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采浪驮着柳诗诗和十娘缓缓游了过去。
红壶眼见着水龙朝着自己的方向过来,有些紧张。
“她、她、她要干嘛?!”
雁归摇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心。
但眼见着柳诗诗旁边还站着十娘,红壶更加慌起来。
“你!”柳诗诗指着红壶打量一番:“长得不错!给你个机会带路上岸!”
“还有你!”她指着雁归,“姿色尚可,不过算了。一边儿去!”
雁归哭笑不得,忙不迭地拱拳比划。柳诗诗看样子也没看懂,他只能对十娘投去求助的眼神。
十娘拉拉柳诗诗袖子:
“主子不如让他当个挑夫,干点子力气活也好。”
柳诗诗歪着脑袋一想,当即应下。
“也行!跟着我混,你小子走运啦!”
雁归连连作揖仿佛得了什么大恩大德,心中却百感交集。这一句话,她当日在街头也说过。此刻的柳诗诗,天不怕地不怕,对小玉郎无有不应无有不从,大概也知道了,这恐怕是遇见他之前的那段时间的记忆。
红壶在前面带路,雁归则跟在柳诗诗身后站着。
远远离开地火之地,在海沟里来回穿梭。
原路返回花了些时间,柳诗诗昏昏欲睡。
“还有多久啊?”她打着哈欠,干脆坐在采浪背上。
十娘见状跪在旁边,将自己的肩膀借给她:
“主子不如睡一会儿,到了奴叫醒你。”
“不,让飞凉叫醒我吧!他手脚轻便,我气性小些。”
“好。”
十娘应下不久,柳诗诗便鼾声传来。
雁归松了一口气,从十娘肩上接过柳诗诗搂在怀里。
归去途中水温依然有变化,柳诗诗冷得直往雁归怀里钻。雁归无奈,只能抱得更紧些,免得她手脚乱动,摸到不该摸的地方。
一行人回到海昌屋中,红壶累得不行,转头问道:
“你家姑娘以前怎么是这副脾性?”
雁归笑笑:
“对你还算客气了。”
“这叫客气?”
十娘点点头:
“相当客气。”
“若是依她的性子,定要抢了去逼你为奴为婢。客客气气请你带个路而已,知足吧!”
“怎么了?”挑水闻声从屋里出来问道。
红壶当着一群人的面儿,将事情经过一讲。除了风起雨落,其他人对柳诗诗都投去异样的眼光。
平日里看着规规矩矩仙女似的得道小姑娘,背地里却是一副小霸王模样???再一看红壶的相貌,只怕是见色起意,令人意外至极。
雁归将柳诗诗抱到竹榻上轻轻放下。
“醒来若还吵着要见那小白脸怎么办?”
十娘也没招。
“还是尽快启程的好!”
风起雨落听不懂一群人在讲什么,只是看着众人的神情,意识到柳诗诗顶顶厉害,令人闻风丧胆。连红壶这样的鲛人都束手无策颇为苦恼。不禁对自己的主人又敬佩三分。
几人又商议起上路的事情,怎么安排都不能圆满。
还是挑水一拍大腿定了行程。
“我偷偷跟着,到京城水域就不进去,在附近等着海昌追过来再明目张胆进京如何?”
众人没有异议,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一夜众人收拾到大半夜,为明日出门做足了准备。
第二日一大清早,海昌送走一屋子人,才去了族中汇报地火的事情。
他按照商议好的说辞对族长禀报:红壶新想到的一个用地火疏通人体法门的法子,拿那两人试试。效果砸了,但结果还好。只是地火因此受了些影响,弱了几分,倒也不影响其他。
族长只嘱咐下次小心些,倒也没细加盘问。催促他赶快忙完,护送红壶,免得出门遭人族暗算。
海昌连连应下回去一头扎在屋子里没日没夜地刮海带,看着屋子里剩下二十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刮到头。
书生和老妇以及柳诗诗都无法久站,为了方便赶路,挑水找鲛人做了几把贝壳橇车。巨大的贝壳背朝地,里面垫上软软的海草,人半躺在里面,前面用结实的海草套几条大鱼,还算舒服。
老妇趁着赶路休息的间隙,偷偷折了几根珊瑚藏在自己的撬车里。启程的时候她的车最快,随着几日赶路,反而慢慢落到了最后。
到了晚上休整的时候,书生担心娘亲有什么意外,这才发现了端倪。
“娘!捡这些做什么?又不值钱!”书生从她车中翻出小山一样的珊瑚枝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给你攒聘礼呀!”
“娘!郡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若是一人高整棵珊瑚树也就算了,这点子枝杈都拿不上台面!你瞧这几条鱼累得!”
老妇选择性无视那几条隐隐要翻肚皮的大鱼,只说:你别管!我自有我的安排!
还是挑水偷偷将那一车珊瑚枝给扔了,吓唬老妇说夹带私货可会被族人追杀,老妇才罢休。
柳诗诗昏睡几日才醒。醒来发现自己在不认识的鲛人洞内,连忙询问织机可有犯下大错?
雁归安抚她一阵,又将当日情形掐头去尾说了一遍,推脱说好在采浪将织机打服在地,老老实实继续当她的器灵。
柳诗诗只当自己上次伤重未愈,没多想。对雁归多加照顾之事,又感激了几分。
还是拖累雁归了,非亲非故地如此鞍前马后。
“等你好了再跟你算账。”雁归对她的感情之词不屑一顾。
一听这话,柳诗诗心虚得慌。春花会不做亏本生意,这下可要大出血了。
唉……
刚开始几天,柳诗诗一想到如何抵债之事就唉声叹气。做事也小心翼翼,生怕麻烦雁归又欠下新的债。
后面几天,突然开了窍一般:虱子多了不痒,欠一次是欠欠十次也是欠。反正都欠那么多了,也不差这几回了。
她干脆心安理得差遣起雁归来。
“想吃灌汤包!”
“想吃红烧肉!”
“想吃绿豆糕!”
“想吃鲜花饼!”
变着法子尝鲜一般让雁归跑腿。
雁归也不惯着她,
“吃可以,把这个丹炼了。”
然后哗啦啦倒给她一堆丹材,也不让她闲着。边看着她炼还边说她:这个顺序不对!哎呀!加那个!不是……怎么能这么暴殄天物?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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