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双方，完全不同的状态，霍骏野戴着面具看不到表情，可是全身很是放松，跟他的韧剑是一样的。
而对面的大当家，从背后抽出双刀，却感觉如临大敌一样。调整好呼吸，大当家先冲向了霍骏野，他真的想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
霍骏野虽然比较放松，却不是小看对方，毕竟能在凤关城生活这么多年，肯定也不是吃素的。都是刀口舔血一刀刀拼出来的，能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
霍骏野的剑不是硬碰硬，而是游刃有余的舞动，像蛇一样总是让对方猜测剑的转向，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刺中要害。
站在一旁的陈万第一次看到公子对上强劲的对手，先是为公子捏了一把汗。看着看着反而不紧张了，他发现公子根本没有用全力，而且游刃有余。他转头看向凌丰小声的问道：“你跟了公子那么久，应该了解公子的实力吧。”
从刚刚就一直没说话的凌丰，只是无奈的摇摇头：“公子教我武功开始，我就从来没有赢过。更没见过他全力以赴的样子，每次我都输的很惨。”
“你跟公子那么多年，你不知道公子当刺客是什么样吗？”
说到这个，凌丰更是难受：“那时我们几个都比他小。原本逃难的人，有二十多个，其中有人要去京都方向。说那边人多，肯定有很多吃的。可是公子却要去凤关城，两人意见不合就分开了。我们几个就跟他去了凤关城，到了那后还流浪了一段时间。突然有一天他就把我们送到了城外，还找人照顾我们。”
陈万好奇的问道：“那时你们都多大？”
凌丰像想起开心的事情一样：“公子最大十四岁，我最小十岁，其他的就差一两岁。”
陈万从来不知道这些，公子也从来不提过去。十四岁就养着好几个人？“看样公子是接了，刺客的赏金，才能养活你们的。”
“嗯，那个山谷离凤关城有三百多里，公子准备了一车粮食，还收留了两对母女，她们都和我们一样瘦弱。公子不敢收留男子，怕我们受欺负，两个妇人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她们带来的孩子，也只有四岁了。都是苦命人，后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公子突然那么有钱，能养我们十多人，应该就是赏金了。”
陈万今天真是重新认识公子了，这几年他们只是听命行事，而且国公爷，也是这样吩咐的。就是不知道国公爷，知不知道公子这些事情啊。
“公子肯定有过很多凶险的时候，你们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都不知道公子当刺客赚赏金的事。他每次看我们都是完好的。只有开始的时候，脸上会有点淤青，他说是打架了。我们也就信了，毕竟他一个人在外赚钱养我们。现在看就是故意不告诉我们的，他每次回来都要考察我们的武功。”
陈万感觉公子不是他们的朋友，更像他们的长辈，操心的管教他们，而且只是大几岁而已：“那你现在这么厉害，都是公子那时候教的？”
凌丰眼里是正在交手的两人，脑子里却是当初的回忆：“不是，那时我们能吃饱了，可是练武太苦了。都没有那么用心，经常偷奸耍滑，毫无进步可言。一年后公子带来了一家人。只是男人腿瘸了，他的夫人牵着两个孩子，那才是我们的师傅。”
“可是我看你还会读书写字，不会也是你师傅教的吧？”对于习武之人，都是专心练武，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根本没办法读书，更何况写字了。
凌丰摇头说道：“不是。”
陈万苦笑：“我还以为你师傅什么都会呢。”
“嗯，他都会，只是他不愿意一天时间都用来教我们，他怕被我们气死，就让师娘教我们读书写字。”
现在陈万笑不出来了：“你们还真是幸运，有公子养你们，有人照顾你们，还有人教你们武功，更有人教你们读书写字。公子赚的银子都给你们花了吧。”
“是啊，那几年都很苦，可是我们却再也没缺吃的。我们在师傅的指导下盖了房子，虽然很冷却也有棉被可以盖，说实话那五年我们过的挺开心的。”
陈万能想象得到，毕竟共苦的人，都是让人念念不忘的，而且那种感情，跟亲情一样深厚，就像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突然陈万想到一个问题，他犹豫的说道：“按理说公子赚的赏金，早就够与国公府联系了。怎么五年后才回京，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前四年公子都是一段时间回来一次。第五年的时候，公子出去就少了很多，时间都不长。跟我们在那里生活了一整年，只是他经常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们就是追问他也不说。”
陈万虽然不明白，公子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可是公子现在做的事情，明显都是提前想好的。“可是我记得你也是后来，才被接到国公府的。他们呢？”
“有一天公子，把我们每个人都单独叫过去谈话，说他要回家了。问问我们每个人的想法，我说要跟着他，我娘临终的时候，就让我一辈子都跟着他，那样我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娘看人的眼光真好，公子的能力的确能保你一生平安富贵。”
凌丰一下子有些脾气的说道：“富贵？”
陈万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说婶子眼光好而已，我刚刚说错话了，原谅哥哥吧。”
要不是跟陈万太熟悉，他就真不能原谅他了，别人都说他是为了财富，才攀附霍骏野的，听这样的话谁都会有脾气：“算了，当时我娘去世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公子的身份。公子从来就没想让我离开他，我是最后一个单独聊的。
他让我跟师傅生活一段时间，说会来接我。不到一年公子真的就派人把我接到国公府了，到了京都我才知道他是国公府的公子。”
陈万一脸恍然的模样，原来公子自己也刻意隐瞒了身份：“那其他人呢？你们真的舍得分开吗？”
“当然不舍得，只是他们去哪里了，只有公子知道。我们也有五年没见过了，那时公子安顿好我们才回的京都。只是公子告诉我，他们都活着，我就已经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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