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张照片,是一只耳坠,一朵太阳花的形状的耳坠。
确实是温书怀的耳坠,温小柔有些苦恼,打字道:是的这是我姐姐的东西,我周一来学校的时候来找学长吧,真是太感谢学长了,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两人约定好到时候见面的事宜之后,温小柔一个骨碌起身穿上拖鞋找温书怀去了。
“咔嚓”一声打开房门,温小柔探进一个脑袋来,“姐姐,你今天有没有掉一个耳坠?”
温书怀正趴在床上撑着手翘着脚打游戏,闻言抽空看了她一眼,“嗯,是不见了一个耳坠,可能掉哪里了吧,没事,我还有好多。”
温小柔忽然有些说不出话来,那个耳坠在姐姐的眼中,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周一到学校之后,温小柔从楼春雪手里拿回了耳坠,还请他吃了饭。
饭桌上,楼春雪一副温雅的知识分子模样,一头乌黑的发看起来还做了发型。
说话之间两人不经意地谈到温书怀,温小柔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姐姐有兴趣。
还是自己在多加怀疑。
两人都不是蠢笨的人,谈话看着平和实则暗藏锋机,只是温小柔毕竟心思浅一些,一顿饭下来,不知不觉说了好多话。
往宿舍走的路上,温小柔后知后觉地复盘起来,心里懊悔不已。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学长是个心机深重的人呢?
他问自己春节是怎么过得不就是在打探她家的消息吗?
聊到大学的时候不就是想要他们的学历信息吗?
谈起恋爱问题的时候不就是……
啊啊啊啊,温小柔抓狂,她好像不知不觉将姐姐的消息透了个底朝天。
不过姐姐的事情她也不是全知道,所以说的也有限,大多数都是一些笼统的回答。
之后温小柔没回来学校和回家的时候,都会很“凑巧”地“偶遇”学长,大家点点头打个招呼,互相也熟络起来。
在再一次温小柔做实验延缓回家的时间之时,温书怀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请他吃饭,这么些天了解下来,也知道对方是妹妹的师兄。
这么些年想来对温小柔也颇为照顾,请个客并不过分。
温小柔出来后得知这个消息,只觉得天都塌了,她呵呵地笑着,和楼春雪一起跟着温书怀吃饭去了。
与温小柔所想根本不一样的是,温书怀看着温小柔和楼春雪坐在一边,嘴角扬起姨母笑来。
两个孩子看着就是般配。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她觉得温小柔那么紧张楼春雪,楼春雪那么恰巧地每次和温小柔偶遇,这两人之间,没有猫腻她都不信。
三人在一个有些微妙的气氛里吃完了晚饭,临别的时候,温小柔暗中给楼春雪翻了个白眼,却正好被他抓到了。
他温和地笑着,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温小柔觉得自己被他抓住了把柄,心里有些悻悻。
温小柔跟温书怀回家,路上,一直旁击侧敲地问着温书怀对楼春雪的感观。
“姐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不会真的有好感吧?温小柔咬紧牙关,有些犹豫,虽说学长家里还不错,人,额,人一般。
“挺好啊。”
温书怀觉得两人真的有啥,所以温小柔找她来探口风来了,难道是有坦白的打算吗?
“姐你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的吗?”
温小柔决定用家境这个问题将姐姐的绮思斩断,楼春雪家境很好。
从温小柔刚入学就知道了,当时听说是家里做生意,规模很大,很有威望,至于是做什么的,不是很清楚。
后来她跟着他做实验做项目的时候,从他的日常用品和生活习惯来看,也不难看出是个有钱的主。
他们组的项目,永远不用担心资金问题。
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孩子,跟他们这些人不一样,实在是相差巨大。
她觉得,即使两人之间在一起,即使两人相爱,以后的日子那么漫长,说不定也会有不爱的一天。
人心都是会变的,她身边的好友在恋爱之中迷失自己的,变成恋爱脑的,为爱要死要活的,她见过不少。
那种前期甜甜蜜蜜的,后期也有一个不爱了,一个还爱得深切的。
不管怎么说,爱这一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难以预料的赌注。
其中有太多不可预料的变故,她不想,也不愿温书怀去经历那些。
这些日子从姐姐的状态和生活习惯来看,她觉得她在外面那些年生活的并不好。
从大学时候开始,温书怀就从来没向家里要一分钱,前几年,母亲生病了,住院,要好多好多钱。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他们都瞒着她,还是后来爸爸喝醉了酒无意之中说出来的。
当时他跟姐姐在打电话,他说书怀要照顾好自己,家里都还好。
说钱够用了,问她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问她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越是在危难之时,才更为明白生命和人情的重要性,家里没什么亲戚,一个村子就是一家人。
原本他在村里借了几十万去看病,但很快就如同抛入水中的石子一般,砸不起半分波澜。
还是温书怀打电话回家的时候察觉到父亲话语间的沉重,逼问来的。
一大笔的钱打回家,温父哪里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傻了眼,生怕她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人穷,没钱不要紧,但那些危险的事情却不能做,那些触碰底线的事情也不能做。
父老乡亲的钱都还了,温母的病也在治疗当中,痊愈的可能性很高。
当时还有温小柔的学费,住宿费,家里的开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靠着温书怀的钱度过。
温父每每想起,都会流下眼泪来,好在一切都已过去,曾经的不容易都成了昨日。
知道这件事情的当天,温小柔和父母爆发了一场激烈的吵架。
她不能原谅父母将这件事瞒着,不告诉她,这让她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被背叛了一样,即使,即使这是为她好。
从此之后,她在学业上更用功了些,有朝一日,她也会成为家里的顶梁柱,撑起这个家。
温书怀身上的棱角没了,温小柔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温和感成了她身上常年携带的面具,像是水一般,所有人的赞美和伤害砸在上面也只是泛起波澜之后很快消退下去。
她的内核已经不会被任何东西打动,或许说,是打动她内核的东西太少了。
而楼春雪与她相反,在温小柔眼中,学长虽然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但终究年轻,阅历浅,新鲜感过去得快。
他能理解她们这种人吗?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多,各个方面。
更何况,学长这个人性子冷冰冰的,一点也不会讨人喜欢,温小柔还是觉得姐姐更适合开朗活泼一些的,更好地性格互补。
最好还得逗她开心,家里也不需要很好,相差上下就行了,比较好拿捏。
温书怀听着她说着楼春雪的家境,思量了一下,小柔是觉得她和他的可能性不高吗?
在试探我的口风?怕我反对?
毕竟家里的家境算是普通,温书怀转念,觉得虽然如此,但两人要是喜欢的话,她也不是不能拼。
说完之后,温小柔打量着姐姐的脸色,小心询问道,“他家很有钱对吧?”
“嗯。”温书怀点头。
“学长的话,做朋友就好了,这是最好的了。”
温小柔有些遗憾的语气说出这句话,觉得姐姐应该已经明白了对方并不是良配,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些难过。
温书怀则是觉得小柔在说服自己放弃这段喜欢,连忙安慰道,“要是两情相悦的话,家里会是你的后盾的。”
温小柔浑身一僵,“呵呵”笑了几下,“你的后盾”?姐姐在说什么啊?
后面温小柔才反应过来,她们说的话根本对不上,姐姐以为她喜欢楼春雪!
顿时,温小柔的心情就跟吃了屎一样,这种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她才不喜欢学长!
就像你跟一个人只是朋友,甚至还算不上朋友,只能说同学,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感觉,别人却说你们好相配。
就是这种排斥恶心的感觉。
实在是污蔑,大大的污蔑。
“姐姐,我没喜欢他。”
迎接她的是温书怀“我懂,我懂”的眼神,顿时她说不出话来了。
心说自己误会了这么久,把对方当敌人来看,结果他根本没有入姐姐的眼里,实在是让人泄气。
就好比你全副武装准备进攻,结果发现自己的担心太多余,对方连城门都还没打破。
在一次送了温小柔上学之后,回去的路上,温书怀看见了一辆感觉熟悉的车,车牌号属实是亮眼。
附近已经有不少的年轻人的眼光停留在上面了,她察觉出对方的目的,走近。
果然,对方将车窗摇了下来,言简意赅,“上车。”
拉开车门坐进去之后,车窗又摇了上去,完全隔绝外面的视线。
车辆在路上缓慢地行驶着,车内的气氛有些凝固,温书怀有些不解他来这里的缘由。
难道这小地方也要迎来“新的发展格局”?实在是有些不可想象,她都觉得不可能。
“墨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
温书怀笑着打了声招呼,对方只是微微颔首,“最近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不是温书怀自恋,她总觉得对方是想叫她回去的,但是她对于那个圈子属实是没有兴趣。
对于扮演一个人,更是没有兴趣。当初只是为了挣钱,若是其中掺杂了情感的话,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墨玉京,有过动心,毕竟对于这么优秀亮眼的站在云端的男人,恐怕没有人不会动心的吧。
也只是动心罢了,再多的东西她不想要,也不能想要。
墨玉京的面容冷峻而端正,举手投足之间是上位者的从容不迫,眉眼低略,看着有些压力。
“最近有什么打算?”
好像只是出于简单的问候一样,只是温书怀知道,里面绝对不只是这个意思。
“没什么打算,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相当于拒绝的话语,他很容易就能听出来。
在前面开车的助理,脑门的汗都要流下来了,他觉得此刻他不应该在车里,应该在车底才对。
什么修罗场,为什么又让他遇到了!
墨玉京没再说话,车将她送到家,车门还没开,他一双漆黑的瞳仁,盯着温书怀,“回来吗?”
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他都能给她,喜欢钱的话也无所谓,难得是让他不排斥可以接受的人,他乐意养着。
他可以给她她完全想象不了的财富。
温书怀的笑容冷淡了下来,真的想好聚好散,为何要走到这一步。
“抱歉,我现在不干那行了。”
不做替身了,不做无名无份的女人了,不想过那种生活了。
她的眼神带着些冷意,墨玉京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看着她的眼睛,抿着唇,对峙般地对视着。
“不是做替身。”
温书怀微笑,“我想结婚了,过一个平稳的生活。”
跟着他,也能过平稳的生活。
只是,她不愿意。
墨玉京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被段辞明伤了心,才这般抗拒,定定地对视了许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他极少做这种放下脸面的事来,偏偏两次都是因为她,即使心里觉得这样做不值得,但又想要。
他也怀疑过,这是否是下一个云锦,是否也是没有认清的感情,但即便有所怀疑,他还是不想放弃。
车门打开,温书怀下了车,那人的视线完全隔绝开来,她觉得他最后的眼神仿佛是在说:别后悔。
不久之后,这个沉睡已久的古声古色的城镇,迎来了改革,是对于旅游业带动地区经济发展的发展方案。
家里也随着政策的鼓励开了一家小酒吧,古声古色的,装修的文化,温父喜欢和客人唠嗑,温母则是喜欢在广场跟大家跳广场舞,活动身子。
偶尔也会和温父在店里忙活,陪人说话。
温小柔不知道父母为何想开酒吧,去了一次店里之后才知道,原来是一个清吧。
灯光明亮,还放了个书架,上面什么书都有,上到天文地理,厦大儿童绘本。
温小柔扶额,爸你这是酒吧还是书吧啊?
温父不服气,声称自己又不是只卖酒,还卖饮料。
后来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小店成了来旅游之人的歇脚之地,还有一面墙的留语和照片,附近的学生还爱来这里一起玩,买饮料。
这里饮料最全了。
温书怀没在家待很久又满世界地去浪了,说是要去找寻她的真命天子。
实则是想去看看世界。
在京都那段时间攒下的钱和卖了东西换的钱还有好多,给父母留了五分之三,又把剩下的二分之一给了温小柔。
自己剩下的钱被她做了理财,她剩下的日子里大概率不会很缺钱。
实在缺的话,那就只能街头卖艺了哈哈。
……
十二月份的瑞斯雪山,凛冽的寒风吹打在身上,隔着厚实的衣服还是能感觉到一丝冷意。
厚厚的手套抓着登山杖,插在布了一层雪的冰层上面,发出轻微的脆响。
温书怀浑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呼出的气都在空中化作了水汽,身边有人越过她往前走去。
站在雪山之巅,看着辽阔的世界,超过八千多米的高峰,带来了些微的缺氧反应,与之而来的是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
山顶上的风更凉,风景也更为好,路上的一切艰难险阻,都是为了这一刻。
而这一刻所带来的感觉,会被记一辈子。
“温书怀。”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看了一眼又继续拿着自带的相机拍照起来。
“温书怀。”
这下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看着出现在镜头视野里的穿着一身黑色登山装的男人,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给两人合了个影。
“春雪,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有些沙,“来找你。”
温书怀有些诧异,随即笑了,眼睛弯弯,“你也喜欢登山?”
他抿唇,摘下护目镜,认真而执拗地看着温书怀,“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他的话有些苦涩,带着不顾一切的勇气和不服输的韧性。
风呼啸在耳边,他的眸子中倒映着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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