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音门“咔哒”一声关上,保密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声。
林振辉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摩挲桌沿——那根老榆木扁担被他悄悄压在文件下,木刺硌得手心发疼,“货通天下”的刻痕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林琴坐在对面,袖口沾着实验室的机油渍,指尖在笔记本上点了点,下意识画了道公式草稿(那是溪儿上次调试电解槽的功率公式),像在等一场能掀翻棋盘的谈话。
墙角加密通讯设备嗡鸣声时轻时重,跟蚊子哼似的。
正中央国旗被空调风吹得微微颤,林振辉盯着旗角,喉结滚了滚:“陈正国说的‘惊喜’,到底藏了多少料?”
门又开了。
穿深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走进来,步伐稳得像踩在棉花上,胸前银色徽章(龙纹缠着星芒)晃了眼——林振辉在陈正国衣襟上见过同款。
男人面容冷峻,眼角皱纹里藏着股子狠劲儿,但递名片时指尖无意识颤了下:“林先生,林夫人,我是‘潜龙计划’联络人,代号玄渊。”
没客套,他径直走到投影屏前,指尖一点,屏幕闪了两下雪花,跳出幅水墨画:云雾里九条墨龙若隐若现,龙爪下青瓦飞檐的庭院藏在山坳里。
“实话说,这就是‘潜龙书院’——不在地图上,不归教育部管,知道的都得签保密协议。”
他转身,眼神跟刀子似的,“但这里走出去的,全是守着国家战略命脉的主儿:量子通信破壁的、国际专利战下棋的、全球物流架构的、城市群规划的掌舵人……”
林琴往前探身:“那……我家那四个小崽子,够格吗?”
玄渊没答,调出四份加密档案投在屏上。
林墨的黑客记录里,“苍龙级攻击模拟崩溃”的红色警报闪得刺眼——正是上次他被国家级攻击击溃的那次。
“‘苍龙’是书院入门考,”玄渊指尖划过数据流,“但他崩溃后主动申请国安部专项,这韧性,算‘潜龙’苗子。”
林振辉想起墨儿当时急得满头汗,手指在键盘上飞敲,嘴里骂“破算法跟长眼睛似的”,现在倒成了优点。
“溪儿呢?”林琴盯着屏幕上林溪摔笔的监控截图(会议室老外脸都绿了),“她需要的不是专利法条,是懂规则背后怎么博弈。”
玄渊嘴角扯出点笑意:“书院有‘弈星阁’,专研这个。”
“三年前一学员用专利池布局,逼西方能源巨头共享70%核心技术——那学员当时十六岁,比溪儿大不了多少。”
他调出林航的寰宇物流蓝图,三维投影里金线(天枢站)闪着光,“航儿的‘天枢堂’能开绿灯:Spacex轨道货运数据、欧盟高铁基建图谱、联合国物流委内参,全给他备着。”
林振辉攥紧扁担(木刺更深了):“国家层面支持?”
“潜龙书院就是国家战略的‘人才保险柜’,”玄渊点头,“但不是温室,是熔炉。”
“知识淬炼、心智考验、使命感加压,少一样都出不去。”
林琴合上笔记本(机油渍在公式草稿上晕开个小印):“选拔啥时候?考啥?”
玄渊终于坐下,从公文包摸出枚龙纹玉牌推过来。
玉牌刚拿到手冰凉,握久了才慢慢转温,浮雕九重龙纹,底部刻“潜龙在渊,择机而飞”。
“明儿正午,带这令去昆仑山脚坐标点,”他站起身,“龙门试炼,过了才有资格进门。”
目光扫过林振辉手里的扁担,“林家‘货通天下’的志,在这儿能找着答案。”
灯光突然暗了,只剩屏上水墨龙图流转。
林振辉摩挲玉牌,想起162章陈正国暴雨夜拍板支持朔风计划:“这书院,比陈主任还神?”
“五年前有学员三天破解某国金融防火墙,重建防御体系,”玄渊声音低了些,“当时他十二岁,代号‘墨渊’。”
林振辉瞳孔猛地一缩——墨渊?跟墨儿就差一字!
林琴手一抖,笔记本“啪”地合上:“巧合?”
“是不是巧合,试炼完就知道了。”玄渊走向门口,又回头,“对了,书院不养闲人。”
“孩子们要是怕输,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门关上,屋里只剩玉牌的温凉触感。
林琴盯着“潜龙在渊”四字,突然笑了:“怕输?咱林家孩子啥时候怕过?”
她翻开林墨笔记本,那页贴着他熬夜调试系统的照片,旁边写着“下次一定赢”。
“明天就去昆仑山,”林振辉攥紧玉牌,木刺硌出的红印子渗出血丝也不松,“管它龙门多高,咱孩子能飞过去。”
窗外的天快亮了。
玉牌上的龙纹在晨光里泛着幽光,像在说:来吧,试试你们的翅膀硬不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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