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檀香袅袅,苏太后指间佛珠捻得飞快,嘴角噙着一丝冷冷笑意。
“哀家倒要看看,你这贱婢能嘴硬到几时。”她朝赵太医瞥去一眼,“用刑。”
烧红的烙铁在阴暗佛堂里泛着骇人的橘光,持刑太监一步步逼近被缚在刑架上的玉蔻。玉蔻左腕的陈旧烫痕在火光映照下愈发清晰,她咬紧下唇,眼中却无半分怯意。
“太后娘娘若想知道冷宫西殿第三块地砖下藏了什么,不妨亲自去挖。”玉蔻忽然轻笑,“只是不知先帝看到那些与北狄往来的书信,会不会夜半入梦寻故人叙旧?”
太后脸色骤变,佛珠啪地断裂,檀木珠子滚落一地:“给哀家往死里烙!”
就在烙铁即将触到玉蔻面颊的刹那,佛堂大门轰然洞开。
沈娇娇披着猩红斗篷站在漫天飞雪里,发间金簪歪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大半夜的,母后这儿好生热闹啊。”她眨着眼走进来,仿佛没看见刑具般凑到炭盆前取暖,“呀,这铁棍烧得通红,正好暖暖手。”
说着竟真要伸手去抓那烙铁。
“放肆!”太后猛地起身,“宸妃,你竟敢擅闯哀家佛堂!”
沈娇娇状似惊吓地后退一步,恰好撞上持刑太监。烙铁“哐当”掉落,她“哎呀”一声看似慌乱地去捞,反将烙铁踢向太后方向!
“母后小心!”沈娇娇惊呼着扑过去,宽大袖摆却“不慎”扫倒烛台。火焰瞬间窜上经幡,夜风从敞开的门灌入,火势顿起。
“蠢货!”太后急退两步,却被沈娇娇拽住衣袖,“您没事吧?快让娇娇看看可有烫着……”
混乱间,沈娇娇已扯着太后退至刑架旁。火光跃动中,她与玉蔻对视一眼——那宫女腕间旧疤与梦中刑架上的女子重合。
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冰冷的刑架,烧红的铁具,太后冰冷的声音——“宸妃娘娘还是招了吧,承认这孽种非龙嗣……”
头痛欲裂中,她看见玉蔻被绳索捆缚的手正悄悄指向供桌下暗格。
“护驾!先护哀家出去!”太后在浓烟中尖叫。
沈娇娇却突然笑了。她俯身拾起重新烧红的烙铁,转身逼视太后:“烫人好玩么?”
火焰映照下,她眼底再无故作的天真,只有淬冰般的寒意。太后被逼得踉跄后退:“你、你想干什么?哀家是太后!”
“太后?”沈娇娇轻嗤,手中烙铁猛地按下——
“啊!”惨叫声中,烙铁深深嵌入供桌桌面,离太后的手仅半寸之距。火舌窜起,吞没了刚从暗格掉落的宸妃“遗书”。
“可惜了,”沈娇娇松开烙铁,看那纸卷在火焰中蜷曲焦黑,“母后处心积虑伪造的证据呢。”
太后目眦欲裂地扑向火堆,却被沈娇娇一把拉住:“急什么?不如说说,当年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
称呼已从“娇娇”变成“我”。
火势愈大,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沈娇娇却恍若未觉,只紧盯太后:“因为先帝那份欲立我为后的诏书?还是因为你苏家通敌之证被我察觉?”
太后脸色惨白如纸:“你…你怎会…”
“我该想起来的,”沈娇娇指向玉蔻,“若非这忠仆当年拼死相救,我早成了枯井白骨。太后娘娘,您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门外传来嘈杂人声,似有大批人马逼近。
太后突然诡异一笑:“你以为赢定了?”她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诡异的青黑色印记,“哀家若死,皇帝也活不成!蛊母连心,他体内的子蛊……”
话音未落,沈娇娇已夺过玉蔻腕间银镯——内侧藏着的细针在火光中泛着幽蓝光泽,直刺太后心口印记!
“呃!”太后瘫软在地,青黑色迅速消退。
“蛊毒?”沈娇娇掷开银针,“三年前我就不玩这个了。”
脚步声已至门外。沈娇娇迅速割断玉蔻绳索,在她耳边低语:“西殿地砖的事,是真是假?”
玉蔻虚弱一笑:“奴婢诈她的…但太后左袖中有真东西…”
沈娇娇目光骤亮。她俯身探入太后衣袖,果然摸到一枚玄铁钥匙。
“娇娇!”萧珩的呼声穿透火幕。
沈娇娇立即褪下猩红斗篷盖在玉蔻身上,自己则扯乱发髻,在脸上抹了把灰,踉跄扑向冲进来的帝王:“陛下!太后她…她欲杀娇娇灭口…”
她伸出的掌心赫然是一道烙铁擦伤——方才救玉蔻时故意留下的。
萧珩将她紧紧护入怀中,目光扫过一片狼藉:昏迷的太后,奄奄一息的宫女,还有即将被火焰吞没的佛堂。
“臣妾只是听闻太后夜审宫女,想来劝…”沈娇娇埋首帝王胸前啜泣,指尖却悄悄将玄铁钥匙塞入他掌心,无声唇语:“彻查永寿宫。”
火焰噼啪声中,她仰起泪眼婆娑的脸:“陛下,娇娇好怕…”
萧珩凝视怀中人儿——发丝凌乱,泪痕斑驳,似受惊雏鸟。可他分明看见她扑进自己怀里前,那双清明如寒潭的眸。
他的娇娇,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不怕,”帝王终是将她打横抱起,踏出烈焰翻腾的佛堂,“朕在。”
身后梁柱轰然倒塌,彻底埋葬了所有真相的痕迹。
沈娇娇在帝王肩头回首,看火舌吞噬最后一点纸灰。
伪造的遗书虽毁,但真的——还在她手中。
她蜷进萧珩怀抱,唇角无声勾起。
这场火,烧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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