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阳关的残垣在暮色里像一头淌血的巨兽，断箭插在焦黑的城砖上，晚风卷着血腥味掠过虾仁的脸颊。他拄着长矛站在西城门的缺口处，金丹境的真气在经脉里缓缓流转，修复着厮杀留下的伤口——那道从锁骨划到肋骨的刀伤正在结痂，淡青色的气劲在伤口表面凝成一层微光。
“伍长，清点完了。”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布条，“弟兄们……还能站着的，只剩三十七人。”
虾仁没回头，目光越过城外的尸山血海，落在西北方的黑松林里。那里藏着胡人的主力，白日里的攻城只是试探，真正的杀招定在今夜。他的“破妄”神通早已将松林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五千胡骑正在调整阵型，马鞍上挂着浸油的火把，显然是要趁夜火攻。
“把伤轻的弟兄分成三组，”虾仁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河面，“一组守南门，二组堵缺口，三组跟我来。”他顿了顿，矛尖在地上划出火星，“告诉大家伙，今晚咱们不守城，出城杀。”
“出城？”小石头愣住了，“伍长，咱们人太少了……”
“人少才要杀出去。”虾仁转过身，金丹境的威压不经意间散开，三十七名弟兄只觉心头一震，原本的疲惫和恐惧竟消散了大半。“胡人以为咱们是困兽，就得让他们看看，困兽的牙有多利。”
他抬手按住小石头的肩膀，淡青色的气劲注入少年体内，刚才还渗血的伤口瞬间止血：“怕吗？”
小石头用力摇头，握紧了手里的断刀：“跟着伍长，不怕！”
“好。”虾仁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记住，金丹境的真气能护体，但不是铁打的。跟紧我，矛尖指哪就冲哪。”
夜幕降临时，胡人的火把果然如潮水般涌了过来。火光中，胡将摩多骑着一匹黑马，在阵前狂笑：“潼阳关的残兵听着！献城投降，本将饶你们不死，还能赏你们个全尸！”
他身边的萨满巫师挥动着骨杖，嘴里念念有词，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发出幽幽绿光。胡骑们受了鼓舞，嗷嗷叫着加速冲锋，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
“就是现在！”虾仁低喝一声，率先从缺口跃出。金丹境的真气在他脚下炸开，身形如离弦之箭，手中的长矛化作一道青虹，直取摩多！
“找死！”摩多挥刀格挡，却没料到虾仁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只听“铛”的一声脆响，摩多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刀身传来，手臂瞬间发麻，长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他惊骇地看着虾仁的长矛刺穿自己的护心镜，青芒闪烁的矛尖从后背透出——直到死，他都没看清虾仁是如何突破重重人墙冲到近前的。
【击杀胡将摩多，获得杀伐点5000】
灰色光幕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虾仁却毫不在意。他顺势拔出长矛，带起的血花溅在脸上，更添几分狰狞。“杀！”
三十七名弟兄紧随其后，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胡骑的阵中。虾仁的“破妄”神通全开，胡骑的每一个破绽都无所遁形。他的长矛如同有了生命，时而横扫，带起一片血雨；时而直刺，精准地从甲胄缝隙中钻入。淡青色的气劲附着在矛尖，寻常钢甲根本抵挡不住，往往一矛就能洞穿。
“那是什么？！”胡骑中有人发出惊呼。他们看到虾仁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青光，仿佛天神下凡，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是妖法！萨满大人，快用妖法收拾他！”
萨满巫师见状，举起骨杖指向虾仁，骷髅头绿光暴涨：“不洁的异教徒，受死吧！”一道黑气从骷髅头中射出，带着腐臭的气息，直扑虾仁面门。
虾仁眼中青芒一闪，“破妄”瞬间看穿黑气的本质——那是凝聚了无数冤魂怨念的邪力。他不闪不避，真气全力运转，长矛在空中划出一个圆满的弧线，淡青色的气劲形成一道屏障。
“嗤——”
黑气撞上屏障，如同冰雪遇火，瞬间消散。反震的气劲让萨满巫师惨叫一声，骨杖脱手飞出，七窍淌出黑血，显然是遭到了反噬。
“妖人已败，杀！”虾仁振臂高呼，长矛一挑，将旁边两名胡骑挑飞，顺势接住落下的骨杖，反手掷出。骨杖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刺穿了那名萨满的咽喉。
【击杀萨满巫师，获得杀伐点8000】
胡骑彻底慌了。主将被杀，萨满毙命，对方那个领头的小兵仿佛杀不死的战神，青芒护体，矛法如神。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不少人开始调转马头逃窜。
“想跑？”虾仁冷笑一声，真气灌注双腿，身形化作一道青影，沿着胡骑撤退的方向追去。他的目标很明确——斩草要除根。
追出三里地，前方出现一处峡谷。虾仁突然停住脚步，“破妄”神通让他清晰地感知到峡谷两侧的岩石后藏着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故意放慢速度，装作没有察觉。
果然，当他进入峡谷中段时，两侧突然滚下无数巨石，同时箭雨如注！
“哈哈哈，中埋伏了吧！”峡谷上方传来胡人头领的狂笑，“就算你有妖法，也得被砸成肉泥！”
虾仁抬头望去，只见峡谷两侧站满了胡兵，少说也有上千人。他非但不惧，反而笑了：“多谢你们自己送上门来。”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长矛插入地面，双手结印，金丹境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爆发！淡青色的气劲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气场。那些滚落的巨石在气劲冲击下，竟纷纷碎裂！
“这……这不可能！”胡人头领的笑声戛然而止。
虾仁拔起长矛，身形一跃而起，借着气劲的托举，竟直接跳上了峡谷西侧的崖壁。他脚踩岩壁，如履平地，长矛横扫，将上面的胡兵成片扫落。
“他不是人！是神！”
“快跑啊！”
胡兵彻底崩溃了，哪里还敢抵抗，互相推搡着往下跳。虾仁却没有停下，他如同一道青色的闪电，在崖壁上穿梭，每一次挥动长矛都带走一片生命。气劲所及之处，岩石崩裂，惨叫连连。
【击杀胡兵x237，获得杀伐点7110】
灰色光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但虾仁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感知上。他能“听”到胡兵的心跳，能“看”到他们的恐惧，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当最后一名胡兵被他一矛钉在岩壁上时，峡谷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血流成河的哗哗声。虾仁站在崖顶，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深深吸了一口气。金丹境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但也让他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力量越大，责任越重。
他转身往回走，沿途的胡兵尸体和血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快到潼阳关时，远远看见小石头带着弟兄们在城门口张望，看到他的身影，少年激动得跳了起来：“伍长回来了！伍长没事！”
虾仁加快脚步，走到近前才发现，弟兄们正在清理战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伍长，您太厉害了！”一个老兵感叹道，“那道青光一出来，胡兵跟纸糊的一样！”
“是啊是啊，我刚才数了，您至少杀了两百个！”
虾仁笑了笑，拍了拍老兵的肩膀：“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对了，有没有受伤？”
“有您给的真气护体，都是些皮外伤！”老兵乐呵呵地说，“就是可惜了那杆长矛，都扎弯了。”
虾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长矛，矛杆确实弯了，矛尖也卷了刃。这杆陪伴他从菜鸟成长为锐士的长矛，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
“扔了吧。”他随手将长矛扔进旁边的火堆，“咱们该换更好的家伙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警惕地望去，只见一骑快马奔来，马上的骑士穿着熟悉的玄甲——是云州方向来的信使。
“伍长！岳将军的大军到了！”信使翻身下马，激动地喊道，“将军说，听闻您以金丹之境力守潼阳关，特命末将前来传令：潼关之战，你居首功！”
虾仁心中一动，岳将军来了，意味着真正的支援到了。他抬头望向云州方向，晨光中，隐约能看到滚滚烟尘——那是大军行进的信号。
“弟兄们，”虾仁转身面对众人，声音洪亮，“岳将军到了，潼阳关保住了！”
“保住了！保住了！”三十七名弟兄欢呼起来，不少人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虾仁看着他们，又看了看身后残破却依旧屹立的潼关，心中涌起一股豪情。金丹之境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这乱世血火还未熄灭，他的矛，还要继续扎下去——扎向那些妄图践踏国土的敌人，扎向那该死的宿命枷锁，扎出一条通往太平的生路。
他想起摩多临死前的惊骇，想起萨满巫师的绝望，想起那些四散奔逃的胡兵。那一刻，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金丹不可辱，辱之必死。
而他虾仁，将用这双拳双脚，这一身金丹真气，守护住这句誓言，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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