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黑尽,饭菜凉了热,热了凉。
“丽华,不等了,你父亲应该临时有事走不掉,咱们先吃吧!”邓虎英道。
本就食量大,现在三个孩子争着吸收养分,饿的特别快,糕点吃了两盘,还是饿得慌。
“明明父亲答应了早早下值回来用膳,怎么还不回来?”萧丽华不甘心,走到门口张望。
外面黑洞洞的,唯有游廊上几盏亮着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公主,用膳吧!”春兰、春华盛了饭,王爷准是被那姓谢的狐媚子给勾住了。
萧丽华垂头丧气坐下,下午欢欢喜喜回来向母亲邀功,明显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发自内心。
等了一下午,却让母亲空欢喜,心内不免自责。
“来,尝尝这道清蒸鲈鱼,加了甜酱油的,特别鲜美!大长发都没这道菜。”邓虎英假装不在意,给女儿夹菜。
“对不起!”萧丽华难过极了,没能帮到母亲。
自己被平阳和其他皇子欺负,父亲都没认出自己时,是母亲帮的她。
可现在,自己什么都帮不了母亲!
“没关系!你心里有母亲,母亲很欣慰。
相信你父亲,他不会无故食言,一定是有公务绊住脚了!
你父亲没成亲前,几乎每日都耗在大理寺,不是这几日才有的。”邓虎英微笑着哄女儿。
“真的?”萧丽华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当然,母亲骗你作甚?好啦,咱们用膳吧!”邓虎英总算把女儿哄好了。
“嗯,这清蒸鲈鱼真好吃!”萧丽华眼睛一亮,鱼肉鲜嫩、回甜。
“母亲,咱们给父亲留一点儿吧!他一定喜欢!”
“好呀!春兰,拿盘子将这鲈鱼分一半出去!”邓虎英吩咐。
孩子有心,做母亲的自然要维护、鼓励。
春兰拿来盘子,“公主,清蒸鲈鱼得现蒸现吃,冷了再蒸热,味道差远了。
鲈鱼还有两条,王爷回来想吃,现做的更好!”
“是吗?”萧丽华看向母亲,“要不,就不给父亲留?”
“什么不给我留?”萧策进来,笑呵呵的。
远远看见正院的灯火亮着,想着妻女在等自己,心里暖洋洋的,有家的感觉真好!
“父亲,你终于回来了!”萧丽华开心的起身,扑到父亲怀里。
“你再不回来,这清蒸鲈鱼就要吃完了!”
“哦,是吗?看来父亲挺有口福的,赶上了!”萧策轻轻拍了拍女儿。
“王妃!公主!”谢道珺从身后冒出来。
“你、你怎么也来了?”开心的萧丽华顿时炸毛。
这人脸皮真厚,居然跟到家里来,是来挑衅母亲的吧?看我不好好整治整治她!
“是!”谢道珺促狭地看着萧丽华,知道她在想啥。
“你不知道太晚了登门很冒昧吗?你家里没教你?”萧丽华搜索半天,才想出这句恶毒的话。
“知道啊!”谢道珺恶趣味地看着要跳脚的表妹。
“知道你还来?你、你脸皮真厚!”萧丽华气鼓鼓骂完,等着看对方羞愤地离去。
“你也这么认为?”谢道珺一点儿不生气,“幸好脸皮厚,不然我就错过最重要的人!”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萧丽华以为对方说的是错过自己父亲,气坏了。
“好啦,谢大人,你就别逗了!坐吧!”萧策坐到妻子身边。
谢道珺也自来熟地坐到萧丽华身边,萧丽华不满地瞪了几眼。
“发生什么事儿了?这么晚才回来?”邓虎英让春兰添碗筷。
“不急!”萧策轻轻按住妻子的手,冲门外道,“进来吧!”
“见过王妃、公主!”张嬷嬷进来就磕头。
“你是…”邓虎英瞅着人有些眼熟。
“奴婢是尚仪局礼仪嬷嬷,年前奉皇后之命来过一次!”张嬷嬷回道。
“哦,是你!”邓虎英想起来,疑惑地看向丈夫。
“别急,听她说完!”萧策笑笑。
“奴婢是梓州射洪人氏,二十年前一场洪水,冲毁了家园,爹娘将奴婢卖给来采买的宦官,随后来到长安。
同行的人中,有一个叫陈馨儿的,比奴婢小三四岁…”张嬷嬷自顾自道。
“陈馨儿?”萧丽华听到那个刻在心里的名字,顿时愣住。
“是,陈馨儿便是公主生母!”张嬷嬷微微抬头,偷瞄了一眼。
“你是说,我母亲是蜀地梓州射洪人?”萧丽华的声音颤抖。
这么多年,总算知道了母亲的身世。
陈馨儿这个名字还是无意中从两个蛐蛐儿的宫女口中偷听到的。
她几次偷溜到尚宫局,想要查找母亲的身世,都被人撵了出来。
“是!”张嬷嬷点头,继续讲述这桩陈年旧事。
这批宫女中,陈馨儿年龄最小,长得最好,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富家孩子。
不但识字,还能清晰说出自己家住何处。
在宫里这些年,一直记得自己家在射洪武东乡,还写过几封信,托人捎出宫,可惜都石沉大海。
长大后,因为长相好,被选为教引宫女。
陈馨儿不肯,盼着二十五岁能出宫,回家乡射洪。
拿出这些年攒的钱,找到管事嬷嬷,希望将自己换下来。
她是皇后(后来的太后)在挑选出来的十几个宫女中,一眼相中,分配伺候太子的。
面相圆润、两眼有神,一看就是聪慧、好生养的。
想替换她的,大有人在,可谁敢将她换下来?
果然,就那一次,事后还服了避子汤,可她依然还是怀上了。
这也成了陈馨儿的催命符。
太子与皇后觉得避子汤都没送走的孩子,那便留下。
即将入主东宫的太子妃不依,不允许自己之前便有庶子庶女诞生。
为此太子妃与太子冷战。
可那会儿陈馨儿已怀了三个多月,打胎很难,弄不好一尸两命。
皇后、太子不想造孽,将她安置在东宫偏院,太子妃眼不见为净。
好不容易熬到生产,却难产而亡。
“都是我!若不是因为我,娘就不会难产而亡!”萧丽华自责地泪流满面。
生母本是富家小姐,本该锦衣玉食、顺风顺水一辈子。
却因一场洪水,流离失所被人卖到宫里。
苦苦挣扎十年,没能盼来出宫,也没盼到苦尽甘来,死在痛苦的难产中。
“不是的,你生母其实是给饿死的!”张嬷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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