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苏晚晴的啜泣还未完全平息,桌上那持续震动的加密手机,像是不祥的预兆,固执地闪烁着。林辰轻轻拍了拍苏晚晴的后背,示意她稍等。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来自监狱的转接号码,眼神锐利如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来自那里的联系,绝不可能是寻常之事。
他按下接听键,将手机放到耳边,没有率先开口。
电话那头先是一片寂静,只有微弱的电流杂音,随后,一个虽然经过电信号处理、但仍能听出几分往日嚣张气焰,此刻却掺杂着明显颓丧和不甘的声音响了起来:
“林局长……别来无恙啊。”
是许天豪!
林辰瞳孔微缩。这个他亲手送进去的死敌,竟然会主动联系他?
“许天豪?”林辰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看来监狱里的生活,还没让你学会安静。”
“哼,”许天豪在电话那头嗤笑一声,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沙哑,“安静?等着吃枪子儿的人,还能怎么安静?”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带着一种引诱和破罐破摔的疯狂:“林辰,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交易?”林辰冷笑,“你还有什么资本跟我谈交易?”
“资本?”许天豪的声音压低,却带着一种惊人的穿透力,“我知道司徒家的事!我知道他们藏在哪儿!我知道他们怕什么!”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林辰耳边炸响!连紧挨着他的苏晚晴都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充满了震惊。
许天豪竟然也知道司徒家!而且听这口气,他知道的恐怕不少!
林辰强行压下心头的震动,语气依旧冷淡:“司徒家?那与你何干?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玩花样?哈哈哈哈!”许天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嘶哑难听,“林辰,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玩什么花样?我他妈就是不甘心!凭什么我许天豪要给他们当替死鬼,当弃子?!凭什么他司徒明还能在外面逍遥快活?!”
他的声音充满了怨毒和愤恨,不似作伪。
“我们赖家,当年也不过是他们司徒家养的一条狗!一条咬人的恶狗!赖万山风光的时候,对司徒明摇尾乞怜;赖家倒了,司徒明屁事没有,反而用我们赖家残留的钱和人脉,扶植我起来,继续给他当白手套,干脏活!现在东窗事发,他就想一脚把我踢开,让我一个人扛下所有?做梦!”
许天豪喘着粗气,情绪激动:“林辰,你搞垮我,我认栽!是我手段不如你,棋差一着!但司徒明……那个老东西,他才是真正的吸血鬼!藏在后面吸干了无数人的血!你林家的事,你以为只是赖万山一个人的主意吗?没有司徒明的默许甚至指令,赖万山敢下那么狠的手?!”
林辰握着手机的手,指节微微泛白。许天豪的话,印证了他最坏的猜想。司徒家,才是真正的源头!
“说下去。”林辰的声音依旧冷静,但内心已是惊涛骇浪。
许天豪似乎冷静了一些,带着一种交易的口吻:“我把我知道的,关于司徒家在国内的据点、他们的几条秘密资金渠道、还有……还有司徒明那个宝贝儿子的具体情况,都告诉你!换我一条活路,死缓,或者无期,怎么样?”
他抛出了诱饵,而且是林辰目前最急需的诱饵!
林辰沉默着,大脑飞速运转。许天豪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会不会是司徒家或者其残余势力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但无论如何,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可能直插司徒家心脏的机会!风险巨大,但收益同样可能惊人。
“我如何信你?”林辰缓缓问道。
“信我?”许天豪惨笑一声,“你可以不信。但你大可以去查证我接下来告诉你的第一个信息——司徒家在国内最重要的一个白手套,是‘鼎清国际商贸’,明面上的老板姓陈,但实际上,真正的掌控者,是司徒明的堂弟,司徒宏!这个,你们去查,一查便知!”
他抛出了一个可以立刻验证的信息,增加了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林辰看了一眼苏晚晴,苏晚晴立刻会意,拿出自己的保密工作手机,开始快速查询“鼎清国际商贸”的相关信息。
“明天,”林辰对着话筒,做出了决定,“我会安排一次秘密提审。到时候,把你所谓的‘资本’,都说清楚。如果你的信息有价值,我会考虑向有关部门反映,为你争取。”
他没有把话说死,但也给了许天豪一丝希望。
“好!林辰,你最好说话算话!”许天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和疯狂,“否则,我就是烂在监狱里,也会拖着你们一起……”
林辰直接挂断了电话,不想再听他的废话。
书房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苏晚晴快速敲击键盘和点击鼠标的声音。
片刻后,苏晚晴抬起头,脸色凝重地看着林辰:“初步核查,许天豪说的‘鼎清国际商贸’,法人代表确实姓陈,但公司股权结构极其复杂,经过多层海外公司持股,最终指向一个模糊的受益人……技术部门正在尝试穿透核查,但需要时间。不过,这家公司近几年的贸易流水巨大,且与恒泰集团以及赵建国分管过的几个领域,存在多处隐秘的资金往来。”
许天豪的话,初步得到了印证!
林辰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眼神冰冷而锐利。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没想到,突破口,竟然会来自狱中濒死的许天豪。
与虎谋皮,危险至极。
但为了撬开司徒家这坚硬的贝壳,有些险,必须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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