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月站在原地,披风被风吹起一角。天书安静地伏在她肩头,没有再发出光。她的手还握着长枪,枪尖点地,划出一道浅痕。
火堆里的灰已经冷了。远处有士兵走动的声音,但没人靠近她。她知道他们不会再问什么。有些事不需要说出口,活着的人自然会明白。
空中忽然出现一道虚影。那身影穿着青灰色长袍,面容模糊,声音却清晰得像刻进石头里。
“任务完成。”司命说,“请秦无月选择——留在此世,或回归轮回。”
这句话本该是终点。千年不变的流程,百世轮回的终结仪式。每一个完成任务的人都会站在这里,听这一句宣判,然后低头接受安排。
秦无月没动。
她嘴角动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
“留?回?”她开口,声音不高,也不低,“我秦无月,从不做选择。”
司命的虚影停顿了一瞬。
她抬起枪,枪尖缓缓指向天空。动作很慢,但每一分移动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要这轮回,因我而变。”
话音落下,天书猛地震动。书页自行翻开,却没有文字浮现。它只是在颤,像是回应某种更高的意志。
她腕间的红绳亮了一下。不是闪光,也不是燃烧,就是突然有了颜色,从暗红变成鲜红,像刚浸过血。
脚步声从侧面传来。神秘军师走了过来。他没有穿铠甲,也没有拿武器,就那样空着手走到她身边。
他看了一眼天上的虚影,又看她。
然后他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有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温度很稳,不热也不冷。
“我陪你。”他说。
只有三个字。
秦无月没看他,也没抽手。她只是把枪握得更紧了些。
司命的虚影站在半空,沉默了很久。久到风都停了,久到营地角落的火堆彻底熄灭。
然后他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讽,就是单纯地笑了出来。
“那便,”他说,“开始新的任务吧。”
虚影开始消散。不是炸开,也不是退去,是一点点淡下去,像墨滴入水,最后完全看不见。
可那句话还在。
“新的任务”。
不是结束,不是清算,而是……继续。
秦无月终于转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他摇头:“我不知道你会说什么。我只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站在你这边。”
她收回视线,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还是黑的,但天边已经有微弱的白光透出来。不是日出,是黎明前最深的夜色正在被撕开。
“你不该陪我。”她说。
“我知道。”
“你会消失。”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
他没回答。
他只是把手收得更紧了些。
这时,天书突然浮了起来。它不再贴着她,而是升到胸口高度,书页疯狂翻动。没有光,没有字,只有一种沉闷的响声,像是心跳。
秦无月松开枪,用另一只手去碰书脊。
指尖刚触到封面,整本书猛然一顿。
一页纸停在中间。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
不是她的。
也不是军师的。
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名字。
她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
然后她笑了。
这次是真的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讽,就是纯粹地笑了。
她收回手,重新握住长枪。
“你说他们会让我走?”她问。
“不会。”军师说。
“他们会拦我?”
“会。”
“你能撑住?”
“能。”
她点头。
下一秒,她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枪尖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天书跟着她移动,悬浮在身后。红绳在晨光中轻轻晃动,像一根活的东西。
营地里有人察觉到了动静。几个士兵抬起头,看见将军走向营门。她走得不快,但一步都没停。
参将从帐篷里冲出来,站在路边看着她。他想说话,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现在不能问。
也不能拦。
秦无月走过他身边时,脚步没停。
“准备马。”她说。
参将愣了一下:“将军?”
“我要去西岭。”
“可是……那边已经查过了。”
“没查完。”她说,“第三块青砖下面的东西,还没拿出来。”
参将没再问。他转身就跑,去牵马。
军师一直跟在她身后。两人之间隔着一步距离,不远也不近。
“你知道那下面是什么?”她问。
“不知道。”
“如果是个陷阱呢?”
“那就踩进去。”
她没再说话。
马很快牵来了。黑色的战马,鬃毛被风吹乱。她翻身上马的动作很稳,像是没受过伤。
军师也上了另一匹马。
两人并排站在营门前。
天边的白光越来越强。
秦无月拉紧缰绳,看向西岭方向。
“走。”她说。
马蹄声响起。
两匹马同时出发。
营地的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远去。没有人喊口号,也没有人挥手。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直到两个身影消失在晨雾里。
路上很安静。
风不大,草也不动。
天书一直浮在秦无月身后,像影子一样跟着她。
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每一次回头,都能看见军师的眼神。
还是那样。
温柔,坚定,没有一丝动摇。
她终于开口:“如果这一次我也忘了你呢?”
他策马靠近一点:“那我就再找你一次。”
“一百次?”
“一千次。”
“哪怕我杀了你?”
“哪怕你杀了我。”
她垂下眼。
片刻后,她说:“我不配。”
“你配。”他说,“你一直配。”
前方山路变窄。两边是陡坡,中间一条小道。马不能再并行。
她率先走进狭窄路段。
军师落后半个身位。
风吹过山谷,带来一丝凉意。
她的手指摸了摸腕间的红绳。
突然,天书剧烈震动。
整本书翻到某一页,停住。
那一页上画着一座门。
不是木门,不是铁门,是一道悬在虚空中的门。门缝里透出光,很刺眼。
秦无月停下马。
她盯着那幅图看了很久。
然后她抬头,看向山顶。
西岭最高处,有一块平坦的岩石。形状很奇怪,像被人刻意凿出来的平台。
她认出来了。
那就是图上的位置。
“到了。”她说。
两人下马。
她走在前面,军师在后面跟着。
走到平台中央时,地面忽然裂开一道缝。
不是地震,也不是塌陷,就是平白无故地分开,露出下方漆黑的空间。
一股冷气涌上来。
秦无月站在裂缝边缘,低头看。
里面什么都没有。
但她知道,那扇门就在下面。
她回头看了军师一眼。
他也看着她。
她伸出手。
他立刻握住。
两人一起迈步,踏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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