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山?
吴珩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片区域是他们之前搜索的盲区!
“刘毅不是在带队搜索吗?让他立刻带人过去核实!”
“已经通知了!”
苏婉仪语速极快。
“刘毅他们正在从城南赶过去,但路程太远。”
“他向附近的派出所借了车,正在火速赶往现场!”
“保持联系!”
吴-珩的声音嘶哑,他转过头,视线如刀子般再次落在苏工身上。
而苏工,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
警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
刘毅坐在副驾驶,脸色凝重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
松涛山林区,地广人稀,是本市有名的驴友圣地。
十几分钟后,警车终于在山脚下一个简陋的露营地旁停下。
一个穿着冲锋衣、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看到警察,他立刻迎了上来。
他就是报案的驴友。
“警察同志,你们可算来了!”
男人心有余悸地指着不远处的树林。
“我……我就在那片林子里搭帐篷。”
“傍晚雨下大了,冲开了一片新翻的泥土……”
他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惊恐。
“然后……我就看到一只手……从土里伸出来……”
刘毅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你没动现场吧?”
“绝对没有!”
男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胆子小,吓都吓死了,第一时间就跑出来报警了!”
“很好。”
刘毅点点头,对身后的警员一挥手。
“一组跟我进去,二组在周围拉起警戒线,疏散人群!”
“是!”
茂密的树林里光线昏暗。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气。
众人跟着报案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很快,就看到了那个临时帐篷。
而在帐篷不远处,一片被雨水冲刷过的斜坡上,景象让人头皮发麻。
一只苍白的手臂从湿润的泥土中伸出,五指蜷曲,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封锁现场!”
刘毅低喝一声。
技术警员立刻上前,熟练地开始拍照取证,提取周围的土壤样本。
现场是一个开放性的林区。
来往人员复杂,给线索搜集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刘毅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绕着埋尸点,像一只猎犬般仔细搜寻。
雨水冲刷了很多痕迹。
但在一棵大树下,一个不易察觉的细节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里的泥土上,有一个铁锹倒扣在地上留下的方形印记。
很浅,但轮廓还在。
凶手在这里休息过?还是说,工具就藏在附近?
刘毅的目光顺着印记往下。
在盘根错节的树根缝隙里,他有了更惊人的发现。
半个脚印!
是一个非常浅的脚印,被树根挡住,才幸运地没有被雨水完全冲毁。
警员立刻上前进行模型提取。
从纹路上看,是那种很老式的高筒雨靴。
“线索暂时就这么多。”
刘毅深吸一口气,对着那片被冲开的泥土挥了挥手。
“开始吧。”
两名警员拿着工兵铲,小心翼翼地开始挖掘。
泥土被一铲一铲地挖开,尸体的全貌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被泥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现场一片死寂,只有雨水滴落和铁铲挖土的声音。
一名警员在检查死者衣物时,忽然有了发现。
“队长,口袋里有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从死者外套口袋里,取出一个被泥水包裹的塑料证件套。
那是一张身份证。
警员将身份证擦拭干净,凑到手电筒的光下。
当看清上面的名字和照片时。
在场的所有警察呼吸都为之一滞。
冯晚星!
死者竟然是他们找了一整天的冯晚星!
刘毅的脑子嗡的一声,几乎一片空白。
那个被全城搜捕的绑架案人质,竟然已经死了!
而且是被用这种方式,悄无声息地埋尸在荒山野岭!
他几乎是抢过对讲机,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变形。
“吴队!”
“死者身份确认!”
“是冯晚星!”
对讲机那头,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刘毅握着对讲机,看着冰冷的尸体,一股怒火和困惑直冲头顶。
“苏工不是说人跑了吗?”
“他妈的,这孙子是不是在耍我们?”
“先绑架,再撕票,然后自己跑路,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
审讯室里。
对讲机里传来的消息,狠狠砸在吴珩的胸口。
冯晚星死了。
被埋尸在松涛山。
这个结果,比最坏的预想还要糟糕。
吴珩的目光缓缓移动。
重新落在了审讯椅上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苏工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对冯晚星的死讯毫无反应。
可是……
吴珩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无数个信息点在脑海中碰撞、重组。
松涛山在城市的东北角。
而苏工家在城南。
他上车的城西客运站,则在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
从绑架案发生,到苏工出现在客运站,前后不过短短几个小时。
他有时间开车横穿大半个城市,去松涛山杀人、挖坑、埋尸。
再清理掉所有痕迹,然后又开车去城西客运站坐车跑路吗?
这根本不合逻辑!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
法医中心。
刺眼的白炽灯下,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死亡混合的冰冷气息。
走廊尽头,一个中年男人靠着墙壁,身体因为巨大的悲痛而微微颤抖。
他就是冯晚星的父亲,冯世安。
一个小时前还沉浸在女儿可能只是被绑架的焦虑中。
一个小时后,他面对的,却是女儿冰冷的尸体。
吴珩走了过去,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冯先生,节哀。”
冯世安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吴警官……我女儿她……”
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
“我求求你们,不要……不要解剖她。”
“她从小就爱美,最怕身上有疤……让她完完整整地走,行吗?”
吴珩沉默了。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
但他不能退缩。
“冯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
吴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但是,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条规定。”
“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并通知家属到场。”
冯世安的身体晃了一下,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痛苦地嘶吼着。
“法律……又是法律……”
“可那是我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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