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驱散了夜的阴霾,将客厅渲染得明亮而温暖。空气中漂浮着细微的尘埃,在光柱中翩跹起舞,仿佛昨夜那场黑暗中的惊悸与失控,都只是另一个维度发生的幻觉。
沈清澜很早就醒了,或者说,她几乎一夜未眠。
那个拥抱的触感,如同烙印,灼热地停留在她的皮肤上,挥之不去。顾延州仓促离开的背影,黑暗中他震惊而复杂的眼神,反复在她脑海中回放。心绪乱得像一团被猫咪玩弄过的毛线,理不出头绪。
她在客卧里磨蹭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轻轻推开了房门。
预想中的尴尬与沉默并没有以最直接的方式扑面而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从未在这个公寓里出现过的、诱人的食物香气——是煎蛋和烤吐司的焦香,混合着咖啡醇厚的气息。
她怔住了,脚步迟疑地走向客厅。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绝对意想不到的画面。
顾延州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后。他没有穿往常那身一丝不苟的西装,而是一套深灰色的休闲家居服,柔软的布料勾勒出他挺拔而不失力量感的身形。袖子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正背对着她,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平底锅,手里拿着锅铲,动作算不上多么娴熟,却异常认真。
阳光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背和利落的短发边缘,平日里那股迫人的冷冽气场,在此刻被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奇妙地中和了,显出一种罕见的、近乎居家的温和。
他……在做早餐?
这个认知,比昨夜那个失控的拥抱,更让沈清澜感到荒谬和……无措。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顾延州的动作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回头。他的背脊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才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深邃依旧,但里面少了些平日的冰冷审视,多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的东西。像是探究,像是克制,又像是一丝极其细微的、不自在的闪烁。
沈清澜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一拍,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脸颊有些微热。她垂下眼睫,盯着光洁的地板,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早。”
“……早。”顾延州的回应同样简短,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
没有提及昨夜。
那场打破边界的意外,像一块被双方默契埋藏的禁忌之石,谁都没有去触碰,但它的存在,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充满张力。
“坐吧。”顾延州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转身将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和烤得金黄酥脆的吐司装盘,又倒了两杯咖啡,一起端到了餐厅的桌上。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长桌那遥不可及的两端。
餐具被放在了相邻的位置。
沈清澜迟疑地走过去,在他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距离很近,近到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干净的皂角香气,混合着厨房里残留的油烟味,形成一种奇异的、真实的生活气息。
两人沉默地开始用餐。
煎蛋的火候恰到好处,吐司香脆,咖啡是她喜欢的深度烘焙口味。一切都很完美,完美得不真实。
沈清澜小口地吃着,味蕾品尝着食物的味道,感官却全力捕捉着身边男人的每一个细微动静。他喝咖啡时喉结滚动的弧度,他切吐司时骨节分明的手指,他偶尔投向窗外的、似乎带着一丝心不在焉的目光……
他们依旧没有交谈。
但沉默的性质,已经完全改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充满对抗和疏离的冰冷寂静,而是被一种心照不宣的、无声涌动的暧昧所取代。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次不经意的视线交汇,都仿佛带着微弱的电流,在两人之间无声地传递、碰撞。
他递过盐瓶时,指尖与她碰触了一瞬,两人都迅速收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
她抬头想说什么,恰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两人又同时移开视线,空气中弥漫开一种微妙的窘迫和……悸动。
昨晚那个拥抱,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涟漪不断扩大,无声地改变了一切。物理的边界被打破后,心理的隔阂也在这种看似平常、实则暗流涌动的日常相处中,悄然消融。
他亲自下厨,她默然接受。
他拉近距离,她没有逃离。
一切尽在不言中。
早餐在一种极度安静、却又充满了无形对话的氛围中结束。
顾延州放下餐具,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他看向沈清澜,目光深沉,终于开口,说的却是与昨夜毫无关联的话:“上午十点,有个视频会议,你准备一下。”
“好。”沈清澜点头,声音平静,内心却波澜未平。
他站起身,没有立刻离开,停留了片刻,目光在她低垂的侧脸上掠过,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向了书房。
沈清澜独自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和他用过的咖啡杯,杯沿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唇印。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食物的暖意还停留在胃里。
昨夜噩梦的冰冷,似乎被这个充满意外和暧昧的早晨,驱散了不少。
恨意依旧盘踞在心底,姐姐的谜团仍未解开,禁锢的现实没有改变。
但有些东西,确确实实,不一样了。
那层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冰冷的窗户纸,虽然没有被彻底捅破,却已经布满了裂痕,透进了让人心神不宁的、危险而又诱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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