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走出塔台的时候，江临川正站在控制台前，手指在战术终端上轻轻滑动。那道神秘的飞行尾迹早已消失在空中，系统也自动归档了拦截数据，可他眉头一直没松开。
“不对劲。”他低声说。
身后传来岑疏影冷静的声音：“信号切断得太干净了，像是一早计划好的撤离。”
江临川没回头，只是把一段频谱图放大——那是倒计时结束前最后三秒的波形记录。那波形平稳得不像攻击信号，反而像是……某种启动指令。
他快速调出工地的全部监控时间轴，回溯到凌晨四点十七分。画面里，一个佝偻的身影拖着紫檀木拐杖，慢慢穿过废弃排水渠，进入b区能源中枢外围的隔离带。红外成像显示，那人身体温度异常高，左肩还有渗血的痕迹。
“九爷。”江临川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
这时，苏棠的加密频道接入：“刚捕捉到一段低频脉冲，频率和第94章基桩区爆炸前的引爆信号一致。来源指向地下三层配电室。”
江临川立刻调出结构图，发现配电室通往主控舱的电缆通道，正是当年“抗震胶囊”部署时预留的维护接口。他冷笑一声：“他还真敢用我埋下的路？”
手指轻点，他远程激活伪装模块替换协议。屏幕上，一串代码开始悄悄覆盖原始指令集。
“不是自毁程序。”他说，“是信号转发器。他想拿我们的防御系统做直播。”
话音刚落，全市交通大屏、商场电子墙，甚至电梯里的显示屏，突然全都跳出黑底红字的倒计时：00:03:12。
画面中央是九爷的脸，背景是裸露的钢筋水泥，身后隐约能看到一个连着导线的金属箱。他举起遥控器，声音沙哑却清晰：“江临川！你建的机场，今天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镜头缓缓拉远，箱体上的标签在强光下清晰可见：临川航空能源中枢·一级应急熔断装置。
消息瞬间炸开了锅。社交平台热搜第一被“临川机场即将爆炸”霸榜。警方接到预警，但最近的特勤队还要二十三分钟才能赶到。
江临川果断关闭公网推送，切换到军政签到系统中的应急广播通道。全城响起一道沉稳的声音：“非法信号已识别，系统正在接管，请市民不要惊慌。”
紧接着，他下令切断所有民用信号源，只保留内部通讯。
倒计时进入最后六十秒。
九爷站在废墟高台上，右手紧握遥控器，左手撑着拐杖。他喘着粗气，眼神狂热：“让所有人看看，什么叫权力崩塌！”
江临川盯着终端的状态栏。替换协议已完成，信号路径成功重定向至高空无人机阵列。三百架微型飞行器早已潜伏在平流层，只等命令。
“准备投放视觉压制。”他下令。
岑疏影同步启动舆情预案，将实时画面推给合作媒体，并附上技术解析报告：所谓的“自毁装置”，其实是老旧工业定时器改装而成，破坏力不足百米，且已被远程隔离。
倒计时归零。
城市上空没有爆炸。
一道刺目的光芒撕裂夜幕，三百架无人机同时点亮，组成巨大的“临川航空”LoGo，在夜空中缓缓旋转。与此同时，低频声波系统播放起一段录音——那是江临川在首飞成功后对团队说的话：“只要天空还在，我们就不会停下。”
九爷仰头望着天空，身体剧烈晃动。他猛地按下遥控器，没反应。再按一次，还是沉默。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咆哮着砸向遥控器，又用拐杖狠狠敲打地面。
江临川通过侦察机画面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对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
但他不敢放松。
“灰雀。”他接通加密频道，“目标仍在原位，准备收网。”
“收到。”回应来自西北方向三十公里外的空中侦察机。灰雀已在高空盘旋十五分钟，锁定九爷行动轨迹，并实时上传坐标至国际刑警数据库。
九爷突然跪倒在地，颤抖的手伸向拐杖底部。咔的一声，暗格弹开，露出一枚小小的胶囊。
江临川瞳孔一缩：“毒药！”
他立即命令私人安保逼近，但不能强行抓捕——他们没有执法权，证据链还没闭环。
就在这时，侦察机投下高清影像。画面中，九爷亲口承认：“我受岑世昌指使，二十年前就开始洗钱；维克多提供武器渠道，我负责落地执行。货轮军火、机场爆破、绑架工程师……都是我们干的。”
这段视频同步传入司法系统，成为合法逮捕的关键证据。
特勤小组从四个方向合围，破门而入。
就在九爷咬破胶囊的瞬间，注射枪精准命中他的颈部。镇定剂迅速起效，他瘫软倒地，手中的毒管掉落。
江临川看着终端跳出的“抓捕完成”提示，终于轻轻呼出一口气。
岑疏影乘车抵达现场时，天边已泛起微光。她走下商务车，脚步沉稳地走向塔台了望窗。
江临川仍站在原地，左手搭在腕表上，等待最后一段清理报告上传完成。
她没说话，只是摘下左耳的珍珠耳钉，轻轻放进他掌心。
江临川低头看去。那颗珍珠泛着冷白光泽，边缘有一道细小的裂痕，仿佛曾经历过撞击。
“母亲留下的。”她说，“她说，信任不该藏在保险柜里。”
江临川合拢手掌，紧紧握住那枚耳钉。
灰雀的通讯再次响起：“老狗咬了主人，该收账了。”
紧接着，一段新数据包传入终端——是维克多海外账户的最后一级跳转记录，源头直指莫斯科某离岸信托机构。
江临川打开全息投影，调出推进器设计图。他放大喷口末端的那个缺口，输入解析指令。系统反馈：【外部能量注入接口，支持轨道牵引或定向脉冲增强】。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迅速切换至卫星监测网。
就在一分钟前，那架不明飞行物并没有真正离开。它在高空悬停了十七分钟，随后以极低功率模式缓慢下降，目前停留在距机场东南方向四十二公里的无人山区上空，高度维持在三百米以下，成功避开了雷达扫描。
“不是路过。”他低声说，“是在等信号。”
岑疏影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江临川没有回答。他抬起手腕，让表盘对准初升的太阳。
微光一闪，系统提示浮现：【隐藏签到点解锁：Lunar base-Alpha，开启条件：持有完整推进器蓝图】。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目光已望向远方天际。
晨光洒落在机场钢铁骨架上，反射出金色光芒。一架巡逻无人机无声掠过停机坪，螺旋桨搅动起一阵微风。
江临川按下通讯键：“林野，准备第二阶段试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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