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的晨雾裹着暑意，地铁车厢里的争吵声却像火星子般炸开。
“一亿买个业余球员？董事会是把欧元当废纸吗？”穿蓝黑t恤的男人把手机拍在扶手上，屏幕里“索超加盟国米”的新闻标题刺得人眼疼。旁边戴耳机的年轻人摘下一边耳塞，晃了晃手机里的视频：“看过他踢断门柱的录像吗？这力量，意甲后卫能扛住？”
两派球迷立刻吵成一团。有人翻出索超的业余球员注册信息，嘲讽“国米要成业余联赛赞助商了”；有人则循环播放他连过五人的片段，嘶吼“这是上帝派来的中锋”。走出地铁，梅阿查球场外已拉起横幅——“抵制亿元水货”和“欢迎新国王”的标语在晨风中对峙，像两列蓄势待发的战车。
欧洲媒体的争论更凶。《踢球者》把索超比作“用金砖铺球场的笑话”，《队报》却专栏分析“他的冲击力能改变意甲格局”。只有《丹麦体育报》提了句不显眼的话：“比起国米的豪赌，一支叫欧登塞的丹麦球队，或许正悄悄改写东方球员的登陆方式。”
此时的平湖，正陷在欢腾的海洋里。
载着浙超冠军奖杯的敞篷巴士刚拐进解放路，就被涌来的人群围得寸步难行。花荣抱着奖杯坐在车头，秦明那头金发在阳光下晃得耀眼，索超则被孩子们扯着球衣，憨笑里混着不好意思。
“超哥！去国米还能踢断门柱不？”穿校服的男孩举着笔记本蹦跳。索超嗓门比喇叭响：“必须的！让意甲门柱都记住俺！”
巴士缓缓驶过关帝庙——这座平湖最老的商场此刻挂着巨幅海报，“恭喜平湖队夺冠”的字样盖住了原本的服装广告。商场门口，店员们举着球员海报欢呼，有大妈拽着林冲的胳膊往他兜里塞橘子：“到了欧洲别想家，多进球！”
吴用坐在车里刷着手机笑：“文旅局说，这三天来平湖的游客多了三成，全是冲咱们来的。”欢欢望着窗外沸腾的人群，想起大家刚来平湖时，连手机都不会用的光景，突然觉得眼睛发烫。
车队到东湖边时，岸边的游船全停了下来。钓鱼的老爷子放下鱼竿，对着球员们拱手；拍婚纱照的新人拉着花荣合影，让他用脚颠着足球当背景；连卖的小贩都吆喝：“买一串送索超同款‘大力丸’（其实是芝麻糖）！”
接下来的三天，平湖成了欢乐的漩涡。
在明湖公园，张清被大爷们拉着比踢毽子，他用脚背颠得毽子像粘在脚上，引来阵阵叫好；在乍浦码头，戴宗开着保时捷载着球迷兜风，引擎声混着笑声撞向海浪；在新仓的稻田边，李逵抱着稻草人练头球，老农在旁边喊：“轻点哟，那是吓麻雀的！”
索超走到哪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在广陈镇集市，有大叔追着问：“国米给你配专属门柱不？”在曹桥文化站，孩子们举着画满箭头的纸：“超子叔叔，这是射门秘籍！”他被问得急了，站在台阶上喊：“等俺在米兰踢出名堂，就请大伙儿去看球！”
人群里立刻有人掏手机要转路费，吓得他连连摆手：“开玩笑的！等俺赚了欧元，全包！”
欢欢没跟着游行，他在酒店接父亲的越洋电话。“欧登塞队董事会松口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兴奋，“70%控股权，价格能再压两成。这队虽在丹麦南部小城，却是埃里克森的母队，青训底子扎实，正好让弟兄们适应欧洲节奏。”
欢欢点头。欧登塞主场虽只有个座位，却是丹麦联赛的老牌子，更重要的是，这里能让球员们循序渐进适应欧洲足球的强度——从丹麦赛场起步，再跳板到五大联赛，比索超直接登陆意甲稳妥得多。
“等我们到丹麦就签约，”他望着窗外游行的队伍，“得让弟兄们知道，去欧洲不是一个人的事。”
第三天傍晚，游行终点设在新埭镇广场。球迷们燃起篝火，球员们围坐一圈，听大爷唱平湖山歌，看孩子们抢着戴冠军奖牌。花荣弹起吉他，索超跟着哼跑了调，引来哄笑一片。
“明天就走啦？”有球迷红着眼问。
“去丹麦，”欢欢举杯，“但会回来的！等拿了欧洲冠军，带奖杯再遛一圈！”
欢呼声惊飞了树梢的夜鸟。
深夜的酒店里，索超翻着米兰球迷的争吵帖，给花荣发消息：“到了国米，俺一定好好踢，不能让他们说平湖球员不行。”
花荣回得快：“废话！等俺们去了，让欧洲知道梁山好汉不是吹的！”
月光透过窗帘，照亮墙角的行李箱。明天，他们将带着全城的欢呼踏上旅程。米兰的争议还在发酵，欧登塞的合同即将落笔，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翻开最鲜活的篇章。
至于那些质疑？索超攥紧拳头——球场上，脚头硬的人，从不需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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