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由于昨天发生的事情,所有农户们的心情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大山里的人纯朴、善良、实在,没有外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就算偶尔有几个坏心眼的,想投机倒把的二流子、瞎胡混的、整天游手好闲的人也是有的,但都没有做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大家都很包容也不排挤,像昨天邻居家遇到这样严重的事情,他们也还是主动来帮忙的,尽管力量不大,但是至少也来捧个人场,没有用语言行为落井下石!
因为祖治传下来的规矩,大部分家庭都是安分守己宽厚待人的良民,只是这些不务正业的人喜欢偶尔占点小便宜,也不伤大雅!人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们计较,若是有人指挥跑个腿销个舌啥的,偶尔给点好处,使唤起来,还是很痛快的。
“跑腿销舌”是农户们的方言,就是跑个腿传个话的意思,都是纯粹的土生土长以狩猎为生的农户,脑袋里没有太多的弯弯绕绕。这不听见“鸡叫后”,(鸡叫也是“鸡鸣”的意思,农户把“鸡鸣时;当做时间使用,”),农户们就早早起床,这意味着新一天的活计又要开始了,所以都会早早起床,对于农户们来说,“鸡鸣”就是早上的时间,之后就是参照“太阳”移动的位置定向其它时间,农户们的生活很规律,天刚亮就起床,太阳落山就睡觉,日子简单,节奏缓慢,没有那些城市里争名夺利,分秒必争的快节奏。
因为昨天农户家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所以邻居们都早早起床,陆陆续续主动赶去昨天的农户家,解决下一步相关事宜。生活在农村,谁家有事情都是互相帮助。
当大多数邻居们走到农户的家门口时,却发现樱珠正呆呆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守护在男人冰冷的尸体旁!周围冷冷清清、非常安静,特别瘆人!胆子小的都能感觉到,汗毛孔颤栗鸡皮疙瘩满身那种,再看樱珠双眼无神而空洞、脸色蜡黄、不哭不闹、眼里无光,就那么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男人,她用自己那虚弱无力而瘦弱的手,抚摸着男人冰冷的脸颊,谁也猜不到此刻女主人心里想的什么,甚至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只是机械的重复着一个动作,那就是缓缓的、柔柔的、爱不释手的抚摸着男人那惨白的脸颊。这时候女人的状态,看在众人眼里就是一副没有灵魂的画面,无精打采,表情木讷,如精气神抽离后,霜打的茄子那样蔫巴,软乎!生怕自己的手稍微一用力,男人就一下子融化消失了一样。
她没有抬头看是否有人来,就那么自顾自的把焦距留给自己的男人,让人看了就不由的心疼起这个女人,眼看太阳逐渐升起,对尸体来说,就这样摆在阳光下也不是个办法,这个时候邻居们都在焦急中等待,有人提议,继续耗下去也不行啊!必须打破现有的状态,给男人快点安排殡葬仪式,也好早些入土为安。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在议论着,大部分人的意思是赶紧把仪式料理好,尽量不要错过吉时。
刚好这时隔壁热心肠的大姐馥郁,整理完自家杂七杂八的家务事后也过来了,大姐“馥郁”平时大大咧咧,一副热心肠,但胆子却很小,遇到啥事就战战兢兢的不敢靠近,但平时两家关系特别好,好邻居摊上事儿了,自己也不好袖手旁观看热闹不是。
同是女人,此时;虽然胆怯但也(奓zha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温柔的慢慢的拥女人入怀,用手轻拍女人的后背安慰着女人,这位大姐此时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个虚弱的女人,估计是守护了一夜,这家人平时就是一对儿恩爱夫妻,一家三口亲和力很强,现在遇到这样的事,夫妻之间就要阴阳永隔了,心里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尽管大家不说,心里也都知道!
但是,也不能和她一起沉沦呀!必须马上把她从男人尸体旁搀扶起来,可女人的腿就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也不动,谁也不知道她是坐了一个晚上腿麻了,还是整个没了精神状态,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就像离了魂一样不声也不响,虚若无骨就像煮熟的面条。馥郁号召村民们你抬胳膊她抬腿儿,女人被拉扯的偶然警醒,发现有人搀扶,却急忙用尽所有力气、死死抓住男人的衣领,就怕稍一松懈就得和男人彻底分开。
“馥郁”一看这样的情形,赶紧招呼邻居们一起帮忙,一起把女人抬到一边,放在凳子上坐下,直到这时,女人的眼里才像断了线的珍珠,涌出一阵阵泪水,她不言不语,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她此时的伤心与悲痛,尽管这样的画面谁看见后心情都揪心!但是事实已经这样了,再有同情的心,也还需要理智的面对眼前的问题呀!
女人离开男人尸体后,来帮忙的农户们大家七手八脚、忙里忙外的给男人清理身体的,整理遗容的,有点力量的壮汉们则用木板帮助制作寿材的,这个时候才知道,有事情的时候还是人多力量大好呀!
几个小时后,一副简易的寿材就制作完成了,按照传统的风格简单布置一番后,众人齐手把男人尸体抬进棺椁,顺手再搭建一个简易的凉棚,用来给棺椁遮阳避雨。一切都已经就绪,要进行下一步封棺椁时,女人好似突然一下子,从丢了魂中走了出来,变回了正常思维。虚弱的踉跄着、凝聚了全身的力气,缓慢的爬到丈夫的棺椁前,身子半瘫的状态用手扒着棺椁,声嘶力竭的大哭起来。“当家的呀!你咋走的这么突然呢!呃呃呃呃呃呃,你走了我以后可咋活呀!呃呃呃呃呃呃呃!”那悲悲戚戚的哭声,笼罩了整个村落,被原始森林复制出了凄惨的回声!这个时候如果有村庄以外的人,若不小心步入此地,听到这样的声音,估计,不下尿裤子,那魂儿也得吓飞了!
因为时间够用,周围的人也没有阻止,任由女人在丈夫的棺椁前释放着情绪,寄托哀思,成全女人心中的不舍!众人们横七竖八啥形态都有,刚才忙活一大阵也累了,这会儿歪着的,坐着的,翘着二郎腿的,但思想都只有一个。正所谓!今生缘分今生了,分离即是陌路人,再祭奠时,也许只是曾经的怀念与过往的回忆了,生离死别只是一瞬之间,缘分在时好好珍惜,缘分尽时懂得放下,路在前方,为自己心中的那个信念好好活着,丈夫虽然走了,但还有孩子,只有振作才不辜负爱你的人对你的期盼。至于何时起棺入殡,且等下一章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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