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只有弱者，才会道德绑架。
那刻夏并不认为元老院是翁法罗斯未来的希望。
因为，由一群脑海中只有眼前利益的蠢货带领的组织，大概率会被阿格莱雅玩弄于股掌间。
虽然很不想承认。
但阿格莱雅的智慧，以及她所展现出来的大局观，都是很令那刻夏感到钦佩的地方。
为了一个，势必会覆灭的悲惨未来，她能肩负起『金织』，义无反顾地行于救世道路上，不择手段地排解一切艰难，日复一日。
这等坚持……
是那刻夏所不能理解的。
当然，钦佩归钦佩，阿格莱雅所做的“独裁”行为，也是很令那刻夏而感到不耻的。
不过比起元老院来说，她起码还能让你意识到“独裁”。
这点……
就已经非常重要了。
……
“欢迎回到『半神议会』中心，阿那克萨戈拉斯殿下。”
“相信你一定记得：这里站立过无数口若悬河的雄辩家，以煽惑人心的语言，奏凯而归；也站立过无数渎神的哲人，因拒绝为自己申辩，饮鸩赴死。”
“这片小小的舞台，正是奥赫玛千百年来最深刻的缩影。”
“而在十五个日夜后，此地也将成为奥赫玛历史最重要、也是最后的转折点……”
“但愿你我皆能不辱使命，带领世人重返命运『死亡』、『纷争』和『诡计』的黄金治世。”
凯妮斯诉说着。
此次公民大会的重要性。
她相信，如果那刻夏真有意援助元老院的话，在听完这些，肯定能做出与自己一样的选择。
只是……
为数不多的变故就是。
瑟希斯……
传说中的『理性』泰坦。
元老院还没有聪慧到可以欺骗『理性』泰坦，所做一切也不过是打着“民意救世”的幌子。
行“贵族权利”的计划。
可是……
凯妮斯不可能猜到，瑟希斯并不想插手人子间的斗争。
她只想看看，眼前这位叫那刻夏的人子究竟要如何自救。
“啊呀，十五个日夜……”
“那正是汝的死期呢，天下竟有这样巧的事么？”
那刻夏双手抱胸，平静盯着凯妮斯，“以死证道，正合我意。”
“多么掷地有声！”凯妮斯要的就是这个态度，“不愧是敢与那位『金织』分庭抗礼的英雄。”
瑟希斯轻笑两声，“呵呵……她果然误会了。”
那刻夏不想浪费时间：
“行了，凯妮斯阁下，免去客套话吧。我是为元老院诸君共济世业才应邀前来，别用这些繁文缛节测试我的耐心。”
这个高冷的态度，让凯妮斯有些不悦了，她并不想让那刻夏抓住话语的主动权。
她提醒道：“话是这么说，阁下也需我出手助力，才能在金线追缉下保全性命吧？”
对于凯妮斯的威胁，那刻夏不予理会，他面色平静如水。
“你多虑了。”
“她还需要在公民大会争取人民支持，定然不会随意出手。”
凯妮斯追问：“连我都能看得出她的人性所剩无几。难道阁下就能断言，她必定会按常理出牌？”
显然。
凯妮斯谈话的资本。
便是阿格莱雅对于那刻夏绝不容忍的态度。
只要抓住这点，她便能牢牢占据话语主动权，从而借此让那刻夏成为元老院的附庸。
但那刻夏不是开拓者，他的智商足以轻易“击溃”凯妮斯。
“诚如你所见，阿格莱雅觊觎我怀中的火种。”
“这是我、也是各位同她周旋的资本。
“但相应地，我也需要元老院提供包括护卫在内的一切支持。”
“瑟希斯的火种，它在你苦苦追求的黄金世中有多少分量，你比我更清楚……”
“多说无用，好自为之。”
博弈点。
在于双方的信息差异。
那刻夏知道，自身最大的优势便是体内这颗『理性』火种。
元老院……
黄金裔……
都渴望得到这颗火种。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这两者间选其中一边，从而达到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也就是『灵魂』。
身为政治家。
凯妮斯自然是很明白，那刻夏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我明白。”
“所谓博弈不过各取所需，只要诉求合理，元老院向来不会亏待他的盟友。”
“既然你我都有合作的意愿，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让我们像真正的哲学家那样，通过话语和智慧决定你我究竟能为自己争取多少，又能为之牺牲多少吧。”
那刻夏：“那就开始吧。”
辩论开始。
由凯妮斯一方率先提问。
“就延续方才的话题。”
“让我们聊聊那位共同的敌人，阿格莱雅吧。”
“她是奥赫玛众黄金裔中资历次长者，在岁月蹉跎和火种烧蚀中逐渐丧失人性……是一位可敬可畏的对手。”
“诚然，她有充分的理由对你痛下杀手，可阁下所说的也不无道理：身为老练的政治动物，她是否真的会跨越那道底线还也犹未可知，况且，她还需要您来完成泰坦的试炼……”
“在场众人里又有谁能向刻法勒誓约封证，您此次赴约前没有和那女人沆瀣一气，只为掩人耳目，助长她的暴行？”
那刻夏回答：
“若阿格莱雅需要一位足够聪慧的黄金裔，那非我莫属。
“但显而易见，她不需要一位随时都有可能脱离控制的黄金裔。”
“我不信泰坦，不信神谕，更不会心甘情愿走在她官宣的道路上。”
“她的眼中向来揉不得沙子，又岂会容下我这个异端？”
听完之后。
凯妮斯脸上浮现微笑。
她轻笑两声，“呵……阁下的意见，我明白了。”
“至少，你我都同意这位穷奢极欲的暴君正是奥赫玛和平最大的敌人。”
“元老院愿意扞卫您生存的权利，正如我们扞卫每一位遭到压迫的公民。”
“然而，遗憾的是，支持黄金裔、支持阿格莱雅的思潮依旧水涨船高。
“我们希冀的和平，以及所热爱的一切，都将化作城市的灰烬、公民的鲜血……”
这些话。
意思就非常的恐怖了。
又是“穷奢极欲的暴君”；
又是“遭到压迫的公民”；
又是“化作城市的灰烬”。
这凯妮斯，直接站到了道德制高点，严词向那刻夏，控诉阿格莱雅的暴行，对奥赫玛的影响。
以民心出发。
让那刻夏无从反驳他。
以希望为本。
逼迫那刻夏做出抉择。
可是……
她并不是一个优秀的、足以让人钦佩的政治家。
起码，比起阿格莱雅，她还早了两万年（赛罗两根手指）。
“告诉我，阁下：你能为我们高贵的公民奉献多少力量，以便他们击溃城邦的仇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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