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水西岸的寒风卷着冰碴子,打在汉军的甲胄上噼啪作响。刘禅勒住马,望着远处雾气弥漫的河面,对岸的芦苇荡在风中摇曳,像藏着无数双眼睛。就在这时,一名亲兵领着个穿着辽东服饰的使者匆匆赶来,使者手里捧着个锦盒,老远就喊道:“燕王有降书献上!”
锦盒打开,里面除了公孙渊的降书,还有一张泛黄的地图。降书上写得恳切,说愿献司马懿首级,只求保留辽东半壁;地图上则用朱砂标出“黑风寨”的位置,注明“司马懿藏身处”,旁边还画着几个小圆圈,标注为“水洼”。
“陛下!”钟会一把抢过地图,仔细看了半晌,激动得满脸通红,“此乃天赐良机!黑风寨离此不过三十里,若能奇袭擒获司马懿,公孙渊部土鸡瓦狗,辽东可不战而屈!”
邓艾凑过来,手指在“水洼”的标记上敲了敲,眉头紧锁:“钟校尉,这黑风寨我在旧图上见过,原名叫‘烂泥湾’,四周皆是沼泽,常年积水,人马难行。这地图标注‘水洼’,怕是没说实话。”
“邓将军多虑了!”钟会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公孙渊急于求和,怎敢欺瞒?就算有些水洼,咱们轻骑突进,眨眼就能冲过去!”
刘禅没说话,接过地图递给姜维:“与咱们带的辽东舆图比对一下。”
姜维展开随军携带的旧图,两相对照,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陛下,这地图动了手脚!黑风寨根本不在辽水西岸,标注的‘水洼’其实是片方圆十里的沼泽,旧图上明确标注‘人马勿入’!”
钟会的脸一下子白了,却还嘴硬:“说不定……说不定是旧图有误?”
“不可能。”姜维指着旧图上的等高线,“这是三年前测绘的,烂泥湾的沼泽位置从未变过。公孙渊这是想诱咱们进陷阱!”
刘禅的目光落在降书上“愿献司马懿首级”几个字上,突然笑了:“他想诱敌,咱们就顺他的意。钟会听令!”
“臣在!”钟会心头一紧,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
“你率三千轻骑,‘假攻’黑风寨,动静越大越好,务必让公孙渊以为咱们中计了。”刘禅话锋一转,对关兴道,“你带五千精兵,抄小路奔袭聚粮堡——张莹莹的密信说,辽东的粮草都囤在那里,烧了它,断公孙渊的后路!”
两人领命而去,钟会心里虽有些不服,却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暗自憋着劲,想打个漂亮仗证明自己。
半个时辰后,钟会率领的三千轻骑出现在烂泥湾边缘。果然如地图所示,前方有个简陋的寨门,上面挂着“黑风寨”的木牌,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芦苇的沙沙声。
“将军,要不要先探探路?”亲兵有些犹豫。
“探什么路!冲进去!”钟会一马当先,挥剑劈开寨门,“捉住司马懿者,赏黄金百两!”
轻骑们紧随其后,刚冲进寨门,马蹄就“噗嗤”一声陷进了淤泥里——看似坚实的地面,其实是覆盖在沼泽上的一层薄冰,被马蹄一踩就碎了!
“不好!中计了!”钟会大喊着想要后退,却已经晚了。四周的芦苇荡里突然响起号角声,辽东军从暗处涌出,滚石、火箭像雨点般落下!
战马受惊,在淤泥里疯狂挣扎,越陷越深,不少士兵被甩下马背,瞬间就没到了膝盖。辽东军的弓箭手躲在高处,箭箭瞄准陷在泥里的汉军,惨叫声此起彼伏。
“杀出去!”钟会挥舞长剑,奋力砍断射来的箭矢,可坐骑已经陷得动弹不得,只能跳下马背,在齐膝深的淤泥里艰难搏杀。一支火箭擦过他的臂膀,火辣辣地疼,紧接着又是两支箭射中他的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淤泥。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关银屏带着五十名暗卫赶到了。“都给我住手!”她大喊着举起AK,对着高处的辽东军扣动扳机。
“砰砰砰!”AK的轰鸣声在沼泽上空回荡,子弹像长了眼睛,精准地射倒了一排弓箭手。辽东军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器,吓得纷纷后退。关银屏趁机指挥暗卫:“用绳索!把人拉出来!”
暗卫们甩出绳索,将陷在泥里的汉军一个个拖出来。钟会被拉上坚实地面时,已经浑身是血,虚弱得站都站不稳。他看着周围死伤惨重的士兵,又看了看关银屏手里冒着青烟的AK,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话来。
这场“假攻”最终变成了真败,汉军折损近千兵力,三匹战马被淤泥彻底吞没,连尸首都没能捞上来。
与此同时,关兴率领的五千精兵抵达了聚粮堡。堡门紧闭,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几只乌鸦在墙头盘旋。
“不对劲。”关兴勒住马,示意士兵停下,“张莹莹说这里囤了十万石粮草,怎么连个守卫都没有?”
他派几个士兵翻墙进去,没过多久,士兵们就跑了出来,脸色古怪:“将军,里面是空的!粮仓里只有些稻草,连一粒粮食都没有!”
“什么?”关兴气得一拳砸在马背上,“难道被识破了?”
他冲进粮仓,果然如士兵所说,空荡荡的粮仓里只有老鼠在乱窜。墙角还残留着一些谷物的碎屑,看样子是刚被转移走不久。
“司马懿这老狐狸!”关兴咬牙切齿,“定是他识破了计谋,让公孙渊转移了粮草!”他拔出长剑,指着空堡,“烧了它!就算得不到粮草,也不能留给他们!”
火舌很快吞噬了聚粮堡,浓烟滚滚,映红了半边天,连辽水的河面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可关兴没想到,这冲天的火光,也彻底惊动了襄平的守军——他们原本还在观望,见聚粮堡被烧,顿时加强了戒备,连城门都提前关闭了。
汉军大营里,刘禅听着钟会和关兴的汇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钟会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连声道:“臣轻敌冒进,请陛下降罪!”
“降罪?”刘禅的声音冰冷,“你折损的近千将士,是降罪就能换回来的吗?”他指着帐外,“罚你禁足三日,好好反省!若再敢妄动,休怪朕军法处置!”
钟会叩首谢恩,被亲兵带了下去。刘禅转向邓艾:“冰道筑得怎么样了?”
“回陛下,已经筑了十里。”邓艾连忙回道,“士兵们昼夜不停地泼水,冰面厚达三尺,骑兵可以通行。”
“好。”刘禅走到地图前,手指划过辽水,“公孙渊想用沼泽困住咱们,咱们就用冰道破他的计!传令下去,全军沿辽水修筑冰道,日夜兼程,直逼襄平!我要让他看看,谁才是辽东真正的主人!”
帐外的风更紧了,夹杂着远处的狼嗥声。关银屏擦拭着AK上的硝烟,眼神坚定:“陛下放心,下次再让我遇到辽东军,定让他们尝尝神枪的厉害。”
刘禅望着窗外映红的天色,心里清楚,这场仗才刚刚开始。公孙渊和司马懿的联手,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但他不会退缩——龙旗既已指向辽东,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辽水的冰面上,汉军士兵还在不停地泼水,新的冰道在他们脚下一点点延伸,像一条银色的巨龙,朝着襄平的方向,缓缓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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