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蹲在院里的老槐树下，手里攥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来划拉去。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条懒洋洋的大黑狗，跟着他的动作晃悠。地上的土被划出一道道印子，横的是柴房，竖的是菜窖，圈起来的是给何雨水和何雨华留的小书房——这俩孩子大了，总挤在西屋写作业也不是事儿，得琢磨着把东厢房拾掇拾掇，糊层新窗纸，再打个书架，摆上他们捡的小人书和爸从厂里图书室借的《少年报》。
“柱子，蹲这儿干啥？晚饭都快凉了。”王秀兰端着个粗瓷碗出来，里面盛着刚熬好的玉米粥，热气腾腾的，香得能勾走灶台上的苍蝇。她往树根下啐了口唾沫，“别总瞎划拉，地上的土都让你刨松了，明儿我还得种点指甲花呢。”
“妈，我在想事儿。”何雨柱扔掉树枝，拍了拍手上的土，“您说，等雨水和雨华上了中学，是不是该给他们买辆自行车？不用新的，二强家那辆‘飞鸽’就不错，他说想换辆加重的，旧的能便宜点……”
王秀兰舀了勺粥吹凉，递到他嘴边：“你先顾好你自己吧。食堂的活儿不累？还总操心这操心那。自行车的事不急，俩孩子腿勤，走着上学正好锻炼身体。”话虽这么说，眼里却带着笑——儿子心里装着家，比啥都强。
何雨柱吸溜着粥，心里头却盘算得更细了。他想起空间里那片新垦的水田，刚插的秧苗绿油油的，照这长势，秋收时准能打不少稻子。留够家里吃的，剩下的能磨成米粉，给妈做米糕，给街坊们送点尝尝；沼泽边的菱角快罢园了，但底下的藕开始长了，等深秋挖出来，炖排骨、凉拌都好吃，比菜市场买的白净；还有林场里的松树，松脂攒了不少，凝固后装在小瓷瓶里，既能当润滑油，又能治烫伤，三大爷说这玩意儿在乡下能换鸡蛋……
这些都不能对外人说，却像一颗颗定盘星，在他心里压得稳稳的。以前总觉得日子像院里的炊烟，飘到哪儿算哪儿，现在有了规划，倒像给风筝拴了线，飞得再高，心里也踏实。
“对了妈，”他咽下最后一口粥，“爸说食品厂要盖新仓库，缺个管后勤的，他问我愿不愿意去。”
王秀兰手里的碗顿了顿：“你想去？食堂的活儿干得不是挺好？王胖子他们不都挺服你？”
“也不是想去，就是觉得……”何雨柱挠了挠头，“在食堂总颠勺，没个长性。去仓库能学记账，能认药材，爸说以后厂里的采购说不定能交给我。”他没说的是，空间里种的那些药材，总得有个“来路”，去仓库待着，能更方便地把东西“顺”出来，还不引人怀疑。
王秀兰想了想，点了点头：“你爸的眼光准，他让你去，你就去试试。记着，到了新地方少说话，多干活，别学三大爷那样总算计，也别学二大爷那样爱摆谱……”
“知道了妈。”何雨柱笑着打断她，“我就做我自己，踏踏实实的。”
正说着，何雨华举着个弹弓从外面跑进来，裤腿上沾着草籽：“哥！二柱子说他爸能弄到‘的确良’布，做衬衫可精神了！我想要件蓝色的，跟厂里的技术员穿的一样！”
“你才多大？穿‘的确良’干啥？”何雨柱敲了敲他的脑袋，“先把你的算术题算对了再说。等你期末考试考了双百，哥给你扯布。”
何雨华噘着嘴跑了，何雨水却背着书包回来了，辫子上的蝴蝶结歪在一边，手里攥着张奖状——是学校评的“三好学生”。“妈！哥！我得奖了！”她举着奖状在院里转圈，像只快活的小蝴蝶。
王秀兰赶紧接过奖状，对着光看了又看，皱纹里都淌着笑：“我闺女就是能耐！晚上给你煮鸡蛋，卧在粥里，让你哥看着眼馋！”
何雨柱心里头热乎乎的。他瞅着妹妹骄傲的样子，想起空间里那棵老杏树，去年还只结了几个青杏，今年却挂满了黄澄澄的果子，就像这日子，只要肯下功夫，总会有收获。他从兜里摸出块水果糖，是白天在供销社给妹妹买的，橘子味的，糖纸亮晶晶的。
“给，奖励你的。”他把糖塞到何雨水手里，“别跟雨华说，省得他又闹。”
何雨水攥着糖，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哥，你真好。等我长大了，挣钱给你买手表，上海牌的！”
“好啊，我等着。”何雨柱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却想着：不用等你长大，哥自己就能挣。空间里的那些宝贝，慢慢变现，别说手表，给家里添台收音机、买辆自行车，都不是难事。但这些不能说，得藏在心里，像埋在土里的种子，等时机到了，自然会发芽。
晚饭桌上，何大清喝着酒，听王秀兰说了仓库的事，没多话，只往何雨柱碗里夹了块肉：“去了新地方，别怕吃苦。记账要细，认药材要准，不懂就问老职工，别装懂。”他顿了顿，又说，“仓库后墙有块空地，你可以种点青菜，自己吃着方便，也能给同事分点，处好关系比啥都强。”
何雨柱心里一动——爸这是在提点他？他赶紧点头：“知道了爸，我记下了。”
吃完饭，他借口遛弯，往空间里去了趟。站在“归燕居”的院子里，看着满架的葡萄、缸里的酒、仓房里的粮食，心里头亮堂得很。他走到菜园边，给刚冒芽的白菜浇了点水，又往鸡笼里添了把谷粒，动作慢悠悠的，却透着股笃定。
未来的路像眼前的田垄，清清楚楚：先去仓库熟悉活儿，学好记账和认药材；攒点钱，给家里添点物件，让爸妈少操心；等弟弟妹妹再大点，供他们读中学、考大学；街坊们有难处，能帮就帮，像张大妈家的小米、刘大爷家的面粉，不用多，够应急就行……这些规划里，藏着空间的馈赠，却又不止于此，更多的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本分。
出了空间，月光已经爬上了墙头，照着院里的老槐树，影影绰绰的。何雨柱往家走，脚步轻快，心里头像揣了个暖炉。他知道，这日子不会一蹴而就，得一步一步来，就像空间里的庄稼，春种秋收，急不得。但只要规划好了，心里有谱，再远的路，也能走得稳稳当当。
路过张大妈家门口时，老太太正坐在门槛上纳鞋底，见了他就喊：“柱子，明儿帮我捎斤酱油呗？我家三丫馋饺子了。”
“成，大妈。”何雨柱笑着应着，心里头更踏实了。你看，日子就是这样，有家人的牵挂，有街坊的热乎，有自己的规划，还有空间里那片永远长着希望的土地。这样的未来，不用慌，不用急，慢慢过，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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