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月隐星稀,寒风刺骨。城西二十里外的废弃砖窑区域,比平日更添了几分鬼气森森。几辆蒙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悄无声息地驶入窑区深处,车辙在松软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胡姓商人裹紧了身上的皮袄,搓着冻得发僵的手,紧张地四处张望。他身旁是那个面色惶恐的李家旧庄头,以及十几个临时雇来的、不明就里的力夫。
“快!动作都麻利点!”胡姓商人压低声音催促着,心跳如擂鼓。他收到风声,都督府即将严查旧军械,必须赶在天亮前把这批烫手山芋运走。
力夫们在那庄头的指引下,搬开几捆伪装的柴草,露出了一个隐蔽的地窖入口。里面赫然堆放着捆扎好的长矛、环首刀,甚至还有几具保养尚可的臂张弩,虽然有些陈旧,但绝非所谓的“废铁”。
“装车!快装车!”胡姓商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急切。只要这批货顺利运出,转手就是暴利,武库令大人那里也能交代过去。
就在力夫们开始七手八脚地将兵器搬上马车时,异变陡生!
四周黑暗中,骤然亮起数十支火把,将整个窑区照得亮如白昼!火光映照下,是一张张冷峻的面孔和已然张开的弓弩!
“不准动!”
“放下兵器!”
“违令者格杀勿论!”
厉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如同惊雷炸响。荆黎一身黑衣,如同幽灵般从阴影中走出,目光冰冷地扫过惊慌失措的众人。
胡姓商人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他带来的几个护卫刚想拔刀,就被精准射来的弩箭钉穿了手臂或大腿,惨叫着倒地。那些力夫更是吓得抱头蹲下,瑟瑟发抖。
“荆……荆先生!”胡姓商人看清来人,面无人色,语无伦次,“误会……这都是误会啊!这些……这些是……”
“是什么?”荆黎走到他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是武库令大人委托你,从朔方‘清理’出去的‘废铁’?”
胡姓商人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对方竟然连武库令都知道?!
“拿下!”荆黎不再废话,一挥手。
如狼似虎的“听风卫”一拥而上,将胡姓商人、庄头及其护卫全部捆翻在地,无一漏网。那批军械也被完整缴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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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都督府门前贴出了新的告示,再次引得全城哗然。
告示上清晰列明:并州商人胡某,勾结李家余孽,盗卖军械,证据确凿,已于昨夜擒获。其所盗卖之军械,乃前都尉李广利贪墨之物,现已追回。主犯胡某、从犯李庄头等,依律判处斩立决,即刻执行!其家产抄没,充入府库。
同时,告示还严厉申明:凡有内外勾结,盗卖军资,危害朔方安宁者,无论何人,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干净利落,人赃并获,雷霆处决!
消息传出,百姓拍手称快,商贾们则噤若寒蝉,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卷入这等杀头的勾当。军营中,士卒们更是议论纷纷,对都督府雷厉风行、执法如山的手段又敬又畏。
韩老六在财司衙署内听到这个消息时,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无比庆幸自己昨日做出的选择,没有因为赫连勃的威胁而铤而走险。刘据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果决狠辣!若是他当时一念之差……他不敢再想下去。
“听风卫”的效率与狠辣,也通过此事深入人心。人们意识到,这座城池的新主人,不仅拥有强大的军队,更拥有一双无处不在、明察秋毫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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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完胡姓商人一干人犯后,刘据在书房内单独召见了荆黎。
“做得干净。”刘据赞许地点点头,“如此一来,既能补充部分军械,充实府库,又可震慑内外,树立威信。更重要的是,拿到了武库令插手此事的证据。”
荆黎将几封从胡姓商人住处搜出的密信呈上:“公子,这是他们与长安往来的部分信件,虽未直言,但指向明确。足以让那位武库令喝一壶了。”
刘据翻阅着信件,冷笑道:“先收着。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但这份‘礼物’,总有一天会送还给他背后的人。”
他沉吟片刻,问道:“韩老六那边,后续有何反应?”
“据监视,他得知消息后,颇为后怕,行事似乎更加谨慎了。”荆黎回道。
“嗯。经过此事,他应该能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位置。”刘据淡淡道,“继续观察。若能彻底收心,便可用。若再有反复,则不必留情。”
肃清了内部蠹虫,震慑了潜在的不轨者,刘据感觉朔方城的根基又稳固了一分。但这还远远不够。赫连勃的威胁仍在,财政的压力未减,长安的目光也未曾移开。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掠过阴山,投向更广阔的草原和南方遥远的长安。
“内患暂平,接下来,该是时候考虑,如何应对真正的恶狼,以及……那高高在上的鹰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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