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我今日前来，也主要是为了探探你的身体状况如何了。毕竟，我前几日看诊时，我发现——你对你自己的身体并不太好。我怕你是一个不太听大夫话的人，会背着我继续糟蹋你的身体。那样——”
陈归杞故意拖长了尾音，“我的心血不就都白费了？”
韩茹茵不自在地动了动嘴角。
这陈太医的话说得好像她是个什么不懂事的三岁小孩一样，她自己的身体难道她会不爱惜吗？
好吧——
必要时刻，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确实也可能会以自己身体的健康情况作为筹码。
韩茹茵眼睛微微一眯，这陈太医倒是心细，通过上次的诊治，就把她这方面的心思摸清楚了。
但他发现了她用药的秘密，却又不说出来，是不是想随时拿捏、威慑她呢？
像现在这样，他又隐晦地提到了，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他不会以为仅凭这件事，就自以为拿捏住了她的把柄，能逼迫她干一些事情吧？
她可不会害怕，受人驱使，她完全有自信可以把它圆得过去的。
“不过——”
陈归杞欣慰地笑了笑，把手从韩茹茵的脉搏上拿下来。
“今日诊脉我发现，三娘子应还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一二。你这身体虽没有变好，但还好，至少没有变得更糟糕。”
“只要按着我的方子，一直好生细养着，三娘子的身体迟早会好起来的。”
“噢？”
“就像我未曾受到伤害之前的身体那样吗？”
“那就要看三娘子你谨不谨遵医嘱，愿不愿意配合我的治疗了。”
陈归杞与韩茹茵对视着，一双眼睛里全是坦坦荡荡，任韩茹茵打量。
韩茹茵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
至少从这方面上来看，这陈太医似乎是真得希望她的身体能好起来，也不打算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
在他第一次给她诊治后，她后面也有让春槿拿着那些方子到外面去查看，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药方，除了——用得药材珍贵了些。
她可没忘记，这陈太医开的方子可是让她爹好好大出血了一番呢，也是让她好好高兴了一番。
在这上面，又感觉他似乎不是跟她祖父和她爹一伙的。
“听闻前日国公府的家宴上发生了不少事情，三娘子没有出什么事吧？”
韩茹茵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这陈太医消息倒是灵通。
“这传得这么快的吗？连陈太医你在宫中都有所耳闻了？”
“毕竟韩国公府连找了好几个仁医堂的大夫，已经在平京传了个遍。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韩国公府人口又众多，稍微一打听，就知道韩国公府家宴那日似乎不太平。”
这也是陈归杞想来一趟韩国公府的原因。
虽然外面只是传出韩文嵩、韩知铖似乎身体有恙，没有说韩茹茵有遭遇到什么不好的，但——
他总归要自己亲自来一趟，看一面，才能彻底放心。
所以——
在韩老爷子希望他能来府上给韩文嵩和韩知铖看病的时候，他欣然应允了。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又能来看望韩茹茵，又能不被人发现他似乎特意想与韩茹茵有交集。
至少现在——
他还不想让人知道他与韩茹茵之间的关系。在暗地里，有些事情更好做。就比如——
今日这样。
“是吗？”
韩茹茵牵起嘴角轻轻一笑，“那还要多谢陈太医这么关心我了。”
“如你所见，我全身上下，都完完整整地。”
“劳烦你心中还想着我的安危呢，陈太医——”
韩茹茵拉长了尾音，对着陈归杞一字一顿道：“是因为——我舅舅的缘故吗？”
韩茹茵主动出击，仍是想探探这陈太医的立场。
“你是我的病人，我自然是要多关心关心你的。”
“三娘子应是知道我今日为何来国公府的吧？”
陈归杞没有回答韩茹茵询问的关于萧竹衡的问题，而是又反问了回去一个问题。
“自是知道的。”
韩茹茵微微抬眸，他这般问是要干什么？回避了她刚才的提问，想以此来转移话题吗？
“陈太医，你还没有——”
“三娘子不想了解一下韩都尉和韩编修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吗？”
陈归杞开口打断了韩茹茵，“比如——”
“他们为何变成现在这样？”
陈归杞眼睛定定看着韩茹茵，似乎笃定了韩茹茵会对他所说的好奇。
韩茹茵眼神一凝，他这是……
早就知道陈归杞医术了得，照他这话的意思，他是诊断出什么了？
韩茹茵脑中闪过韩文嵩和韩知铖在家宴上的样子，她肯定这里面不简单，也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不得不说，陈归杞的话确实拿捏住了她。
“要是陈太医愿意主动跟我说些什么，那茹茵自然是——”
“愿闻其详。”
“韩都尉和韩编修都不是简简单单地昏迷。”
“他们都被人下了药，或许——”
“还有其他外力的加持，导致了他们的症状难以被仁医堂的大夫看出。”
即使已经有了这样的猜测，韩茹茵听到后，心里还是一跳。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给李嫦凤下的药，也是难以被寻常大夫所探查出的。
想不到，这韩文嵩和韩知铖的症状也是如此。
这偌大的韩国公府里，每个人都有点儿见不得人的厉害手段。
而更厉害的是——
陈归杞竟然都诊断出来了！
她又想到了她舅舅曾对她说的，“日后，黄芪定能成为这平京城里最厉害的大夫。”
曾以为不过是一句美好的畅愿，现在看来，她舅舅倒是一语成谶，看人的眼光准，陈归杞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而且——”
“他们中的药，很可能都是禁药。”
禁药？!
韩茹茵瞳孔一缩。
这禁药可不是这么好搞到手的，这府里的人还是比她想象中更有些本事。
陈归杞将他对于韩文嵩和韩知铖的猜测一一道来。
韩茹茵听后，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面的门道有些深啊……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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