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王府威震天下,四方才俊来投,府库充盈,军容鼎盛。然而,林冲与吴用、朱武等核心决策者并未被眼前的繁荣所迷惑,他们清醒地认识到,连番大战虽锤炼出了一支能征惯战的精锐之师,但军队的骨干——尤其是中下层军官,多依靠战场经验和兄弟义气维系,缺乏系统的军事理论教育和正规的指挥体系。若要应对未来更复杂、更宏大的战争,打造一支真正无敌的铁军,必须建立一套系统化、可持续的军官培养体系,将宝贵的实战经验转化为可传承的军事知识。
这一日,幽州北平王府(前院已改为节度府)议事厅内,林冲召集了军中所有高级将领及吴用、朱武、闻焕章等谋士,专题商议建军大计。巨大的北地沙盘旁,气氛严肃。
林冲开门见山,手指沙盘上敌我态势,沉声道:“诸位兄弟,我军新胜,扩地千里,带甲十万,看似强盛。然,观古今成大事者,岂能仅恃一时之勇、乌合之众?金虏败退,然根基未损;宋廷猜忌,四方虎视。未来之战,必是国运之争,规模更大,战术更诡,绝非昔日山寨厮杀可比。我军中下层头领,勇则勇矣,然知阵法、晓兵法、通韬略者,十中无一。长此以往,老兵渐老,新兵无继,如之奈何?”
晁盖闻言,挠头道:“兄弟所言极是!俺老晁冲锋陷阵没得说,可要说如何教手下儿郎们排兵布阵、识旗辨号,确是头疼!”
鲁智深也嚷嚷:“洒家就知道一条,练!往死里练!可怎么练出个名堂,也需有个章法。”
徐宁沉吟道:“王爷所虑深远。末将在东京禁军时,亦知有教头操演,然多是花架子,于实战裨益有限。需有一套贴合实战、能速成良将的法子。”
杨志补充:“尤其是骑兵协同、步骑配合、火器运用等新战法,更需专门教习。”
吴用轻摇羽扇,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王爷,诸位将军,我等何不效仿古之稷下学宫、武庙祀典,设立一专门所在,集众家之长,系统讲授兵法战阵、器械操演,将我等效命沙场得来的经验教训,编纂成册,广为传授?可名之曰——‘讲武堂’!”
朱武击掌称妙:“学究高见!‘讲武堂’之名,甚好!可分设于幽州、梁山两处。幽州堂侧重骑兵、野战、塞防;梁山堂侧重水战、步战、内线防御。遴选军中聪慧敢战之低阶军官及有功士卒入堂学习,聘老兵宿将、博学谋士为教授,定期考核,优者擢升!”
闻焕章亦道:“还可将历代兵书战策、乃至金虏、辽人战法,与我军实战案例相结合,编撰教材,图文并茂,使学者易通。”
林冲目光扫过众将,见晁盖、鲁智深等虽觉新鲜,却也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心知此事可行,当即决断:“好!便依吴学究、朱军师之言!即日筹建‘北平王府讲武堂’!幽州、梁山,各设总堂一所!”
“军令!”
“擢升朱武为讲武堂总监督,总揽两堂筹建、规制制定、教材编纂事宜!”
“朱武领命!”
“擢升闻焕章为幽州讲武堂总教习,负责日常教务,徐宁、杨志、耶律大石为副教习,分别讲授骑兵战术、步兵战法、塞外风情与虏情!”
“闻焕章(徐宁\/杨志\/耶律大石)遵命!”
“擢升吴用兼领梁山讲武堂总教习,晁盖、鲁智深、阮小二为副教习,分别讲授陆军战策、勇毅训练、水军韬略!”
“吴用(晁盖\/鲁智深\/阮小二)得令!”
“凌振兼任两堂器械总教习,专授火器原理、使用及养护!”
“末将明白!”
“首批学员,从各军有功士卒、低阶头领中,遴选五百人,分送两堂。学制半年,考核优异者,优先提拔为营、队指挥!”
“裴宣,你负责学员遴选、考核及后续任用跟踪!”
“裴宣领命!”
“汤隆,天工院需配合讲武堂,制作沙盘、模型、图谱,务求直观易懂!”
“汤隆遵令!”
军令如山,整个北平王府的战争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朱武、闻焕章等人立刻投入紧张筹备,选址(幽州堂设于原辽国南院大王府,梁山堂设于后山新建大型院落)、制定章程、编纂教材。徐宁、杨志等将领则将自身实战经验总结成《骑兵冲击要诀》、《钩镰枪破骑术》等课程;凌振整理了《火器使用手册》;甚至戴宗、时迁也被请去讲授侦察、渗透技巧。吴用、朱武更是亲自撰写《兵法概要》、《形势研判》等理论教材。
一段时间后,两所讲武堂正式挂牌开学。开学典礼简单而隆重,林冲亲临幽州堂主持,勉励首批学员:“尔等乃我军未来栋梁!入此堂,非为做官,乃为学保家卫国、斩将擎旗之真本事!望尔等勤学苦练,日后统率千军,扬我华夏军威!”
堂内教学,理论与实践结合。上午学习兵法理论、战例分析,下午进行沙盘推演、实地操练。课程包括:阵型变换、旗语号令、地形利用、工程作业、伤病救护、乃至基础文化识字。尤其注重各兵种协同训练,步兵如何掩护骑兵突击,骑兵如何配合火器进攻,水军如何支援陆战等。凌振的神机营还经常进行实弹演示,让学员亲身感受“霹雳炮”、“震天雷”的威力与局限。
起初,一些行伍出身的老兵对此不以为然,觉得不如真刀真枪厮杀来得痛快。但很快,他们便被系统的知识、生动的战例、尤其是沙盘上运筹帷幄的魅力所吸引。当看到原本散漫的队伍,在经过学习指挥的学员调教下,变得进退有据、如臂使指时,无不叹服。
讲武堂的建立,如同为北平王府的军事体系注入了强大的造血功能。一批批受过系统教育的基层军官走向部队,极大地提升了军队的组织性、纪律性和战术素养。军队的战斗力,在数量增长的同时,实现了质的飞跃。一套融合了传统智慧、实战经验与技术创新,带有早期现代化特征的军事体系,已初见雏形。
这一日,林冲与吴用、朱武巡视幽州讲武堂,看到学员们在校场上生龙活虎地演练“步骑炮协同进攻”,口令清晰,动作迅猛,不禁欣慰点头。
吴用道:“王爷,此乃百年大计。假以时日,我北平军军官,皆出自讲武堂,号令统一,战术精通,何愁劲旅不成?”
朱武亦道:“更可贵者,此举可打破门户之见,寒门子弟,亦有晋升之阶,军心必将更加稳固。”
林冲远望北方:“讲武堂,不仅为今日之战,更为明日之国。我们要建立的,是一支真正属于华夏、能征惯战、忠勇无双的王者之师!传令,讲武堂规模,还需扩大!将来,还要开设更高阶的‘元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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