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施计重创敌营,更为上策。”
他暗自宽慰:凡人立誓蜕变,其势确不可挡,如吕蒙士别三日。
然191年正月将尽,距王允连环计仅余三月。
纵使吕布天赋异禀,只要他对貂蝉动心,此局便无解——也唯有那时,自己方有收服吕布之机。伯川,多谢点拨。
若无你,我恐终生怨天尤人。”
吕布执其入座,忽道,“可愿留此助我?”
李佑暗叫不妙:本欲为日后招揽铺路,反被抢先一步?当即推拒:“奉先美意,然李某已有效忠之主。”
“明主?”
明主!李佑斩钉截铁地再次强调。当真遗憾。
吕布长叹一声,如今的董卓确非贤明之主。此来洛阳甘冒奇险,正是为与奉先相交。
董卓气数已尽,特来为将军谋条生路。
李佑夹了口案上菜肴,皱眉咂舌,这冷掉的熟食实在难以下咽。终归是我义父。
虽无实权,但衣食俸禄皆出其所赐。
我已叛过一次,岂能再负恩义?
吕布面露难色。将军苦衷我自然明白。
然世事无常,若真到那日,我李伯川定助将军脱此困局。
李佑胸有成竹。倘若真有那天,必要会会你口中的明主。
吕布颔首,转而问道:
既不便久留,明日速速启程罢。
他扫了眼李佑,声音压低。
以对方聪慧,当能领会这是暗示洛阳将生变故。
公元191年2月,董卓焚毁洛阳,挟帝迁都长安。幸而洛阳大牢未遭火噬,否则倒真难办。
赵云踹开牢门,对郭嘉说道。
二人已在此守候半日,眼见夜间火起亦为之色变。
此刻扑灭全城大火绝非人力可为,当务之急仍是完成使命。
董卓军撤离时已带走全部守卒,二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大牢。奉孝!我乃公达,荀攸荀公达!
呼喊声自牢内传来。
郭赵对视,心知目标已现。
但有些戏码终须上演。公达怎在此处?子龙快开牢门!
郭嘉佯装惊呼。
赵云抬手挥枪,锁链应声而断——其实钥匙就扔在门口地上,总该让荀攸明白这位白袍将军不好招惹。
二人相拥而泣的场景令赵云暗自好笑,荀攸真假未知,郭嘉绝对在装模作样。奉孝何以至此?
董卓焚城西遁,此时非叙话之际,且先脱身。
郭嘉匆匆带过。
三人疾出牢狱,将荀攸夹在中间。
刚至门外,恰遇吕玲绮护送的李佑赶来。
原来李佑见火起欲寻同伴,却因骑术不精犯难。
吕玲绮主动请缨相送,遭吕布严拒——追兵将至,岂容爱女滞留险地?李佑亦不愿连累,遂独自前来。
吕玲绮正值最叛逆的年华,偏生吕布对这掌上明珠百般纵容,反倒助长了小丫头无法无天的脾气。
趁着父亲不留神,她竟偷溜出府,策马追上李佑的队伍,执意要送他到目的地才肯回返。
李佑拿她没辙,只得由她相伴同行。
当郭嘉与赵云瞧见这位戎装女将时,竟都没能立即认出——上回相遇时那个灵动娇俏的少女,此刻缨盔软甲加身,手中方天画戟寒光凛冽,飒爽英姿与先前判若两人。伯川哥哥,既已见到你朋友,我便去寻爹爹了,再耽搁他又要发怒。
想起父亲暴跳如雷的模样,吕玲绮不由缩了缩脖子。且慢,这个给你。
李佑匆忙下马,从怀中取出个纸包塞进她手心。小姑娘捏着硬物满脸好奇。南国红豆的雕件,可惜寻不到真物......他挠头笑了笑,这两日仓促刻成,模样粗陋。
怪人!吕玲绮把木雕往怀里一揣,走啦!缰绳一抖忽又回头,下回要把没讲完的故事接着说呀!
望着烟尘里渐远的身影,李佑轻声应道:
我也想听。赵云突然插嘴。就你话多。李佑瞪他一眼,转而向荀攸行礼:让先生受惊了。
郭嘉暗道不妙,却见荀攸已然挑眉:我说奉孝怎会,原来......
话音未落,赵云的重枪咚地杵进土里。原来是要报答先生知遇之恩呐!荀攸瞬间笑若春风,咱们接下来去哪?
主街汇合。郭嘉懒得看这变脸戏法,转头问道:伯川觉得呢?
此刻洛阳城外,吕布正对着低头啜泣的女儿急得团团转。
刚作势要教训,见泪珠子啪嗒落下,顿时手忙脚乱:再乱跑就......就罚你!
女儿知错啦~
待父亲转身,小丫头立刻吐出舌头做鬼脸。
马背上悄悄展开掌心,那枚未染色的木雕红豆在夕阳下泛着温柔光泽。真丑。她轻轻戳了戳粗糙的纹路,嘴角却翘得老高。
吕玲绮默默思索着。
她正欲收起红豆,却发现包裹的纸上依稀还有字迹。
定睛细看,竟是一首诗: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呀!”
吕玲绮轻呼一声,慌忙将纸揉进掌心藏到背后。玲儿怎么了?”
吕布回头随口问道。无事。”
听得女儿应答,吕布复又与张辽交谈起来。这人当真厚脸皮!”
吕玲绮咬着嘴唇咕哝,颊边却浮起笑意,小心翼翼将诗笺与红豆贴身收好——世间哪有姑娘不爱慕才子的诗篇呢。
李佑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转头对上一脸莫名的荀攸。
这老头子居然如此记仇?
昔日帝京的繁华早已化作焦土,烈焰中的洛阳城只剩断壁残垣。
当李佑三人踏入主街时,行人已寥寥无几——董卓的兵马驱赶着百姓西迁长安,只剩零星负重者蹒跚落在队尾。
占领军早无踪影,这座燃烧的孤城里,留守者不过是在等死。
望着满目疮痍,李佑胸中泛起苦涩。
他想起自己明知大火将至却无能为力,反倒借此牟利,不由攥紧了拳头。
火光骤闪间,两名负箧少女闯入视线。
她们全然未觉头顶梁柱正裹着烈焰砸落。当心!”
李佑飞身欲救却鞭长莫及。
银光乍现!赵云振臂掷出长枪,龙胆枪贯穿火柱令其偏斜,堪堪擦过少女衣袂。
那丫鬟跌坐在地,行囊坠地竟发出金属闷响。婢子蔡琰,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绿衣女子盈盈下拜时,李佑瞳孔倏缩——这竟是未来名垂青史的蔡文姬!
“姑娘可是蔡伯喈之女?”
荀攸颤声相询,狱中染血的镣铐声仿佛又在耳边铮鸣。
见到故人之女这般凄凉境遇,心中悲愤早已难以抑制。正是先父。
先生是?
吾乃荀攸荀公达,与伯喈相交多年。
小娘子怎背负这许多重物?如今洛阳非久留之地,不如随我暂避?荀攸热忱说道,浑然不觉自身亦是飘零之身,去向岂能由己。
蔡琰神色平静答道:多谢伯父美意。
这些皆是先父珍藏典籍,所余仅此而已,其余俱焚于火。
家父现今当在长安,我欲前往寻亲,不劳伯父费心。那纤弱身躯里透着倔强,纵在险境亦不愿连累他人。
若非这般坚韧心性,一介女流又怎能在那苦寒边塞坚持至今?
此去长安路途艰险,若有闪失,我如何向伯喈交代?荀攸仍不放弃劝说。
忽闻远处传来震天吼声:统统闪开!燕人张翼德来也!原是张飞一骑当先冲入洛阳。
本该孙坚率先入城,因李佑郭嘉潜入洛阳,刘备不放心,听闻董卓撤军立即率全军疾驰而来。
张飞冲过主街大呼小叫,赵云高声回应:翼德!我们在此!那莽汉冲得过猛竟窜出老远,急得大喊:子龙稍待!这马跑太快转不过弯!折腾半晌才来到众人跟前。
目睹这番荒唐情景,荀攸顿觉前途渺茫。玄德公何在?李佑刚发问,刘备已率军赶到。
他匆忙下马左右查看二人无恙,这才安心。此乃颍川荀公达,当世少有之才!李佑引荐道。
刘备立刻郑重行礼:得遇先生,实乃天赐良机!
荀攸暗自叫苦,只得回礼:见过玄德公。此刻真如哑巴吃黄连——不应承显得无礼,应允又实在勉强。
往日荀氏子弟或可不假辞色,如今乱世飘零,终究人在矮檐下。
洛阳城在大火中化为一片焦土,百年繁华付之一炬。
荀攸望着赤红的天空,低头叹息自己被迫跟随刘备的处境,不禁黯然神伤。
刘备刚从与李佑、郭嘉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便注意到路旁站着两名茫然的少女。伯川,这两位是?”
“这是蔡邕之女蔡琰和她的侍女,她们的行李太重,与前往长安的百姓走散了,稍后随我们一同前往平原。”
李佑连忙解释,同时迅速定下了二人的去向。小女子见过玄德公。”
蔡琰向刘备行礼,正欲说明自己原本要去长安,却被李佑打断。
荀攸会意,上前将蔡琰拉到身后,装作关切地打断她的话。
他本就担心两名女子独自前往长安会有危险,此刻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妥善安置她们的机会。
李佑更是坚决不让蔡琰返回长安。
他清楚历史——蔡琰若回长安,必遭南匈奴劫掠,被迫嫁与左贤王,生下孩子后饱受思乡之苦,写下《悲愤诗》与《胡笳十八拍》。
即便曹操日后接她归汉,也无法带回她的孩子,她的一生将充满遗憾与悲痛。
既然遇见,李佑绝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
哪怕被蔡琰怨恨,他也无怨无悔。小事一桩,只是路途颠簸,要委屈二位姑娘了。”
刘备爽快答应,并未多想。
喜欢三国:开局截胡鬼才郭奉孝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三国:开局截胡鬼才郭奉孝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