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未来城市峰会”在初火城最高的地标建筑——“希望塔”内举行。全球媒体的镜头聚焦于此，参会者皆是各界精英，衣香鬓影，谈笑风生。
顾知行作为压轴嘉宾，正在台上进行演讲。他身后的全息投影展示着由“勤绩点”系统带来的各项“辉煌”数据，引得台下阵阵惊叹。
“……因此，我们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勇气，将有限的资源，投入到更能创造指数级回报的领域……”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会场，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就在这时，一阵与会场格调格格不入的、欢快而魔性的音乐，由远及近，清晰地穿透了厚重的隔音门！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轰——！
希望塔坚固的合金大门，连同门框，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部整个撞开！碎屑纷飞中，那辆熟悉的、通体粉红、车顶站着旋转雪王的奶茶战车，引擎咆哮着，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了铺着红毯的会场中央！
音乐戛然而止。
全场死寂。所有精英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辆闯入象牙塔的“钢铁猛兽”。
车门推开，林澈率先跳了下来。他今天没穿奇装异服，反而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只是领带被他扯得有些松垮，脸上挂着那副“老子就是来砸场子”的招牌笑容。
紧接着下车的是陈默，他紧张地抱着一个厚重的平板电脑，紧紧跟在林澈身后。
顾知行的演讲被打断，他站在台上，眉头微蹙，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风度翩翩的从容，只是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意。
“林澈先生？”他对着话筒，声音平静，“这里是高端学术论坛，不欢迎哗众取宠的表演。”
“表演？”林澈笑了，他没用话筒，但清朗的声音却奇异地传遍了会场的每个角落，仿佛自带扩音器。“顾会长，我可不是来表演的。我是来……求职的。”
求职？全场哗然。
林澈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走到台下，仰头看着台上的顾知行，笑容不变：“听说您的‘新风投联盟’和‘勤绩点’系统，最看重‘价值’和‘效率’。巧了，我身后这位陈默先生，刚刚独立完成了地下城二期承重结构的终极优化方案，预计能为全球重建节约百分之十五的物资，并提升百分之三十的整体安全系数。”
他侧过身，将陈默让到身前：“顾会长，您给评估评估，按照你们那套最‘科学’、最‘高效’的算法，这份方案，值多少‘勤绩点’？能不能换一个，让我这兄弟和他家人，不用住在漏风板房里的资格？”
陈默适时地举起平板，将那复杂精密的结构模型和模拟数据，清晰地投射到会场的主屏幕上。那严谨的数据、优美的结构线，与顾知行刚才那些华而不实的图表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知行脸上的从容终于消失了。他盯着那份方案，眼神锐利如刀。他身后的幕僚立刻上前，在他耳边低语，显然是在确认方案的真实性。
台下开始出现窃窃私语。许多懂行的工程师和学者已经看出了那份方案的不凡。
“这份方案的技术价值毋庸置疑。”顾知行缓缓开口，试图重新掌控局面，“但‘勤绩点’是综合评价体系，需要考量……”
“考量他会不会拍马屁？考量他爹妈是不是高管？还是考量他愿不愿意把成果署名让给你们联盟的某位‘精英’？”林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语气充满了讥讽。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媒体镜头，声音陡然拔高：
“各位都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公平’和‘效率’！”
“一个能提升整个文明安全等级的天才，在他们眼里，价值还不如一个会钻营、会灌水、会拉帮结派的庸才！”
“他们用一套精心设计的算法，把真正创造价值的人踩在脚下，然后把所有资源，都输送到他们自己的小圈子里！”
他抬手指向台上脸色铁青的顾知行：
“顾大会长！收起你那套‘为了文明进化’的漂亮话吧！”
“你们不是在推动进化，你们是在开历史的倒车！是想用新的世袭，代替旧的世袭！”
“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也告诉所有人——”
“这条路，不通！”
话音落下，会场内落针可闻。随即，一些原本就对“勤绩点”系统不满的基层代表和学者，忍不住鼓起掌来，掌声起初零星，随即越来越响，汇成一片。
顾知行站在台上，在一片掌声和无数镜头的聚焦下，第一次显得有些孤立。他深深看了林澈一眼，那眼神不再有丝毫掩饰，充满了最直接的敌意。
他知道，战争，从这一刻起，已经摆上了台面。
林澈对他露齿一笑，转身拍了拍陈默的肩膀。
“简历递完了，走，收工。”
粉红奶茶车发出嚣张的轰鸣，载着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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