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顺着玉珏的蓝光摸回悬棺阵时,岩壁上的苔藓都在发抖。
闻人瑨的罗盘指针转得比刚才快了三倍,金漆针尾直戳向西北方的岩缝——那里正往下掉碎石,砸在悬棺的青铜锁扣上,发出细碎的“叮叮”声。“阵眼被动过。”他把罗盘贴在胸口,指腹蹭过左腕结痂的血祭伤口,淡红血珠渗出来,“九幽会的人在拔星位的钉子。”
温明玉蹲在一块青石板前,鼻尖几乎贴住石头,右手里的软尺绷得笔直:“不是拔钉子,是在改坐标。”她的指尖划过石板上的淡白色刻痕——那是串歪歪扭扭的数字:1,1,2,3,5…“斐波那契数列,和悬棺的间距严丝合缝。”她翻出背包里的拓片本,泛黄的纸页上是第11章拍的悬棺群图语,“你看这些鱼鸟纹,每组悬棺对应的纹数也是1、1、2、3…墓主把星图藏在数学里,比上个月整理的西周青铜器铭文密码还绕。”
“数学?”闻人瑨凑过去,罗盘的金光扫过拓片上的鱼鸟纹,“我还以为是古玩店老板玩的密码锁游戏——上次我家楼下老周的店,锁孔刻的是河图洛书,我拆了三个小时才打开。”他伸手扶住旁边倾斜的青铜神树,树基的碑文被碎石盖了一半,露出“北斗镇幽”四个篆字,“这树当年应该是阵眼的核心,现在歪成这样,怕是要撑不住了。”
雷鸣靠在祭坛的石台上,左掌的“罪”字烙印烧得慌。他攥着军工铲的柄,铲刃上的缺口还沾着之前劈藤的黏液:“不是怕撑不住——是有人不想让它撑。”烙印的刺痛突然加剧,他猛地抬头看向岩顶,“它们在感应我,想通过我定位阵眼的精确位置。”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咔啦”一声脆响。
温明玉的笔记本刚翻到斐波那契数列的那一页,一块巴掌大的碎石擦着她的发梢砸在石板上,溅起的粉尘迷了她的眼。“我去——”她揉着眼睛抬头,只见岩顶的裂痕里正往下掉碎石,目标直指最北边的天枢棺!
“九幽会在砸阵眼!”雷鸣骂了一句,抄起军工铲扑过去。铲刃撞在碎石上,发出金属扭曲的声音,却还是挡住了一块脸盆大的石头——那石头砸在青石板上,裂出蛛网似的纹路,“这碎石是从岩缝里被轰下来的!他们有远程工具!”
闻人瑨已经闪到天枢棺旁边。这具悬棺挂在正北坎位的岩架上,棺身刻着密密麻麻的北斗星痕,棺盖边缘泛着淡绿光,显然和玉珏的蓝光产生了共鸣。他抽出腰间的分金尺,尺身的金光瞬间亮了些:“天枢是北斗首星,按数列顺序得先开它。”分金尺插进棺盖的缝隙,手腕发力一撬——
“吱呀”一声,棺盖缓缓掀开。
里面没有骸骨,只有半尺长的青铜树枝,表面刻着和天枢棺一样的星痕,末端还沾着点绿色的铜锈。闻人瑨瞳孔缩了缩:“树枝!和神树树基的孔洞吻合!”他伸手去拿树枝,指尖刚碰到青铜,树枝突然发出嗡鸣,树基的碑文下居然渗出点淡绿色的光——像在回应。
“小心!”温明玉的喊声响彻祭坛。
岩顶的碎石突然密集起来,这次的目标不是天枢棺,而是旁边的天权棺!雷鸣刚要冲过去,一块碎石砸在他脚边,溅起的石子打在他的战术靴上,“咚”的一声。“狙击手!”他喊,“岩壁缝里有枪口!”
远处传来细微的上膛声。
闻人瑨抱着青铜树枝退到祭坛中央,温明玉已经扑过去扶住天权棺——棺身晃了晃,原本吻合的悬棺间距居然错了一点,石板上的斐波那契数列标记跟着断了层。“糟了!”她咬着牙掏出软尺重新测量,“天权棺移位了,但前两组的数列没乱——天枢是1,天璇是1,天玑是2,天权本来该是3,但现在…现在得重新算偏移量!”
“偏移多少?”闻人瑨把树枝塞进背包,又抽出分金尺,“要能插入天璇棺的缝隙才行。”
“3.14…”温明玉的笔尖在笔记本上划得飞快,耳痛得她皱起眉,却还是盯着石板上的刻痕,“斐波那契数列的黄金分割率…π?墓主连这个都加进去了?”她突然拍了下脑袋,“对了!天璇棺的位置在艮位,对应的数列是第二位,不管天权怎么移,前两位的顺序不会变——先取天枢,再取天璇,后面的等修正了数列再算!”
雷鸣的军工铲终于挡住了一块砸向天璇棺的碎石。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肩膀的伤口在流血,战术服浸红了一片:“你们赶紧的!我盯着岩顶——这些碎石是故意打乱节奏,等阵眼乱了,整个悬棺阵都会塌!”
闻人瑨已经走向天璇棺的方向。东北艮位的岩台比祭坛高半丈,得爬一段凿出来的石阶。他把背包往上提了提,青铜树枝在里面撞着防弹背心,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带树枝去天璇棺,你算好数列随时喊我。”
“知道了!”温明玉把笔记本塞进防水袋,拽了拽冲锋衣的帽子,“别摔了树枝——这可是回收青铜树的关键!”她抬头看向岩顶,狙击枪的上膛声又响了,这次更近,“雷鸣,你左边的岩缝有动静!”
“放心!”雷鸣换了只手握铲,左掌的烙印还在刺痛,“我盯着呢——要是敢露头,我先给他一铲子!”
闻人瑨爬上石阶时,玉珏的蓝光从祭坛方向飘过来,裹着青铜树枝的微光。他摸着岩壁上的悬棺,指尖碰到棺身的星痕,居然和青铜树枝的纹路对上了。“对,就是这个位置。”他轻声说,把树枝对准天璇棺的树基孔洞——
“咔嗒”一声,树枝插了进去。
天璇棺发出淡蓝色的光,和玉珏的蓝光呼应,连岩顶的碎石都慢了半拍。闻人瑨松了口气,转身看向祭坛——温明玉正蹲在地上算数列,雷鸣靠在石台上盯着岩顶,两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叠在一起,像两棵守着阵眼的树。
“搞定了?”温明玉抬头,眼镜片上沾着粉尘,“树枝插进去了?”
“嗯。”闻人瑨跳下来,把树枝从背包里拿出来,“和神树的共鸣更强烈了。”
雷鸣咳嗽了一声,肩膀的伤口疼得他咧嘴:“现在怎么办?继续算数列?”
“先修正天权棺的偏移量。”温明玉翻开笔记本,笔尖在纸上画着坐标系,“斐波那契数列的偏移量是按黄金分割来的,天权棺移位了0.5米,对应的数列值要减0.3…不对,应该是乘以π除以4…”她咬着笔尖,耳痛得额头冒冷汗,却还是不肯停,“墓主是个疯子,把数学玩成了艺术——但疯子的密码,往往最规律。”
闻人瑨捡起地上的分金尺,尺身的金光扫过青铜神树的碑文:“先歇口气吧。”他靠在石台上,从口袋里掏出瓶矿泉水递给雷鸣,“你肩膀的伤得处理,不然等下没法警戒。”
“没事。”雷鸣接过水,喝了一口,“这点小伤,比我当年在边境被蛇咬的轻多了。”他看向岩顶,狙击枪的上膛声消失了,只剩下碎石偶尔坠落的“滴答”声,“他们在等,等我们露出破绽。”
“那就别给他们机会。”闻人瑨望着天璇棺上的青铜树枝,蓝光映在他脸上,“明天之前,我们要把七根树枝都取出来——青铜树要归位了。”
温明玉把笔记本合上,塞进防水袋:“还有五个数列要算,三个棺要开,两个狙击手要防…”她揉了揉耳朵,耳痛稍微缓解了点,“不过没关系,考古学家最不怕的就是数学题——尤其是墓主出的题。”
三人相视一笑,玉珏的蓝光裹着他们的身影,飘向远处的天璇棺岩台。岩顶的裂痕里,一双黑色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狙击枪的十字准星对准了雷鸣的后背——
但下一秒,岩缝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狙击手的指尖顿了顿,又缩回了枪托。
祭坛区的碎石还在坠落,青铜树枝的嗡鸣却越来越清晰。千棺悬星的阵眼,正在慢慢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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