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常玉川的“作品”
岩洞外的风雪越下越猛,长白山的夜晚来得又早又沉。白辰三人在洞里点了一小堆篝火,橘黄色的火光在岩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常玉川的能量信号稳定下来了,”杨紫盯着设备屏幕上的微弱光点,“在黑瞎子沟西北方向,离我们大概五里地。”
徐子东闭着眼睛感应:“那地方的地下水脉有个特别纯净的节点,能量流动很奇怪...像是天然的屏蔽场。”
白辰往火里添了根柴:“他选那儿养伤不是碰巧。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夜深后,杨紫和徐子东先后睡着了。白辰守夜,意识和洞外的一只雪鸮连在一起,通过它的眼睛巡视周围山林。
四周静得只剩风雪声,可在这片死寂里,白辰隐约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呼唤”——不是声音,是能量层面的牵引,就来自常玉川所在的方向。
他强忍着这种牵引,心里警铃大作。常玉川就算受了重伤,还能散发出这种影响力,实在太可怕了。
第二天清晨,风雪小了些。三人顺着能量痕迹往西北走,越往前景象越诡异——树木的石化程度越来越深,最后整片森林都变成了灰白色的石雕林,像踏进了被时间冻住的王国。
“他在无意识释放能量,”杨紫检测着环境读数,“就算重伤,石化力场还在影响周围。”
徐子东突然停下:“前面有能量屏障,藏得很隐蔽。”
他引动地下水,在空中形成细密的水雾。水雾到了某个界限突然停住,画出一个半圆形的透明屏障轮廓。
“是常玉川的防御手段,”白辰观察着,“他能让空气中的水分瞬间石化,形成看不见的屏障。”
杨紫调试设备:“频率分析出来了,屏障有弱点。特定频率的电击能暂时打开通道。”
她释放出精准的电弧,屏障果然出现个短暂的缺口。三人赶紧通过,缺口在他们身后悄悄合上了。
屏障里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冷气——这里是个完全石化的山谷,每块石头、每棵树都保持着某种艺术感的姿态,像精心设计的雕塑花园。
山谷中央,一座用天然岩洞改造的石屋很显眼。石屋门前,常玉川背对着他们,正专注地雕一块人高的石料。
他的动作还是那么精准优雅,可明显透着虚弱。左半身盖着灰白色的石质纹理,像是受伤后没法完全控制能力,导致自己也石化了。
“他就在那儿,”白辰低声说,“但感觉不太对劲...”
突然,常玉川停下刻刀,头也不回地开口:“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地方简陋,但能避风雪。”
三人一惊,没想到早被发现了。常玉川转过身,右眼还正常,左眼却完全石化了,泛着灰白色的石光,特别诡异。
“你的眼睛...”杨紫下意识问。
常玉川摸了摸石化的左眼,苦笑道:“地脉之心反噬的代价,差点就全变成石头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别紧张,要是想对付你们,刚才你们过屏障时我就动手了。”
石屋里比想象中宽敞,布置得还挺雅致。石桌石椅磨得光滑,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架子上摆着各种石雕。要不是知道主人的可怕能力,这里简直像文人雅士的书房。
可仔细一看,那些“石雕”让人头皮发麻——太逼真了,每个表情、每道皱纹都真实得吓人。有几尊明显是日本军官的样子,凝固的表情里满是惊恐和不敢相信。
常玉川注意到三人的目光,轻声说:“这些都是我的失败作品。情绪没控制好,留下太多恐惧和痛苦了。”
他说得像在评价普通艺术品,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失败作品?”白辰盯着一尊石像,那是个中年男人,表情扭曲还带着哀求。
常玉川倒了几杯热茶——杯子是石头的,但茶水是温的:“石化得要绝对平静的心境。要是施术的或被施术的情绪波动大,作品就会有瑕疵。”他指了指那尊石像,“这人最后悔了,破坏了整体的和谐。”
杨紫忍不住问:“你把他们当作品?不是...活生生的人?”
常玉川右眼里闪过疑惑:“有区别吗?血肉早晚要烂,只有石头能永恒。我给了他们永恒的美,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好?”
他说得特别真诚,好像真觉得自己在行善。
徐子东突然开口:“地脉之心是什么?你从哪儿知道的?”
常玉川沉默了一会儿,起身从暗格里拿出一本泛黄的笔记:“这是我老师,小野寺教授的笔记。十年前我在东京帝国大学跟他学雕塑,他临死前给我的。”
笔记上满是日文和奇怪的符号,还夹着些石雕草图。杨紫快速翻着,脸色变了:“这是...九菊一派的研究!”
常玉川点头:“小野寺教授是九菊一派的长老。他研究地脉之心一辈子,最后发现得要特定血脉才能激活。而我...”他摸了摸半石化的左半身,“刚好有这种血脉。”
白辰追问:“平川次郎和张华峰知道这些吗?”
“知道,但不全知道。”常玉川冷笑,“他们以为地脉之心只是个能量源,不知道它其实是活的,有自己的想法。上次爆炸不是意外,是地脉之心不想被完全控制,反抗了。”
他突然咳嗽起来,石化的左半身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一些石屑从身上掉下来,露出下面新长的皮肤——可皮肤很快又石化了。
“它在吸我的生命力,”常玉川喘着气,“除非完全融合,不然我会被慢慢吞掉。”
杨紫的检测仪证实了这点:“他的生命能量在不断流失,流向地底某个方向。”
常玉川突然站起来:“带你们看看我真正的作品库。既然你们能找到这儿,说不定...说不定能懂我的艺术。”
他推开后墙的一道暗门,露出往下的石阶。一股混着石尘和腥气的味道飘了过来。
地下空间比上面还宽敞,景象却像地狱——几十尊石像以各种姿势立着,每一尊都逼真得让人害怕。有挣扎的、祈祷的、怒吼的,更多的是满脸恐惧的。
“这是竹内将军,”常玉川指着一尊特别精致的石像,“他最配合,几乎没挣扎。你看这表情,多平静地接受永恒。”
他又指向一群石像:“这些是土匪,抢了整个村子。我让他们永远跪在这儿忏悔。”
白辰突然在一尊石像前停下——那是个年轻女人,怀里抱着块婴儿形状的石头。女人的表情不是恐惧,是深深的悲伤。
“她...”
“难产死的,”常玉川语气难得柔和,“我遇到她时她快不行了。我把她和孩子永远绑在一起,这样她就不孤单了。”
杨紫忍不住问:“可你问过她想不想要这种‘永恒’吗?”
常玉川右眼里满是困惑:“为什么要问?我给了她最好的礼物啊。”
看完这个可怕的“画廊”,三人心情都很沉重。常玉川完全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恐怖的能力当成艺术创作。
回到上层,常玉川突然说:“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平川次郎想要地脉之心的力量,张华峰想要我的能力,而你们...想阻止他们,或许还想‘救’我。”
他笑了笑,半石化的左脸动起来很诡异:“可你们不明白,我不用救。我需要的是...”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嘴里喷出不少石屑。石化迅速蔓延,几乎盖满了整个胸膛。
“时候到了...”他喘着气,“地脉之心在叫我...得回去了...”
白辰突然觉得那股“呼唤”变得特别强烈!不只是常玉川,整个石屋都在轻轻震动,地底传来低沉的心跳声!
“地脉之心要醒了!”徐子东惊呼,“能量水平涨得飞快!”
常玉川挣扎着站起来,往暗门走:“得回去...完成融合...”
白辰拦住他:“常先生,别这样!地脉之心在利用你!它会让整片区域都石化!”
常玉川右眼里闪着疯狂的光:“那就让它石化!让一切都变成永恒的艺术!”
突然,石屋外传来爆炸声!日军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平川他们找到这儿了!”杨紫看了眼外部监控,“屏障被突破了!”
常玉川狂笑着:“来吧!都来!见证新世界的诞生!”
整个石屋剧烈震动,墙壁开始掉渣,露出下面搏动的灰白色石质结构——原来这地方本身就是地脉之心的一部分!
白辰当机立断:“必须撤!这里要塌了!”
可常玉川挣开他们,冲向地下空间:“我的作品!不能丢下我的作品!”
更大的爆炸声传来,日军已经攻破外墙。平川次郎的声音在烟尘里响起:“常玉川!把地脉之心交出来!”
混乱中,白辰做了决定:“杨紫,徐子东,制造混乱突围!我去把常玉川带出来!”
“太危险了!”杨紫反对,“他已经疯了!”
“他是唯一完全了解地脉之心的人!”白辰已经冲向地下入口,“必须试试!”
地下空间里,常玉川正疯狂地摸他的“作品”,一道道灰白能量从石像流进他身体,暂时减缓了石化蔓延。
“看到了吗?”他狂喜地对白辰喊,“我的作品在帮我!它们在报答我!”
白辰注意到,那些石像的表情好像在变——更痛苦、更扭曲,像在无声尖叫。
“它们不是在帮你,”白辰慢慢靠近,“是在向你求救。”
常玉川一愣:“什么?”
白辰指向那尊母亲石像:“你看她的眼睛。”
常玉川转头看去,震惊地发现石像的眼角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泪!
其他石像也开始有类似变化——血泪从石眼里渗出来,墙上浮现出血色的符文!
“不...不可能...”常玉川踉跄后退,“应该是完美的艺术...”
白辰抓住机会:“地脉之心不是在帮你搞艺术,是在通过你吸生命能量!这些石像都还活着,在无尽的痛苦里给它供能!”
常玉川捂住石化的左耳,像听到了无数哀嚎:“不对...老师不是这么说的...”
突然,整个空间剧烈震动!顶棚开始塌!平川和张华峰带人冲了进来!
“常玉川!地脉之心!”平川大喊,手里的蓝色火焰烧得很旺。
张华峰独眼放光:“多美妙的痛苦能量!也分我点!”
常玉川站在快塌的空间中央,看着两边逼近的人,突然发出撕心裂肺的狂笑:
“都想要力量?那就都留下!当我最后的作品!”
他张开双臂,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灰白光芒!整个地脉之心彻底醒了,恐怖的石化能量像海啸一样往四面八方冲!
白辰感觉身体开始僵硬,危急时刻,杨紫和徐子东及时赶到!电能和水幕织成护盾,暂时挡住了石化能量的蔓延!
“走!”白辰大喊,三人往出口冲。
回头时看到最后一幕:平川和张华峰也在全力抵抗石化能量,而常玉川站在能量中心,身体慢慢变成一尊完美的石像,脸上带着疯狂又解脱的表情。
冲出塌掉的石屋,三人头也不回地往山林深处跑。身后,整个山谷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变成一片永恒的灰白国度。
跑到安全距离,三人才停下喘气。回头看那片完全石化的区域,心情都很复杂。
“常玉川...”杨紫轻声说,“最后那一刻,他好像是故意的...故意引爆地脉之心,阻止平川他们得到它。”
徐子东感应着水脉:“地脉之心又休眠了,但这次伤得很重...可能要几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恢复。”
白辰从口袋里拿出样东西——是混乱中常玉川最后塞给他的:一个小巧的石雕,刻的是只破茧而出的蝴蝶,精致得让人惊叹。
石雕底部刻着一行小字:“艺术应是创造,而非掠夺。”
“他最后明白了,”白辰轻声说,“但太晚了。”
长白山的寒风吹过,卷起些石屑,像大地无声的叹息。
在那片新形成的石之国度中央,一尊完美的艺术家石像永远立在那儿,脸上表情很复杂,像在忏悔,又像在祈祷。
而在地底深处,受伤的地脉之心缓缓搏动着,等着下一个唤醒它的人。
喜欢我们来自秦朝御兵卫,专打不服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我们来自秦朝御兵卫,专打不服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