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据点的铜灯刚添了灯油,林夜的指尖就碰到了古籍封面的暗纹。
那纹路像极了老槐巷墙壁上的符咒,只是更细密,指尖划过的地方,竟泛起层淡青色的光——不是反射的灯光,是从纸页里渗出来的,像冻住的鬼火。
“别动。”
玄灵子的拐杖在地板上顿了顿,道袍袖口扫过桌沿的罗盘,指针“嗡”地转了半圈,死死钉在“北”的方向,“这书用‘阴蚕丝’混了桐油浸过,碰不得阳气重的东西。”他从袖里摸出双白棉手套,指尖缠着红绳,“用这个翻,不然字会化。”
苏清语正用镊子夹着古籍的扉页,灯光透过纸页,能看见纤维里嵌着些银色的细沙。“是‘辰砂’。”她把放大镜凑得更近,沙粒在光下泛着星点,“辰砂混了汞,是画镇魂符的材料。这书不是用来读的,是个‘符引’。”
林夜戴上棉手套,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觉着手心发寒。不是冷,是像有无数细针在扎,顺着血管往胳膊里钻。他想起系统里关于“邪器”的记载——有些古籍会用活人皮肤做纸,怨气凝在字里,碰了就会被“缠魂”。
“慢点翻。”玄灵子的手指在书页边缘点了点,那里有行极小的字,墨色发乌,“这是‘血书’,用邪修的心头血写的,字里藏着咒。”
第一页翻开时,一股腥气从纸里冒出来,像刚剖的鱼肚子。纸上的字扭曲着,竟在慢慢动,像是活的虫子在爬。林夜眯起眼,突然发现那些字不是乱扭——它们在组成图案,先是个“阴”字,接着是个“坛”字,最后拼成个和老槐巷地阴坛一模一样的轮廓。
“邪影教的‘地阴经’。”玄灵子的声音有点哑,指腹在“坛”字上摸了摸,纸页下凸起来一块,像是夹了东西,“我师父当年说过,这经上卷讲怎么造地阴坛,下卷……是打开地府的法子。”
苏清语突然“啊”了一声,镊子差点掉在桌上。她指着书页角落的一个墨点,那墨点正在扩大,边缘泛着红,像滴血在晕开。“这不是墨。”她用紫外线灯照了照,墨点发出荧光,“是‘尸油和朱砂的混合物’,遇热就化。”
林夜突然想起什么,摸出手机翻出孙副局长的审讯照片。
照片里,孙副局长的笔记本上也有这样的墨点,当时以为是墨水晕了,现在看来,是用了同样的东西。“邪影教的人用这法子传消息。”他用铅笔在纸上拓下墨点的形状,“这图案像个‘门’字,下面还有三道杠——会不会是指防空洞的入口?”
玄灵子没说话,只是用拐杖头在地上画着什么。他画的是个八卦图,中间点了个黑点,正好和古籍上的“阴”字重合。“1984年青城案,邪影教就是用这经上的法子,在青城山挖了个‘阴门’。”他的指尖在黑点上敲了敲,“后来被龙虎山的人用朱砂封了,但那地方的地脉已经坏了,现在还是块‘死地’。”
苏清语突然把古籍翻到最后一页。页脚粘着片干枯的叶子,不是本地的树种,叶脉里嵌着些黄色的粉末。“是‘鬼针草’的叶子。”她用显微镜照了照粉末,“和孙副局长指甲缝里的花粉一样,津市特有的。”
林夜的手指在叶子上捻了捻,粉末簌簌往下掉。他想起玄灵子说的“津门七子”,难道这古籍是从津市带过来的?
临时据点的钟敲了十下时,古籍突然“啪”地合上了。林夜刚要再翻开,窗外突然闪过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阵风,撞在窗玻璃上,留下个模糊的手印——手印是青色的,指缝里还沾着些黄纸灰。
“是邪影教的人。”玄灵子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道袍的袖口鼓起来,像是有风在里面吹,“他们知道我们在研究古籍。”
林夜摸出配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在夜里格外刺耳。“苏法医,你带古籍去地下室,那里有玄灵子道长布的阵。”他推了苏清语一把,“我和道长在上面应付。”
苏清语刚跑下楼梯,大门就被撞开了。风卷着黄纸灰灌进来,十几个黑影站在门口,都穿着黑褂子,脸被兜帽遮着,手里攥着缠着红绳的针——和之前那个邪修用的引魂针一模一样。
“把地阴经交出来。”为首的黑影开口了,声音像破锣,“不然这据点里的人,都得变成‘走尸’。”
林夜的手按在扳机上,却没开枪。他看见黑影的后颈都有块淡青色的胎记,和孙副局长的影纹一样,只是更浅。“你们是‘津门七子’的人?”
黑影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十几个黑影同时扑上来,引魂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玄灵子的拐杖在地上画了个圈,金光从圈里冒出来,像堵墙似的挡住了黑影。“林夜,用‘御灵咒’!”
林夜深吸一口气,指尖泛起层淡金的光。他想起系统里的口诀,双手快速结印:“御灵咒,起!”
一道金光射出去,打在最前面的黑影身上。那黑影发出声惨叫,兜帽掉了下来,露出张蜡黄的脸,眼睛里全是血丝。林夜认出他——是忘归茶楼的服务员,之前被钱老板控制的那个。
“他们被‘影纹’控制了。”玄灵子的声音有点急,拐杖在地上顿了顿,金光更亮了,“别下死手,打散他们身上的阴气就行!”
林夜点点头,指尖的金光又亮了些。他瞄准黑影的后颈,那里的影纹正在发光,像是块烧红的铁。“御灵咒!”
金光射在影纹上,黑影的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倒在地上。影纹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他的眼睛里恢复了些清明,只是还在发抖。
地下室里,苏清语正把古籍往阵眼里放。阵是玄灵子布的,用糯米和朱砂画的,中间摆着个铜盆,里面烧着艾草。古籍刚碰到阵眼,铜盆里的火苗突然变绿了,噼里啪啦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烧。
“这古籍在吸阴气。”苏清语的声音有点抖,她看见古籍的纸页在慢慢变厚,像是在吸水,“阵里的阴气快被吸光了!”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撞开了。一个黑影扑进来,手里的引魂针直刺苏清语的后颈。苏清语急忙躲闪,引魂针擦着她的白大褂飞过,钉在墙上,针尖冒着青烟。
“把书给我!”黑影嘶吼着,声音里带着股黑气。
苏清语认出他——是钱老板的儿子,之前在忘归茶楼见过。她突然想起林夜说的“门”字图案,手指在古籍上快速摸索着。书页的夹层里果然有东西,硬硬的,像是块金属。
她猛地把古籍往黑影身上扔去。古籍撞在黑影的胸口,发出“当”的一声脆响,黑影像被烫到似的后退了几步。古籍掉在地上,书页散开,夹层里的东西掉了出来——是块青铜牌,上面刻着个“门”字,下面有三道杠,和林夜拓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阴门的钥匙?”苏清语的心跳得飞快。
黑影的眼睛盯着青铜牌,突然疯狂地扑上来。苏清语急忙捡起青铜牌,往阵眼里扔去。青铜牌刚碰到阵眼,阵里的金光突然爆了出来,像个太阳似的,把整个地下室都照亮了。
黑影发出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慢慢融化,最后变成一滩黑水。
当在临时据点的战斗结束时,天已经快亮了。
林夜蹲在地上,给那些被控制的黑影解绑。他们的后颈都有个淡青色的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玄灵子道长,这些人还有救吗?”
玄灵子的手指在印子上摸了摸,指尖泛着层金光。“影纹的阴气散了,只是身子虚,养几天就好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地下室的方向,“苏法医那边怎么样了?”
林夜刚要说话,苏清语就跑了上来,手里拿着那块青铜牌。“你们看这个!”她把青铜牌放在桌上,牌上的“门”字正在发光,“古籍的夹层里藏着的,像是把钥匙。”
玄灵子的眼睛亮了。
“是‘阴门’的钥匙!”他的拐杖在地上顿了顿,“1984年青城案,邪影教就是用这钥匙打开的阴门。后来钥匙丢了,他们才没能得逞。”
林夜的手指在青铜牌上摸了摸,牌上的纹路和古籍上的暗纹一模一样。“这么说,邪影教的人找古籍,其实是为了这钥匙?”
苏清语点了点头,把古籍翻到中间一页。那里有幅插画,画的是个巨大的门,门口站着七个穿黑褂子的人,手里都拿着和青铜牌一样的东西。“插画下面写着‘七子开一门’。”她的声音有点沉,“看来要打开阴门,需要七把这样的钥匙。”
林夜的心沉了下去。他们只找到一把,还有六把在邪影教的人手里。“我们得尽快找到剩下的钥匙。”他握紧了青铜牌,牌上的温度透过手套传过来,暖暖的,“不然邪影教的阴谋就得逞了。”
玄灵子的目光落在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津市。”他的声音很沉,“剩下的钥匙,肯定在津市。”
林夜点了点头,把青铜牌收进证物袋。“我们明天就去津市。”他看着玄灵子和苏清语,“邪影教的人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钥匙,阻止他们打开阴门。”
苏清语和玄灵子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这场与邪影教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而那本古籍,还有那块青铜牌,只是揭开冰山一角的钥匙。真正的危险,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据点里的铜灯还亮着,灯光下,古籍静静地躺在桌上,纸页上的字似乎还在微微蠕动,像是在诉说着某个被遗忘的秘密。而那块青铜牌,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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