凛，这才想起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战。
他抬头看去，只见原本疯狂旋转的黑色漩涡已经平息了大半，那股让人神魂战栗的恐惧意志，也退回了深渊。
真的……真的将那连圣人都不敢招惹的禁忌存在，给打退了！
敖广心中对萧衍的敬畏，再次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老祖神威盖世，晚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行了，别拍马屁了。”萧衍看了他一眼，“此间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一旁的涂山雪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僵。
走了？去哪？
回涂山吗？
一想到要以这样不清不白的关系，跟他一起回到涂山，面对族中长老和族人，她就感到一阵莫名的慌乱与羞赧。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萧衍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传来的沉稳温度，让她慌乱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
“老祖！您……您这就要走了？”敖广闻言，顿时急了，“您才刚刚恢复本源，不如先回我东海龙宫盘桓数日，让晚辈略尽孝心，为您接风洗尘！”
开玩笑！这么一根粗到没边的通天大腿，好不容易抱上了，怎么能让他轻易跑了？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留在东海！
“也好。”萧衍点了点头，他对传说中的龙宫也挺好奇。“不过……”
萧衍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向了身边的涂山雪，话锋一转：“你儿子跟雪儿的婚约，我看，就算了吧。”
敖广先是一愣，随即看到老祖宗和涂山雪那亲密的姿态，以及被老祖握在掌心、没有挣脱的玉手，瞬间，一道电光在他脑中炸开！
懂了！全懂了！
原来老祖宗早就看上了这位九尾天狐！
也是，英雄配美人，天经地义！
自家那不成器的废物儿子，哪配得上九尾天狐这等绝代佳人？
敖广心中非但没有半点不快，反而涌起一阵狂喜！
这亲事虽然黄了，可换来的，是跟老祖宗的关系更近一步啊！
这波，血赚！
“老祖宗说的是！”
敖广一拍大腿，满脸堆笑，义正辞严道，“我儿敖烈德不配位，福薄缘浅，实在配不上祖奶奶！”
“这门婚事，晚辈回去之后，立刻就派使者，带着厚礼去涂山退了！那份厚礼，就当是……就当是给您和祖奶奶的贺礼！”
涂山雪在一旁听得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自己换成人类年龄才刚满十八岁，怎么就成了这活了八千年的老龙皇的祖奶奶了？！
而且……什么叫给您和祖奶奶的贺礼啊！
可她偏偏又无法反驳，只能狠狠地掐了一下萧衍腰间的软肉，来发泄心中的羞愤。
萧衍抓住她作乱的柔夷，紧紧握在手心，对敖广投去一个“你很上道”的赞许眼神。
“到底是龙族妖圣，为人处世，八面玲珑。”
“陛下……”这时，一位长老小心翼翼地上前低声道，“太子殿下他……”
敖广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在挺尸的儿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恨铁不成钢的怒意。
“把这个废物拖回去关禁闭！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若他连这点情伤都走不出来，这太子之位，也就该换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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