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的剑尖还在空中颤抖,声音撕裂战场:“秦无月!你既敢犯上,那就别怪朕无情!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秦无月站在原地,没有动。她的长枪插在身前的土里,银甲上沾着尘土和干涸的血迹。天书悬浮在她头顶,书页无声翻动,映出帝王命格的剧烈波动——“帝星崩裂,命门将断”。
她抬头,目光穿过烟尘与火光,直视那高坐金甲战马上的帝王。
“陛下。”她开口,声音很轻,“您刚才说……生死之战?”
帝王冷笑:“怎么,怕了?现在跪下求饶,孤还能赐你全尸。”
秦无月没回答。她伸手握住枪柄,缓缓拔起长枪。枪尖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她翻身上马,枪尖遥指帝王:“那便——以命相搏。”
话音落下,她策马冲出。
帝王怒吼一声,挥剑迎上。两人瞬间交锋,枪剑相撞,火星四溅。帝军无人敢上前,只远远围成一圈,看着这场决定命运的对决。
秦无月一枪横扫,帝王勉强格挡,却被震得手臂发麻。他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枪已至胸前。他急退,战马嘶鸣后退数步。
“你练的是顾氏枪法!”帝王怒喝,“那是朕赐予北境将军的秘传武学,你一个弃女,怎会掌握?”
秦无月不答,第三枪如电射出,直取面门。帝王举剑硬接,整个人被冲击力带得向后仰倒。
就在这刹那破绽,秦无月枪尖一挑——
“啪!”
帝王头上的金冠被挑飞,滚落在地。阳光照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苍白而扭曲的面容。
秦无月勒马停住,眼神骤冷。
这张脸……竟与副将、夜枭,甚至死去的李崇有七分相似。眉骨、鼻梁、嘴角的弧度,全都如出一辙。他们是同一家族的人。
她终于明白。帝王忌惮她,并非仅因功高震主。而是因为她动了他的血脉根基。她杀了他的亲族,毁了他的暗卫系统,动摇了他用血缘编织的权力网。
“你……”帝王捂着额头爬起,眼中满是疯狂,“你杀我儿郎!他们都是我顾氏一族的血脉!你今日必死!”
秦无月冷笑:“是你下令构陷我通敌,逼死副将,火烧地牢,派影殿刺杀我。你做尽恶事,却说我犯上作乱?”
她举起长枪,枪尖对准帝王咽喉。
“顾氏兵法有云:‘不杀无辜,但绝不饶恶’。”她说,“你身为帝王,滥用私权,残害忠良,早已失德。今日,我不杀百姓,只斩恶首。”
帝王咆哮:“来人!给朕杀了她!朕许你万户侯!黄金万两!”
无人应答。
将领低头,骑兵握紧武器却不敢上前。他们亲眼看见她以百骑破三万大军,以天书召巨弩毁帅旗。她不像凡人,更像执掌天罚的神将。
秦无月不再多言。
她策马上前一步,枪尖微抬。
帝王瞳孔猛缩,想要逃,双腿却僵在马上。
枪出如龙。
“噗——”
枪尖贯穿帝王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龙袍。他的身体晃了晃,从马上栽落,重重摔在地上。金冠滚进尘土,龙袍一角被风吹起,沾满沙砾与血污。
战场上一片死寂。
秦无月收回长枪,翻身下马。她走到帝王尸首旁,低头看着那双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
“你不配坐那个位置。”她说完,转身走向自己的战马。
就在这时,一道白衣身影从战场阴影处走出。
神秘军师缓步而来,手中握着半块青玉佩。他的衣角染血,脚步沉稳。他没有看帝王尸体,只望着秦无月的背影。
秦无月停下,没有回头。
“你一直都在?”她问。
“嗯。”他声音平静,“从你撕毁密诏那天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一战。”
秦无月握紧枪柄:“你不劝我?”
“我劝过你假死脱身。”他说,“可你说,你要亲手终结这一切。我知道,这一枪,你等了很久。”
秦无月终于回头。她看着他手中的玉佩,眼神微动。
“你说你是顾氏家主。”她说,“可真正的顾氏家主,早在三年前就被帝王毒杀。你到底是谁?”
军师沉默片刻,将玉佩递出:“这玉佩能开启皇宫密道,里面藏着一份遗书。那是你父亲留下的最后证据。”
秦无月没有接。
“我父亲?”她声音冷下来,“我生来带煞,克亲克运,被亲生父母遗弃在道观。你说他是我父亲,有何凭证?”
军师看着她:“你腕间的红绳,是从你襁褓中带出的。上面刻着‘秦’字,是你母亲的名字。你姓秦,名无月,是你父亲亲自取的。他说,愿你一生如月,虽处黑暗,自有清光。”
秦无月手指微微收紧。
她确实记得那根红绳。从小戴到大,从未离身。可她一直以为,那是养父给的。
“为什么现在才说?”她问。
“因为任务规则。”军师说,“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真相。我只能引导你走到这一步。现在帝王已死,密诏失效,轮回管理局不会再干预现实。你可以自由选择下一步。”
秦无月盯着他:“你帮我,是因为任务?还是因为别的?”
军师笑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
“每一世,我都来找你。”他说,“第一世你在北境守城,我为你挡箭;第二世你在宫中中毒,我替你试药;第三世你在现代被陷害,我匿名寄出证据。我不是为了任务。我是为了让你活着。”
秦无月沉默。
远处,参将带着士兵缓缓靠近。他们看着帝王尸体,没人说话。
军师收起玉佩,轻声道:“你的枪,终于破了他的皇威。”
秦无月望向战场尽头。风卷起她的银甲披风,猎猎作响。
她没再说话,只是将长枪拄在地上,静静站着。
参将快步走来,声音发紧:“将军,我们在帝王贴身衣物里发现一封密信,还没来得及看——”
秦无月抬起手,打断他。
她弯腰,从帝王腰间抽出一块铜牌。牌上刻着“影殿统领”四字,背面有一行小字:“奉旨行事,诛除逆臣”。
她盯着那行字,指尖用力,铜牌边缘割破皮肤,一滴血落在上面。
血迹顺着铭文滑下,渗入缝隙。
忽然,铜牌震动了一下。
秦无月瞳孔一缩。
她迅速翻开铜牌夹层,里面藏着一张极薄的纸条。纸上写着一行字:“北境密道入口,藏于西岭哨所地窖第三块青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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