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抵在了那两个黄毛的喉咙上。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房间里只剩下豹哥压抑的呻吟,和两个黄毛粗重的喘息声。
那个被我点名的黄毛,额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淌,两条腿抖得像筛糠一样。他毫不怀疑,如果一个小时后钱没到,我手里的这块玻璃,会真的切下他的手。
因为我的眼神告诉他,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杀过人。
至少,我的眼神是杀过人的。
他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手指抖得连屏幕都解不开锁。试了好几次,才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强、强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豹、豹哥……豹哥被人废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一个暴躁的骂声:“废物!他妈的谁干的?!”
黄毛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他让你听……”
我接过手机,放在耳边。
“我不管你是谁。”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嚣张,也很阴沉,“你动了我的人,知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没说话。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灯红酒绿的江城夜景。
“哑巴了?操你妈的,老子问你话呢!”电话那头的“强哥”显然被我的沉默激怒了。
我轻笑了一声。
“第一,你的人,在我兄弟家里,砸了东西,吓到了我兄弟的妈。这笔账,怎么算?”
“第二,他拿着一张十万块的借条,想讹二十万。这个规矩,是你定的?”
“第三……”我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像西伯利亚的寒流,“你的人,是猛虎堂的。而我,叫陈默。”
我把“陈默”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电话那头,瞬间没了声音。
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大概十几秒,那个“强哥”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但之前那股嚣张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疑和忌惮。
“陈默……张狂砍死的那个陈建军,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爸。”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显然,他正在飞速地权衡利弊。
为了一个外围公司的打手,去得罪一个刚死了爹、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疯子,值不值?
答案,显而易见。
“……你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已经彻底软了下来。
“二十万。”我言简意赅,“一个小时内,送到这个地址。另外,把我兄弟家的借条也带过来。钱到,人走。钱不到……”
我没把话说完,但我知道,他懂。
“好。”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扔还给那个黄毛。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压抑的沉默。
我拉了张椅子,就这么坐在门口,手里把玩着那块锋利的玻璃碎片,一言不发。李飞守着另一个黄毛,赵文则安抚着他还在抽泣的母亲。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每一秒,对那两个黄毛来说,都是煎熬。
不到四十分钟,楼道里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穿着黑西装,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人,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箱,出现在了门口。他身后没带人,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看了一眼屋里的惨状,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复杂。
“是默哥吧?”他很客气。
我没应声,只是伸出了手。
他立刻会意,把手提箱递了过来,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的借据。
我打开箱子。
里面是二十沓崭新的钞票。
红得刺眼。
我把箱子推给赵文,然后拿过那张借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赵文母亲的名字,借款金额十万,还有她按下的红手印。
我拿出打火机。
啪嗒。
蓝色的火苗,瞬间点燃了这张罪恶的纸。
我看着它在火光中蜷曲,变黑,最后化为一缕飞灰,飘散在空气中。
“滚。”
我只说了一个字。
那个西装男如蒙大赦,赶紧招呼着那两个吓破了胆的黄毛,架起地上还在哼哼的豹哥,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这里。
人一走,屋子里紧绷的气氛,才终于松懈下来。
赵文的母亲看着那满满一箱子钱,整个人都懵了,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飞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又兴奋地一拍大腿。
“操!默,你太牛逼了!就这么几下,二十万到手了!”
赵文却走过来,把箱子推回到我面前,脸上写满了羞愧和坚定。
“默,这钱不能要。这本来就是我家欠的债,不能让你……”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李飞当场就急了,“我们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可这不是小数目!”赵文的眼眶也红了,“这是二十万!默,你爸刚出事,你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这钱你必须拿着!”
看着他们两个争执,我心里很暖,但脸上依旧平静。
我站起身,把箱子合上,拎了起来,走到赵文面前,把箱子塞进他的怀里。
“这里面,十万,是你妈的救命钱,也是我们兄弟的脸面。他们砸了多少东西,吓到了阿姨,这笔账,必须他们付。”
我看着赵文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另外十万,是我爸的丧葬费。”
我拍了拍箱子。
“张狂杀了我爸,猛虎堂的人,就该给他披麻戴孝,出钱下葬。天经地义。”
我的话,让赵文和李飞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想过,钱,还可以这么算。
赵文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了他。
“收下。这是我们走上这条路,赚到的第一笔钱。也是我们复仇的资本。”
我的目光扫过这个被砸得稀巴烂的家,最后落在了赵文母亲那张惊恐未定的脸上。
“阿姨需要一个安稳的环境养病。这笔钱,先拿去把债还了,剩下的,找个好点的地方住。”
我说完,不再理会赵文的反应,转身走到了门口。
李飞跟了上来,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担忧:“默,这钱咱们是拿到了,可赵文家欠的那十万块本金,怎么办?那才是正经债啊。”
是啊。
刚刚那二十万,是我用我爸的死,用我不要命的狠劲,强行讹来的“赔偿金”。
但赵文家欠下的那十万块,是实实在在的债务。
我陈默,可以不讲王法,但不能不讲道义。
欠债还钱,这是规矩。
我爸的丧事,需要钱。
赵文母亲的后续治疗,需要钱。
我们三个人要吃饭,要活下去,要积蓄力量,更需要钱。
十万块。
像一座大山,压在了我们三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身上。
去哪弄这笔钱?
去偷?去抢?
不。
那不是我的道。
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影。一个我爸在世时,经常念叨的名字。
一个他最信任的兄弟。
忠叔。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屋里还在发愣的赵文,和一脸愁容的李飞。
“走,去找忠叔。”我沉声道。
李飞一愣:“忠叔?青龙帮的那个忠叔?找他干嘛?借钱吗?”
“对,借钱。”
“可……”李-飞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地问,“默,咱们跟他也不熟,他会借给我们这么多钱吗?”
喜欢开局父亲被砍,我成了黑道之王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开局父亲被砍,我成了黑道之王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