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嫦凤象征性地咳了几声，扬起了高傲的头颅，抬了抬下巴。
“嗯——不错。”
即使她现在一脸朴素，也让人看出了她内里那股挡也挡不住的神气，要是尾巴，怕是已经翘到了天上。
孙嬷嬷在一旁看得，心中连连啧了好几声。
要不说还得是四娘子呢。
瞧瞧这话说得，瞬间就让李夫人的心情由阴转晴。
这说话的方式，她真是由衷地佩服四娘子。
这要是韩茹茵在这里，见到了这一幕，怕是要直接说孙嬷嬷傻了，这被人卖了还要替她数钱呢。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傻的一脉相承。
这孙嬷嬷既然都知道韩晓岚的嘴巴厉害了，那她怎么不想想那先前韩晓岚为什么要把她推出去？
明明韩晓岚两三句就可以把李嫦凤哄得心花怒放，却偏偏要让她去承受一波怒火。
孙嬷嬷现下是一点儿都没意识到，完完全全倒在韩晓岚的魅力之下。
“母亲，这现下你也醒了，那自然是要让下人赶紧去查的。”
“我这就让胡嬷嬷过来，看从何处——”
“对了对了对了！”
孙嬷嬷这才像是终于想起自己急忙跑回来的目的，连忙出声打断了韩晓岚。
“老身刚刚急急忙忙地，就是要来说这个事儿呢。”
“这一大早啊，就从那奴仆的院子传来消息说是找到陷害夫人您的人了。”
“什么？”
韩晓岚微微动了动眉毛，觉得有些讶异，明明没有听到任何探查的风声啊，怎么会突然就……
“现下怕是都已经传遍了国公府了，老身也是知晓的第一刻就来找夫人您了，据说是一个叫阿秋的丫鬟害得夫人您呀。”
“老身听下面的人说，这个阿秋昨夜就自杀了呢，都没人晓得的，还是被她平日里交好的丫鬟发现的……”
说到这里，孙嬷嬷故意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两眼，有些神神秘秘地道：“据说这发现的时候，人都冻得像石头一样了，脸色发青发紫了呢，把看见的人吓了好大一跳。”
“自杀？”
韩晓岚嘴里重复着这两个字，蹙着眉头问道：“怎么知道她是自杀的？又怎么确定她是害母亲的人的？”
“是听说她写了一封遗书，就放在她身边的，承认她是害夫人的人，现在后悔了，自知逃脱不了就自杀了，但这遗书具体写了些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现下胡嬷嬷已经命人去找仵作来验尸了，她则带着这封遗书去找老爷和国公爷了。”
韩晓岚听完，一双眼眸里全是思索。
怎么会这么巧？这还没有查，这人就恰恰好死了呢？她一个丫鬟敢自己做这事儿吗？
李嫦凤则一惊一乍道：“害我得是一个丫鬟？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害到我头上来？”
她用力拍了一下床铺，不爽地开口，“她还敢一声不响地自杀了？”
“她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在世？”
“她以为她死了一了百了了，就能让所有的一切一笔勾销？”
“我给她说，她想得太美好了！”
李嫦凤冷眉竖眼，恶狠狠地指向孙嬷嬷道：“孙嬷嬷，去！”
“赶快找几个人去给我好好查查那个叫什么秋的丫鬟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但凡有，不管男女老少，通通给我带到府上来。”
李嫦凤现在的表情，简直就像要把害她那人生吞活剥了一样，满脸戾气。
“还有，去把那个丫鬟的尸体给我要来，她以为她死了，我就做不了什么了吗？我要她做鬼也做得不安心，她这种贱婢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但凡真得是让她娘现在就这么做了，那绝对是一笔赔本买卖。
本来她娘就因为家宴上发生的事，遭到了一些厌弃，现在又这么大张旗鼓地去搞事，那绝对会……
韩晓岚马上出声制止了她。
“好了，母亲，现下一切都还未查明，未必真相就是那样，我们还是等等胡嬷嬷那边的结果吧，到时候水落石出了，再来说这一切也不迟。”
“胡嬷嬷现在不是带着遗书去找祖父和父亲了吗？看看他们那边怎么说。”
“母亲，我知道你心里委屈难受，但是我们也不能越过父亲他们呀，这不是凭白给人落下口实吗？”
韩晓岚动之以理晓之以情，温柔地娓娓道来。
“毕竟——昨日你才在宴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虽然你也是受害者，但是难保祖父、父亲心里没点儿小疙瘩、小想法。”
“越是在这个关头上，我们越是要沉得住气，不能让有心之人再借题发挥。”
“母亲，你说是不是呢？”
李嫦凤点了点头，确实说得没错。
要是被某些有心之人，比如韩茹茵那个小蹄子抓到了机会借题发挥，给她扣上一口大锅，那她才真得是要被活活气死。
“那行，孙嬷嬷你先不要动，但这事儿没完，你随时侯着，听我的吩咐。”
“是是是，夫人。”
孙嬷嬷立马应下，暗暗擦了擦掌心的汗。
还好还好，四娘子把夫人劝下来了。
虽说她也觉得那害了夫人的丫鬟以及她的家人都该被抽筋扒皮，但现下确实不是动手的好时候啊。
昨日、昨日夫人做了那么一通事，不知道招到了多少记恨。
夫人自己是昏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她是清醒的呀，她没有老眼昏花呀。
不说老爷了，就说国公爷看夫人的眼神，那才是真真恨不得抽筋扒皮，嫌弃都要溢满整个厅堂了，说他反手就要把夫人休了，她也是信的。
看吧，都过去了一夜了，至今没来问过夫人一句呢。
听说，昨日还是宿在虞姨娘那儿呢。
哎，只希望夫人千万不要问啊……
但偏偏怕什么来什么，孙嬷嬷才刚刚想到这儿，李嫦凤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父亲呢？在我昏迷期间，可有来看过我？”
韩晓岚眼眸一顿，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但面上她还是象征性地摇了摇头，“昨日发生的事情太急太多了，父亲还在忙，所以没来得及看你。”
“哼！”
李嫦凤歪起嘴角，面上露出嘲讽之色。
“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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