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轧钢厂下班的广播喇叭吵吵嚷嚷地响起，工人们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出厂门。
韩亮锁好医务室的门，不紧不慢地随着人流往外走。他腕上的新手表在夕阳下反射着光，引得不少相熟或不相熟的工友侧目，搭话的人也多了起来，多是好奇他这“脱胎换骨”的变化。韩亮一律以“睡好了，心情就好”含糊过去，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温和浅笑。
走到厂门口，又碰上了易中海和鼻梁上贴着膏药、脸色阴得能滴水的何雨柱。
易中海看到韩亮，脸上挤出个勉强算和蔼的表情：“小韩，一起回去？”他目光在韩亮手腕上停顿了一下，没多问。经过白天傻柱拉裤和打架两场闹剧，他潜意识里已经不太愿意把各种“邪门”事儿跟这个看起来懂事又体面的年轻人联系在一起了。
何雨柱则狠狠瞪了韩亮一眼，鼻腔里发出重重的哼声，扭过头去。他现在看谁都像在笑话他，尤其是这个突然变得人模狗样的韩亮。
韩亮仿佛没看见傻柱的敌意，笑着应道：“哎，好，一大爷。”
三人一路无话。易中海是心累，傻柱是憋屈加窝火，韩亮则是乐得清静，意识有一搭没一搭地连着的傀儡鸟，俯瞰着四合院里的动静。
院里似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三大爷阎埠贵正在门口精心擦拭他的宝贝自行车，看到三人回来，小眼睛在眼镜片后闪了闪，尤其在韩亮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老易，柱子，回来了？哟，韩亮，气色真不错。”阎埠贵笑着打招呼，算计着怎么能从这突然“阔绰”起来的小子身上沾点光。
“三大爷。”韩亮点头回应，笑容无懈可击。
中院，秦淮茹正在收晾晒的衣服，看到他们，尤其是鼻青脸肿的傻柱，眼神一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下头，加快了收衣服的动作。
贾家的门依旧关得死死的。
回到西厢房，韩亮插上门，第一件事就是通过傀儡鸟确认院里的情况。各家都在忙活晚饭，炊烟袅袅，暂时没什么异样。
他懒得生火，直接从系统仓库拿出中午剩下还温热的炖肉，就着凉白开，吃得有滋有味。
夜色渐深，四合院彻底安静下来。只有零星几家还亮着昏黄的灯光。
韩亮意识锁定系统仓库里那张闪烁着不祥紫光的【贾张氏专属·亡灵低语体验卡】。
“使用。目标，贾张氏。”
【叮！体验卡已生效！持续时间：72小时。祝目标‘享受’愉快！】
卡片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紫光，悄无声息地穿越墙壁，没入了隔壁贾家。
几乎就在同时——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惊恐万分的尖叫，猛地从贾家爆发出来，瞬间撕破了夜的宁静！
“鬼！鬼啊！老贾！老贾你别过来！别过来！！！”
是贾张氏的声音，充满了极致恐惧，抖得不成样子。
紧接着就是一阵“乒铃乓啷”的乱响，像是桌椅被撞翻，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妈！妈你怎么了！？”秦淮茹惊慌失措的声音跟着响起，还夹杂着棒梗和小当被吓醒的哭声。
“滚开！滚开！不是我！不是我害的你！东旭的死跟我没关系啊！！”贾张氏像是陷入了彻底的癫狂，语无伦次地哭嚎，“你别找我！找别人去！找……找易中海！他也不是好东西！他克扣东旭的工钱！！”
这一嗓子嚎出来，刚刚被惊动、亮起灯光的易中海家，窗户后的影子猛地一僵！
全院各屋的灯，噼里啪啦地全亮了！
刚刚睡下的、还没睡着的，全被这接连不断的动静炸了出来！
“又来了！又来了！”
“贾张氏又发什么疯？”
“听见没？她说老贾找她？还说一大爷……”
“哎哟喂！这贾家是撞邪了还是缺大德了？”
不少人连外套都顾不上披，就拉开门探出头来，兴奋又恐惧地望向贾家方向。这可比昨晚那莫名其妙的一嗓子更刺激！这可是现场直播见鬼啊！
易中海黑着脸冲出自家中屋，对着贾家方向厉声喝道：“贾张氏！你胡说八道什么！深更半夜发什么癔症！”
可他这话根本没用。
贾家屋里，贾张氏的哭嚎和尖叫还在继续，伴随着磕头求饶的“咚咚”声和桌椅的碰撞声：
“老贾！老贾我错了！我不该咒韩亮死！我不该惦记他房子！我错了！求你走吧！走吧啊啊啊！”
“别吹了！别对着我脖子吹气！冷！冷啊！！”
“不是我！是易中海！是易中海先提的！他说韩亮小子好拿捏！说想法子让他发扬风格！都是他的主意！！”
贾张氏这把嗓子，在极致的恐惧下，爆发出惊人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遍中院，甚至飘到了前院后院！
易中海站在院子里，只觉得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脸上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手指都气得发抖。他恨不得冲进贾家堵住那老虔婆的嘴！
秦淮茹在屋里又哭又喊：“妈！妈你醒醒！没有鬼！你看错了！求你别说了！”她都快急疯了，婆婆这不仅是见鬼，这是要把全院的人都得罪死啊！
何雨柱也披着衣服冲了出来，先是懵逼，听到贾张氏喊冷，又听到她攀咬一大爷，顿时怒火中烧，对着贾家吼道：“贾婆婆！你清醒点！哪来的鬼！一定是有人搞鬼！”他说着，目光下意识就瞟向了西厢房韩亮那黑着灯的窗户。
韩亮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通过傀儡鸟的视野，津津有味地“看”着院里这出大戏。
贾张氏的恐惧值、易中海的愤怒值和羞耻值、秦淮茹的绝望值、院里禽兽们的震惊值和看热闹的兴奋值……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疯狂涌入系统提示栏，能量点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
效果拔群！这亡灵低语体验卡，物超所值！
这时，贾张氏又发出一声更高亢的尖叫，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别拉我！别拉我下床！我不跟你走！我不去下面！东旭啊！我的儿啊！你快来救救妈啊！妈不想死啊！！”
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挣扎翻滚声和秦淮茹的惊叫。
院里的禽兽们听得汗毛倒竖，一些胆小的已经缩回了屋里，关紧了门。
这……这不像装的啊！难道老贾真回来了？
易中海脸色铁青，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对着周围吼了一声：“都看什么看！回去睡觉！”然后对傻柱使了个眼色，“柱子，去叫老阎和老刘过来！像什么样子！”
他得赶紧把其他两位大爷拉下水，一起处理这破事！
院里乱成一锅粥。
西厢房里，韩亮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
背景音有点吵，但……不影响睡眠。
他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闭上了眼。
晚安，贾张氏。好好享受老贾的温情陪伴。
这才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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