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沈砚清鸢共舞宴上，谷民欢呼送祝福
丰收盛宴的气氛，在篝火的映照和谷民们的欢声笑语中，攀升到了顶点。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人们不再满足于围坐吃喝，欢庆的热情需要更直接的表达。护谷队的枪术表演刚劲有力，妇人们的舞蹈欢快活泼，老者的山歌苍凉悠远，每一种表演都引来阵阵喝彩，将现场的气氛烘托得愈发炽热。
然而，在这片欢腾的海洋中，所有人的目光，或明或暗，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坐在主桌旁，虽与民同乐、却自有一股沉静气场的两人——沈砚与苏清鸢。他们是这片桃源的开创者，是所有人心中敬若神明的领袖与恩人。他们的幸福，在谷民们眼中，与青牛谷的福祉息息相关。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或许是几碗米酒下肚后壮了胆气的石虎，又或许是几位看着沈苏二人一路走来的老人家，人群中开始响起低低的、带着期盼的议论声。
“瞧元帅和娘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是啊，从逃荒路上到现在，多不容易啊！”
“要是能看见元帅和娘娘一起跳支舞就好了……”
“对！对！元帅！娘娘！来一个！”
起初只是零星的声音，很快，这呼声就如同汇入溪流的山泉，越来越响，越来越整齐，最终汇聚成一股无法忽视的洪流，席卷了整个打谷场。
“元帅！娘娘！来一个！”
“共舞一曲！共舞一曲！”
孩子们也兴奋地跟着拍手起哄，小脸涨得通红。
声音传到主桌，正与福伯低声交谈的沈砚微微一怔，抬眼望去，只见无数双殷切、真诚、带着祝福笑意的眼睛正望着他们。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苏清鸢。
苏清鸢显然也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请求，白皙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霞，在篝火的映照下，更显得娇艳不可方物。她虽贵为前朝国公之女，见识过大场面，但于大庭广众之下、万千瞩目之中与男子共舞，亦是破天荒头一遭。她下意识地想要婉拒，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羞涩与为难。
然而，当她抬眼，对上沈砚的目光时，那丝犹豫便悄然消散了。沈砚的眼中，没有戏谑，没有勉强，只有温柔的询问和一种深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意与骄傲。他似乎在用眼神问她：愿意吗？愿意与我一起，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吗？
就在这目光交汇的瞬间，苏清鸢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她想起逃荒路上的相依为命，想起桃树下的坦诚告白，想起无数个日夜的并肩作战与默默相守……他们的情谊，早已超越世俗礼法，根植于生死与共的土壤，沐浴在共同理想的阳光下。此刻，接受众人的祝福，并非轻浮，而是对这份深厚感情最自然、最郑重的宣告。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羞涩化为了坚定与坦然。她对着沈砚，微微颔首，唇角扬起一抹清浅却无比动人的笑意。
这一笑，便是最好的回答。
沈砚心中激荡，豪情与柔情交织。他朗声大笑，站起身，向众人挥手，洪亮的声音压过了所有的喧闹：“好！今日丰收，万民同乐！我与清鸢，便共舞一曲，答谢诸位厚爱！”
“好！！”
“元帅威武！”
“娘娘万福！”
欢呼声、掌声、口哨声（来自护谷队的愣头青们）如同山呼海啸般响起，几乎要掀翻这秋夜的苍穹。
沈砚绕过桌案，走到苏清鸢面前，伸出手。他的动作并非贵族式的邀舞，而是带着武者特有的干脆与力量，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珍视。
苏清鸢将纤纤素手放入他的掌心，借力站起身。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场中迅速清出一片圆形的空地，篝火在中央噼啪燃烧，映得两人身影格外清晰。乐师们（会吹拉弹唱的谷民自发组成）有些犯难，不知该奏何曲目。沈砚却对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他牵着苏清鸢的手，走到场中，面对众人，声音沉稳而深情：“今日之舞，不为技艺，只为心意。此曲，便以天地为乐，以民心为节！”
说罢，他并未摆出任何华丽的起手式，只是紧握着苏清鸢的手，随着自己心中涌动的节奏，踏出了第一步。没有固定的舞步，没有繁复的编排，他们的舞蹈，全然发自内心。
起初，动作还有些生涩，沈砚的步伐带着军人的刚健，苏清鸢的移动透着大家闺秀的优雅，似乎并不完全合拍。但很快，一种惊人的默契便在他们之间自然流淌开来。他进，她便退；他旋，她便转。沈砚的手臂有力，总能及时给予支撑和引导；苏清鸢身姿轻盈，总能恰到好处地配合与回应。
他们的舞蹈，不像宫廷宴饮中的那样华丽飘逸，也不似乡野村舞那般热烈奔放。它更像是一种无声的诉说，一种情感的具象。时而，沈砚护着苏清鸢完成一个轻巧的旋转，如同他一直以来为她遮风挡雨；时而，苏清鸢主动迎上他的步伐，眼神交汇，脉脉含情，仿佛在诉说着不离不弃的誓言；时而又并肩而立，共同面向众人，步伐坚定，象征着他们携手同心，共创未来的决心。
篝火的光芒为他们镀上了一圈温暖的金边，衣袂在简单的动作间飘飞。没有音乐，但天地间仿佛自有韵律：是夜风拂过树梢的沙沙声，是篝火燃烧的噼啪声，是远处溪流的潺潺声，更是全场谷民那屏息后又化为惊叹与祝福的呼吸声。
所有人都看呆了。他们看到的，不是精湛的舞技，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完美。那并肩的身影，那交汇的眼神，那默契的步伐，无一不在诉说着两个字——一体。他们是元帅与娘娘，更是沈砚与苏清鸢，是注定要并肩立于这乱世，互相扶持、彼此成就的佳偶。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曲的时间，或许是一个世纪。当两人最后以一个简单的、沈砚轻揽苏清鸢的腰肢、苏清鸢微靠在他肩头的姿势作为结束时，全场陷入了短暂的、极致的寂静。
下一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热烈、都要持久的掌声和欢呼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然爆发出来！
“好！！”
“天生一对！”
“佳偶天成！”
“祝元帅娘娘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人们激动地呐喊着，用力地拍着手，许多老人眼中闪烁着泪光，妇人们掩嘴笑着，孩子们兴奋地蹦跳。所有的祝福都是那么真诚，那么热烈，仿佛这对领袖的幸福，就是他们所有人最大的心愿。
石虎吼得最大声，几乎要把手掌拍红；福伯捋着胡须，老怀大慰地连连点头；就连曾经与苏清鸢有过小小龃龉的王老五妻子，也由衷地拍着手，脸上满是祝福的笑容。
沈砚与苏清鸢依旧维持着结束的姿势，微微喘息着，相视而笑。他们的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晕，但眼中只有彼此，以及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无需言说的深情。周围的欢呼声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此时此刻，他们的世界中只有对方。
这份在万众瞩目下坦然展示、并得到所有人衷心祝福的感情，仿佛洗去了一路走来的所有风尘与艰辛，变得无比纯粹和光明正大。
良久，沈砚才松开手，改为紧紧握住苏清鸢的手，两人一同面向众人，深深鞠躬，答谢这如山如海般的深情厚谊。
这一夜，这一舞，将沈砚与苏清鸢的关系，彻底公之于众，并牢牢地烙印在每一个青牛谷谷民的心中。他们不再仅仅是受人敬畏的领袖，更是被所有人喜爱、关心、并衷心祝福的一对爱侣。这份源自民心的认可与祝福，比任何仪式都更加珍贵，它将成为他们未来道路上，最温暖也最坚实的后盾。
盛宴终散，但那份因共舞而升华的喜悦与凝聚力，却长久地留在了谷中，如同那夜空的星辰，恒久而明亮。所有人都坚信，在这对天作之合的领袖带领下，青牛谷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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