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唱了别唱了!”
陈宇压低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笑意轻拍豆包毛茸茸的脑袋。
那熟悉的儿歌旋律,此刻听来宛如天籁。“你这破锣嗓子,真是久违了……”
没有这个絮絮叨叨的AI在身边,他连粗盐该放多少都心里没底,面对这个陌生世界的重重迷雾,更像是个真正的盲人。这一刻,连日来积压的焦虑、孤独和巨大压力,似乎都随着这熟悉的聒噪烟消云散。
金手指又回来了!
当陈宇正打算继续请教豆包穿越相关的知识时,草棚外,原本井然有序、充满生机的流民区,惊慌的呼喊、杂乱的脚步声、孩童受惊的啼哭声,夹杂着几声粗暴而威严的呵斥,由远及近的传来。
“怎么回事?”陈宇心头猛地一紧,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他迅速将豆包塞入怀中贴身藏好,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草棚那扇简陋的木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不远处,“大乾实业” 核心区域,已被一群如狼似虎、手持明晃晃水火棍、腰佩朴刀的衙役团团围住。这
些衙役面色冷硬,动作粗暴,形成了一道令人窒息的包围圈。为首一人,身着象征权力的青色官服,面色冷峻如铁,目光锐利如鹰。
大爷和几位流民骨干正被衙役粗暴地推搡着,围在中间,脸上写满了惊恐、茫然与深深的屈辱。昨日还冒着袅袅轻烟、象征着希望与生计的蒸馏灶台,此刻已被贴上盖着猩红官印的封条。
“官爷!官爷明鉴啊!” 大爷的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他试图挣脱钳制,向那官吏解释,“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就是大家凑在一起,想换点口粮活命,安分守己,从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啊!这……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安分守己?” 那官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尖利而冰冷,足以让周围每一个心惊胆战的流民都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向离阳城税课司举报,尔等在此聚集流民,私设酒坊,大规模酿制‘私酒’,逃避朝廷官税!尔等可知,按《大乾律》,私酿二十斤以上,该当何罪?轻则杖刑、罚没家产,重则流放千里!尔等这是视王法为无物!”
他冰冷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噤若寒蝉、面如土色的流民们,最后如同锁定了猎物般,死死定格在刚从草棚出来的陈宇身上。
“你!” 他伸手指向陈宇,语气不容置疑,“就是此地主事之人?”
陈宇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猛烈,如此精准狠辣,直接打在了七寸上!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上前一步,依着这段时间学来的礼节,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回官爷的话,小人正是陈宇。我等在此酿酒,实为糊口求生,所酿之酒皆由城内醉仙楼正经收购,并非私下售卖,或许……或许其中有些误会……”
“醉仙楼?”税吏毫不客气地打断他,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醉仙楼的酒,自有其完备的完税凭证,那是他们的事!与尔等何干?尔等乃城外流民,无官衙核发的‘酿照’,私自开工,便是违法!所酿之酒,皆为‘私酒’!至于尔等与醉仙楼如何勾连,是否有偷漏税银,那是后续稽查之事!现在,本吏依律办案!”
他猛地提高声调,厉声喝道,“来人!将此主犯陈宇拿下,锁拿回衙,打入大牢候审!其余一干人等,不得再行酿造!所有酿酒器具、现存酒液,一律查封,登记造册,等待问审后再作决定!”
“得令!”如狼似虎的衙役们轰然应诺,一拥而上,粗暴地扭住陈宇的双臂,冰冷的铁链“咔嚓”一声,重重地锁住了他的手腕,那刺骨的凉意瞬间传遍全身。
“陈小哥!”
“官爷,冤枉啊!不能抓陈小哥啊!”
“你们凭什么抓人!”
流民们顿时炸开了锅,人群骚动起来,有人情急之下想冲上来理论,却被衙役们毫不留情的水火棍狠狠逼退,甚至有几记棍子落在了躲闪不及的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和痛呼。
“反了!都想造反吗?冲击官差,罪加一等!” 税吏厉声呵斥,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杀气腾腾。场面一片混乱,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
陈宇没有挣扎,他知道此刻任何反抗都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给流民们带来更大的灾祸。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看向满脸焦急、老泪纵横的大爷,用眼神死死地示意他,稳住大家,不要硬拼。
然后,他目光急速扫过那群凶神恶煞的衙役和围观的士兵,试图寻找那个唯一可能带来转机的熟悉身影——陆青山。
然而,他失望了。平日里总在附近巡视的守城士兵,今日竟一个不见。是被有意支开了?还是陆青山本人也受到了某种压力或牵连?这个念头让陈宇的心更沉了一分。这场风暴,恐怕远比他想象的更要复杂和险恶。
想起多日前望江楼掌柜所说,陈宇心中暗自思忖:“是望江楼?还是其他势力?”
不容他细想,衙役已经粗暴地推搡着他,向流民区外走去。铁链沉重,脚步踉跄。
经过那被贴上封条、如同死去巨兽般的灶台,看着流民们绝望而无助的眼神,听着孩童被惊吓的哭声,陈宇咬紧了牙关,一股愤怒情绪在胸中激荡。
他被押离了这片他亲手开辟的土地,走向那座他曾经充满好奇、如今却象征着牢笼的离阳城。只是这一次,他不是作为探索者或合作者,而是作为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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