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天牢的铁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门环上的锁链坠着十二枚青铜铃铛，每串铃铛下都悬着颗滴血的骷髅——那是被关押的妖族魂魄，被天庭用“锁魂咒”禁锢了三百年。宋江站在天牢外的黑松林里，望着那扇足有三丈高的玄铁门，喉结动了动。他腰间别着从公孙胜那儿借来的“破妄剑”，剑鞘上还沾着昨夜劫粮时蹭的血；悟空扛着金箍棒蹲在他旁边，棒尖无意识地敲着地面，把松针敲得簌簌落；武松扯了扯腰间的戒刀，刀身上的血槽还嵌着半块天兵的指甲；李逵更直接，把两把板斧往地上一插，斧刃插进泥土半寸，闷声说：“哥哥，这破门老子能一斧劈开！”
“莫急。”白骨精从树后走出来，她穿着件用妖骨片串成的黑斗篷，发间的并蒂莲银簪闪着冷光，“天牢有九重门，每重门后都有天兵把守。最里面那重‘锁魂狱’，关的是被剥了皮的狐妖幼崽——昨日我去探路，听见他们的哭声，比刀子还扎人。”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斗篷上的骨片，那是前日被天兵砍死的狼妖的脊骨，“要救他们，得先破了这第一重‘诛仙门’。”
“诛仙门？”悟空挑了挑眉，“老子当年闹天宫时，好像见过这门。门后有托塔天王的‘玲珑塔’镇着，塔里装着十万天兵的魂魄，要是硬闯……”他没说完，但众人都懂——玲珑塔一旦被触发，十万天兵魂会化作利刃，连神仙都扛不住。
“我有办法。”红孩儿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火苗在他掌心跳动，“我昨儿偷了兜率宫的‘避火诀’，能烧了那塔的锁魂线。”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牙，“不过得有人引开托塔天王，他那玲珑塔认主，只要他不在，塔就使不出三分力。”
“我去引他。”宋江把破妄剑往地上一插，“我认得他的路。当年我在东京当押司时，替他办过差，知道他每日寅时要去‘摘星阁’喝茶。”他摸了摸怀里的半块虎符——那是前日从天庭叛将那里抢来的，“这虎符能骗开前院的守卫，李逵、武松，你们跟我走。”
“那俺老孙呢？”悟空拽了拽他的衣袖。
“你和红孩儿、白骨先生去破诛仙门。”宋江拍了拍他的肩，“记住，门后第三块青石板下有个机关，用金箍棒敲三下，能开暗道。”
“得嘞！”悟空应了一声，扛着金箍棒往天牢方向跑，红孩儿跟在他后头，火折子在夜风里一明一灭；白骨精甩了甩斗篷，骨片碰撞出细碎的响，也跟着去了。
李逵盯着宋江的背影，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你……”
“放心。”宋江笑了笑，“我命硬得很。”他转身走向前院，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根绷紧的弦。
前院的守卫果然被虎符骗开了。两个天兵举着长枪走过来，枪尖还沾着没擦净的血：“站住！什么人？”
“奉托塔天王令，巡查天牢。”宋江梗着脖子，声音里带着三分威严，“快开门，天王等着呢！”
两个天兵对视一眼，犹豫着要上前。李逵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两把板斧劈头盖脸砸下去：“狗娘养的，骗你爷爷！”
“噗嗤”“噗嗤”两声，血溅在青石板上。宋江后退两步，胃里翻涌，却咬着牙没吐。武松冲过来，戒刀挑飞一个天兵的长枪，刀背敲在他的太阳穴上，那人哼都没哼就倒了。
“走！”宋江拽着两人往摘星阁跑，身后传来天兵的号角声——他们被发现了。
摘星阁的阁楼里飘着茶香。托塔天王李靖正坐在窗边，手里端着茶盏，望着天上的月亮。他听见动静，缓缓放下茶盏，转头时，眉心的“塔”字金印闪了闪：“宋江？”
“李天王。”宋江把破妄剑往地上一插，“你抓了我梁山的兄弟，今日我来讨个公道！”
李靖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公道？你们妖族杀凡人、毁庙宇，也配说公道？”他站起身，手中的玲珑塔“嗡”地飞起来，悬浮在半空，“你以为能救得了那些妖崽子？这塔里锁着十万天兵魂，只要我一念咒——”
“住口！”宋江抄起破妄剑冲过去，剑尖直刺李靖的咽喉。李靖不躲不闪，任凭剑尖刺进皮肤。鲜血顺着剑刃流下来，他却笑了：“你以为这剑能杀我？这塔是我的本命法器，你伤我一分，塔里的天兵就多一分力气！”
阁楼外传来喊杀声。悟空的金箍棒砸破了门，红孩儿的火尖枪挑飞了两个天兵，白骨精的骨粉迷了第三个的眼睛：“李靖老儿，你孙子被俺老孙揍过，今日连你一起揍！”
李靖的脸色变了。他掐诀念咒，玲珑塔“咔”地展开，里面涌出无数青幽幽的魂影，张牙舞爪地扑向悟空等人。红孩儿甩出火尖枪，枪尖的火焰烧得魂影嗷嗷直叫；白骨精咬破指尖，骨血溅在地上，腾起黑雾，裹住了一片魂影；悟空的金箍棒舞成风车，每敲一下，就有三五个魂影被打散。
“宋江！”李靖趁机掐住宋江的脖子，把他按在墙上，“你以为能赢？这塔里的天兵，够踏平你们梁山十次！”
“是吗？”宋江的指甲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他望着李靖身后的窗户，突然笑了：“武松，砍窗！”
“好嘞！”武松的戒刀劈开窗户，月光涌进来。李逵举着板斧冲进来，吼道：“老东西，吃俺老李一斧！”
李靖松开手去挡，宋江趁机滚地，破妄剑在地上划出火星。他摸到块碎瓷片，狠狠扎进李靖的脚踝：“去你妈的天庭！”
李靖痛呼一声，玲珑塔的运转慢了半拍。悟空抓住机会，金箍棒重重砸在塔身上：“老倌儿，吃俺老孙一棒！”
“咔嚓”一声，玲珑塔出现裂痕。里面的天兵魂发出尖叫，黑雾翻涌得更厉害了。白骨精趁机念动咒语，骨粉凝成尖刺，扎进李靖的后颈：“去死吧！”
李靖的身体晃了晃，玲珑塔“砰”地掉在地上，裂成碎片。十万天兵魂“啊”地一声，化作青烟消散了。
“走！”宋江拉起李靖的衣领，往门外跑。悟空扛着金箍棒，红孩儿拎着火尖枪，白骨精甩着斗篷，武松和李逵断后。他们冲过前院的守卫，撞开幽冥天牢的大门，顺着暗道往锁魂狱跑。
锁魂狱里，十二个狐妖幼崽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的皮被剥了一半，露出鲜红的血肉。他们听见动静，纷纷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恐惧和希望。
“救我们……”最小的那个狐妖哭着说，“他们要剥我们的皮，给我们换妖丹……”
“别怕！”武松用戒刀砍断铁链，“我们救你们！”
李逵举着板斧砸开最后一个锁头，把狐妖幼崽一个个抱出来。白骨精用自己的骨粉给他们敷伤口，红孩儿用火焰烧了铁链，悟空扛着他们往外跑。
“轰隆——”
身后传来天牢崩塌的声音。李靖的残魂吼道：“宋江！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宋江回头笑了笑，“我等的报应，是让你们这些天庭的老东西，都下地狱！”
他们冲出天牢时，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宋江望着怀里的狐妖幼崽，又看了看身后的兄弟——悟空的红斗篷被血染红了，武松的戒刀缺了个口，李逵的板斧刃上还沾着李靖的脑浆，白骨精的斗篷破了好几个洞。可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着光。
“走。”宋江把最后一个狐妖幼崽交给红孩儿，“去梁山。咱们告诉兄弟们——”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了，“告诉他们，天牢救出来了。”
“好！”悟空吼道，“回去喝酒！”
“喝酒！”众人跟着喊。
晨雾里，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天牢的废墟上，飘着半块虎符，上面沾着血，却依然闪着光。那是他们反抗的印记，是反天联盟的第一场大捷，更是——
希望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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