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真的响了！”王主任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脸上笑开了花，“哎呀！青云同志！你可真是神了！太谢谢你了！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傻柱和周围的工人们也都发出惊叹声，看向李青云的眼神里，崇拜之色更浓了。师父连这玩意儿都会修！还有啥是他不会的？
于莉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李青云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一边收拾工具，一边像是随口闲聊般对王主任说：
“王主任，这种苏式收音机，电路设计有点老，特别是电源部分，负荷一大，这几个电容就容易出问题，算是通病。以后要是再遇到类似情况，检查这几个地方就行。”
他甚至还拿起铅笔，在一张废图纸背面，简单画了个电源部分的示意图，标出了几个关键元件的位置和容易出故障的点。
王主任接过那张“草图”，如获至宝，连连点头：“哎哟，这可太有用了！青云同志，你真是……真是懂行！不光会修，还能说出道道来！比修理部那老师傅强多了！他就光会说零件不好找！”
她看着李青云，眼神里除了感激，更多了几分由衷的赞赏和惊奇。这个年轻人，手艺好，脑子活，懂的还多！远远超出了她对一个“街道小厂负责人”的认知。
“举手之劳，您太客气了。”李青云谦逊了一句。
王主任又再三道谢，这才宝贝似的抱着修好的收音机，骑着自行车，心满意足地走了。厂子里恢复了忙碌，但众人议论的话题，却久久围绕着李青云刚才露的那一手。
“师父，您啥时候连收音机都会修了？”傻柱终于忍不住，凑过来问道，脸上写满了好奇。
李青云拿起之前画传动图的铅笔，在指尖转了一圈，语气随意：
“多看看，多琢磨，就会了。”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于莉和阎埠贵身上，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
“技术这东西，很多时候是相通的。关键是你得知道原理，知道它为什么这么设计，又为什么容易坏。”
于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阎埠贵则看着李青云，心里暗想：这位领头人，肚子里藏的货，怕是比这厂房还要深呐！
李青云不再多说，重新坐回他的图纸前。
新厂子地方大，傻柱彻底撒了欢。他带着几个学徒和请来的老师傅，把李青云优化后的链条耐磨工艺啃了下来，第一批试产的样品测试结果出来，耐磨度果然提升了接近百分之二十！消息传开，整个厂子都跟过年似的。
“哈哈哈！师父！成了！真成了！”傻柱举着个乌黑锃亮、几乎看不出磨损的测试链条，冲进李青云那间用木板隔出来的小办公室，嗓门震得屋顶都快掉灰，“您瞅瞅！这效果！咱们‘青云牌’以后在自行车零件这块，绝对是这个！”他用力竖起大拇指，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于莉也跟了进来，手里拿着刚算好的成本单，嘴角弯弯：“李哥，按照新工艺，成本只增加了不到百分之五，但咱们完全可以按照比原来高百分之十五的价格出货，客户肯定抢着要！”
连阎埠贵都扶了扶眼镜，难得地开了句玩笑：“领头人，照这个势头，咱们年底是不是能给大伙儿发点奖金，改善改善伙食？”
办公室里一片欢腾。这是他们靠自己（当然，是在李青云指点下）钻研出来的第一个技术改进，意义非同一般。
李青云看着兴奋的众人，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拿起那根测试链条，用手指捻了捻链节，点了点头：“不错，柱子，这段时间辛苦了。于莉，价格就按你说的定。阎老师，奖金的事，你先做个预案。”
他肯定了大家的成绩，但语气里的那种平静，仿佛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得忘乎所以。
傻柱正处于极度兴奋状态，也没在意，拍着胸脯保证：“师父！后面批量生产您就放心吧！我盯着，绝对一个次品都没有！”
然而，批量生产还没开始，一个新的、更棘手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
农具社那边加急定做的一批特殊连接件，图纸要求精度极高，公差要求比他们平时做的齿轮严苛了一倍还不止。厂里现有的那几台老掉牙的车床和铣床，就算让傻柱亲自上手，磨破了手套，干废了十几件料，做出来的零件一量尺寸，总是差那么一丝丝。
“他娘的！这破机器！”傻柱气得把手里一个报废的零件狠狠摔在铁砧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抖得跟筛糠似的！这精度，神仙来了也做不到啊！”
几个老师傅也围着那几台老爷机床直摇头。
“何师傅，不是咱们手艺不行，是这床子它……它就不行啊！”
“这主轴间隙都快能塞进筷子了，咋干精密活儿？”
“要不……跟农具社商量商量，把精度要求放宽点？”
于莉看着一堆报废的料和急得跳脚的傻柱，也皱起了眉。农具社这单子不小，而且是展示“青云”技术能力的好机会，要是放弃了或者交付次品，对刚起步的牌子是个打击。
“李哥，您看这……”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李青云。
李青云走到那堆报废零件前，捡起一个看了看，又伸手在那台晃动最厉害的老式车床上摸了摸导轨和主轴箱。
“机床精度到头了。”他下了判断，语气没有任何意外。
“那咋整？”傻柱哭丧着脸，“总不能因为这单黄了，或者咱自己贴钱去买新床子吧？那玩意儿贵得要死，还得要工业券，咱上哪儿弄去？”
李青云没回答，只是吩咐道：“柱子，你去废料堆，找几块厚实点的钢板边角料，再找几根最粗的螺丝杆来。”
“啊？”傻柱一愣，“师父，您要那玩意儿干啥？”
“做几个夹具和模具。”李青云言简意赅，“靠现有设备，想直接加工出高精度零件不可能，但我们可以做个‘模子’，把误差控制住。”
傻柱似懂非懂，但还是麻溜地去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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