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是素净的幔帐,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草药香。殷素素费了些力气才缓缓睁开眼,脑子里一片混沌。
“我不是死了吗?”
她记得很清楚,丈夫张翠山自刎于武当山后,她攥着随身的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心脏,只是并未感觉什么疼痛。之后便是无边的黑暗,再无知觉。
“素素,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醇如旧。殷素素循声望去,那道身影如此熟悉。
正是她亲眼见着,抹了脖子、撒手人寰的丈夫张翠山!
“五哥?” 她声音发颤,满是不敢置信,“你…… 你不是死了吗?还有我,我分明也是死了,怎么会…… 难道这里是地府?还是之前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
张翠山见她情绪激动,怕动了胎气,忙放缓了声音,“素素,莫慌,我们都没死。”他一手轻轻抚摸妻子的后背,另一手暗运九阳真气,指尖带着温煦的内力,缓缓顺着她的经脉疏导而去。
“之前的一切也不是梦,不过是假死脱身的金蝉脱壳之计罢了。”
“假死?”
殷素素愣住了,聪明如她,很快便明白过来。然而,心中随即涌起一阵阵酸楚与委屈,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那你为何不提前与我说?让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眼前,又亲手了结自己,你可知我有多痛?”
便是向来对丈夫言听计从的她,此刻也忍不住发了脾气。
张翠山长叹一声,坐在床沿,用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意:“此事是我不对。可当日武林各派高手齐聚武当,个个盯着咱们。即便是演的再像,也容易被人看穿。唯有瞒着你,让你真情流露,才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
还有一条原因,他没法说出口—— 若提前与妻子言明假死之计,待张无忌突然出现后,以她对儿子的疼惜,定不会忍不住悄悄吐露实情。
那样一来,不仅计划可能败露。张无忌若没了这场 “父母双亡” 的磨砺,日后也可能成不了那个拯救苍生的明教教主。
“其实我也是逼不得已,” 张翠山握着她的手,语气深沉,“如今各路人马都把咱们视作找到义兄的‘肥肉’,步步紧逼。唯有假死,才能护你和腹中的孩子周全,我也能暗中去寻无忌的下落。”
“无忌!” 殷素素猛地回神,心又提了起来,“对了,无忌当时也在!他不知道咱们是假死,定是哭得肝肠寸断…… 他现在怎么样了?”
“你放心,无忌被师父救走了,此刻就在武当之中,安全得很。你且安心养胎,等时机成熟,我再安排他来与咱们团聚。”
张翠山连忙安抚,他自然不敢说出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命悬一线的实情,怕妻子承受不住。
“那就好,那就好……”
听到儿子安全,殷素素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之前对丈夫的埋怨也消散了大半。稍稍平复后,她又好奇起来,歪着头看向张翠山:“不过我还是想不通,你是如何在那么多人面前,把‘假死’做得天衣无缝的?”
张翠山见她神色缓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道来:“我早料到各派会借师父百年寿宴逼问义兄下落,并且不会善罢甘休。一来是怕牵连武当,二来也为了咱们日后能自在走动,便提前定下了这金蝉脱壳之计。”
“我先是下山,托巧匠打造了一柄剑、一把匕首。这两件兵器里都藏了精巧的机关,裹着特制的血囊,颜色、浓稠度都与真血无异。当日我用剑自刎时,不过是用剑尖在脖子上轻划了一道浅痕,随即暗中捏动机关,血囊破裂,鲜血喷涌而出,再配合闭气的功夫,在外人看来,便是真的气绝了。”
他顿了顿,看向殷素素:“至于你,我知你常年将一柄匕首带在身上,便提前用一把一模一样的假匕首掉了包。你刺入心脏时,那匕首的刃口会瞬间回缩,只挤出里面的假血,看着凶险,实则半点伤不到你。”
说着,张翠山将一把匕首递给殷素素。“这才是你原来的那把,现在物归原主。”
“哼!” 殷素素轻哼一声,眼角的泪痕未散,故意瞪着他,“你倒笃定,就知道我会随你自尽?我若想好好活着,再寻个人嫁了,难道不行?”
张翠山知妻子还有些小怨气,笑着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我自然知道,你爱我至深。咱们说好的,天上地下,永不分离,你绝不会独活于世。”
殷素素靠在他温热的怀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终究没再赌气,只轻声问:“那我用了假匕首,又是如何真昏死过去的?”
“你想想,当时你晕厥之时,谁离你最近?” 张翠山反问。
“自然是无忌。” 殷素素脱口而出,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无忌那么小,哪能帮你…… 难道是师父张三丰?” 她猛地抬头,语气里满是惊愕,“你是说,当今天下的第一人,也陪着你演了这出戏?”
“正是。” 张翠山点头,“现场高手如云,若没有师父在旁遮掩,咱们就算装得再天衣无缝,也早就被识破了。而且我也怕你中途情绪激动,动了胎气,便请师父暗中照应,随时能用内力帮你稳定心神、护住胎息。你晕厥,便是师父悄悄用了点手法,让你安心睡去。”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真让我一个人担惊受怕。” 殷素素哼了一声,目光落在张翠山的脸上,细细打量着,像是要把这个枕边人看得彻彻底底。“我倒没发现,你如今竟这般智谋无双,比我还会骗人、算计人。”
张翠山被她看得有些心虚,轻咳了一声,移开视线道:“这还不是被武林各派逼的?若不圆滑变通些,如何护得住你和两个孩子?”
殷素素轻轻掐了他胳膊一下,语气带着点娇嗔:“下次再敢这般吓我,我便真不理你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张翠山握紧她的手,目光温柔又坚定,“放心,以后只要咱们小心行事,便再不会有这般险境。”
“那咱们以后…… 要何去何从?是回冰火岛,继续陪着义兄吗?” 殷素素靠在他肩上,声音轻缓下来。
张翠山闻言却顿住了,眉头微蹙,一时竟答不上来。
自从穿成张翠山,这几年他满心满眼都在琢磨如何避开原着里双双殒命的结局,如今总算成功了,面对以后何去何从,他反倒有些茫然无措。
如今,张翠山和殷素素对后续剧情再无影响,他相当于站在了一个全新的起点,未来的路,全凭自己选择。
他可以带着殷素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远离江湖纷争,安安稳稳地看着孩子出世、长大,过一辈子无忧无虑的日子。
也可以凭着自己熟知剧情的优势,在江湖中运筹帷幄,护武当、助无忌,搅动风云,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他缓了缓,轻轻拍了拍殷素素的手,语气松快下来:“不急,咱们先安心养胎,等孩子落地了,再慢慢商量。”
如今没了剧情的束缚,他倒想先歇一歇,好好陪着妻儿。至于未来 —— 是归隐田园,还是再入江湖,有的是时间慢慢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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