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张念山始终没说话，却把店里的热闹尽收眼底。阳光落在张雨晴忙碌的身影上，她给模特穿衣服时的利落、跟顾客搭话时的热情、算钱时的精明，连带着教张瑞伟时眼里的亮光，都像带着钩子似的，让他移不开眼。
这姑娘不仅聪明漂亮，脑子转得比谁都快，没想到见人接物还这么接地气，三言两语就把顾客哄得眉开眼笑，连三件衣服都爽快买了单。他心里暗叹——这年代260块可不是小数目，赶上工人一年的工资了，她竟然轻轻松松就挣到手，这份本事真是少见。
正想着，张雨晴突然转头，冲他俏皮地眨巴了下眼睛，嘴角弯出狡黠的弧度，那眼神明晃晃在说：“山哥，看我做生意还行吧？”
张念山眼底瞬间漾开笑意，不动声色地回了个眼神，带着藏不住的骄傲：“行，相当的行。”
张雨晴立刻扬起下巴，眼神里的得意都快溢出来，像是在说：“那是，我这头脑就是经商的料！”
四目相对的瞬间，没说一句话，却像聊了千言万语。两人都忍不住低低笑出声，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们脸上，连空气里都飘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甜。
晚上没再去饭店，江洋从菜市场买了菜，张瑞伟和李翠红在后院忙活做饭。八个人围坐一桌时，张雨晴开门见山：“江洋，明天你和老姑父准备准备，咱们把废品回收站的事也张罗起来。”
江洋一脸茫然：“雨晴，这活儿还没影儿呢，准备啥？”
张雨晴笑着瞥了眼身旁的张念山：“山哥帮联系了四五家模具厂，去给他们清理废料。咱们得买台二手拖拉机和叉车，你们干活能省劲。就你们俩人工，我怕这几家忙不过来。”她顿了顿问，“你们俩谁会开拖拉机？”
鲍天临挠头憨笑：“我不敢开。”
“没事，必须都学会，以后方便。”张雨晴鼓励道，“不然废品只能靠推车拉，多累。”
江洋立刻接话：“我学！我聪明，一学就会！”
张念山垂眸，声音简洁有力：“明天买回来，我教你。”
江洋对张念山身上那股军人特有的沉稳气场本就有些发怵，听他这话连忙点头，拘谨地应了声“好”。
饭桌上敲定了分工，张雨晴又叮嘱张瑞伟：“老姑、老姑父，你们早点休息，记得锁好服装店的门。”
张瑞伟诧异：“你去哪？”
“带我妈和山哥去另一个房子。”张雨晴眨眨眼，“离这不远，我新买的，带我妈去看看。”李翠红虽惊讶，却没多问，只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时江月月跑过来拽她衣角：“姐姐，我能跟你住吗？”
张雨晴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当然可以。”说着便带着李翠红、张念山和江月月往新住处去。
半路上，李翠红终于按捺不住诧异，拉着张雨晴的胳膊问：“雨晴，这房子你啥时候买的？咋从没跟我说过？”
张雨晴笑着挽住她的肩：“就买服装店头一天定的，还是王大爷帮忙介绍的呢。等有空了带你去谢大爷大娘。”说话间，几人已到了院门口。
张雨晴打开锁推门，江月月立刻像只小雀跃着蹦进屋，东瞅瞅西摸摸，嘴里不停念叨：“哇！姐姐家好大！”张念山沉稳地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屋里的陈设，眼底带着几分暖意；李翠红也跟孩子似的，摸着墙上的白石灰，看哪儿都新鲜。
“这里房间够住吗？”张念山在身后开口，语气里带着关切。
张雨晴挑眉回头：“你说呢？”
江月月立刻跑过来，掰着手指算：“姐姐，我数了！光能睡觉的屋子就有六个！”
张雨晴笑着点头，眼神转向张念山：“瞧见没？再来几个人都住得开。山哥，你想住哪个房间？”
“我住哪儿都行。”他语气温柔，目光落在她身上。
张雨晴没客气，直接把他安排在自己房间隔壁，又拿起洗浴用品递给李翠红：“妈，你带悦悦去冲个澡，解解乏。”
李翠红看着屋里的“浴室”直愣神，一个锃亮的大浴缸，比家里的土坯房讲究多了。在张雨晴的指引下，她带着江月月怯生生走了进去。
张雨晴安顿好她们，转身出来就见张念山坐在床边，正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她走过去挨着他坐下，递过干净毛巾：“一会儿睡前你也去洗洗，热水够，洗完睡舒坦。”
张念山接过毛巾，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轻轻“嗯”了一声，眼底的温柔在灯光下漾开。
“叩叩叩——”院子里的大门突然被敲响，张雨晴正帮张念山整理床头的被褥，闻声愣了愣：“这都快九点了，谁会来？”
她刚拉开门闩，就看见王大娘：“哎呦！还真是你这丫头！”
大娘笑眯眯地往里走，嗓门亮堂：“刚才跟你大爷在院里纳凉，瞅着你家院灯亮着，我就说准是雨晴回来了，他非说我老眼昏花，这不，我踩着月光过来瞧瞧，还真逮着你了！”
张雨晴连忙把人往客厅让：“大娘快进屋坐，今天过来得晚，本想明天一早就带着我妈去拜访您和大爷呢，倒让您跑一趟。”
“瞧你说的，谁看谁不一样？你这啥时候到的？”
“今儿早晨到的，在步行街开了家服装店。”张雨晴给她倒了杯晾好的温水，眼底闪着笑意，“上午净忙着收拾铺子了，店名就叫‘雨晴服饰’。”
“哎呦！开服装店啦？”大娘一拍大腿，笑得眼角堆起细纹，“我就说你这丫头是块做生意的料！步行街我知道，那地段热闹着呢！啥时候开业？我跟你大爷去给你撑场面！”
“后天正式开业，正想请您和大爷过去热闹热闹呢。”张雨晴顺势递上话，“到时候给您留最好看的新款！”
“那敢情好！一定去！”大娘笑得合不拢嘴，刚端起水杯，就见李翠红带着江月月从里屋出来，俩人头发还带着水珠。
“妈，这就是王大娘，当初买房子多亏了她和大爷帮忙。”张雨晴连忙介绍，又转向大娘，“大娘，这是我妈李翠红。”
王大娘立刻起身拉过李翠红的手，热络得不行：“妹子可算见着你了！你可生了个好姑娘！雨晴这丫头心眼亮、手脚勤，我跟你说，我打第一眼就喜欢她！”
李翠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回握：“大姐，雨晴早就跟我念叨，说在城里多亏您和大哥照拂，这份情我们记着呢。”
“哎哎，别提这些虚的！”大娘摆摆手，拉着李翠红坐下就唠开了家常。
不知不觉聊了快一个小时，大娘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光顾着说话了，再不回去你大爷该念叨了。雨晴啊，后天开业我和你大爷准时到。”
张雨晴送她到门口，看着大娘的身影消失在月光里，回头就见李翠红站在屋檐下笑：“这大娘是个实在人，以后可得常走动。”
“那是自然。”张雨晴挽着李翠红的胳膊往回走，院子里的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暖融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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