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风一天比一天凉,小区里的梧桐树叶子开始泛黄。
那段时间,张熙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有一天晚上,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摊开一本杂志,但眼睛盯着字,脑子却一直在想他怎么还不回来。
快十一点了,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偶尔有落叶拍打玻璃的声音。
楼道里只要有脚步声,我就竖起耳朵听,结果每次都不是他。
直到十一点半,门锁“咔哒”一声响,他才推门进来。
身上带着一股冷风的味道,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没系,头发有点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怎么这么晚?”
我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
那包沉得我手臂都往下坠了一下。
“项目出了点问题。”
他嗓子有点哑,“今天一直在开会。”
我想多问几句,可看他那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去厨房给他倒了杯热水,又端来一碗我晚上特意留的汤。
汤是用骨头和玉米炖的,我下午就小火慢炖着,想着他回来能喝口热的。
他接过碗,喝了一口,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家里的味道好。”
我“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可心里那块石头,一直落不下去。
接下来几天,他差不多都是这样。早上我还没起床,他就已经出门了。
晚上我睡了,他才回来。
偶尔碰上一次,也是匆匆几句,他就钻进书房。
我们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室友,生活的轨迹几乎不重合。
张瑞也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变了。
以前放学回来,他总是第一时间找我们玩,现在自己乖乖做作业、看书。
偶尔,他会站在书房门口,小手抓着门把手,想敲门又没敲,最后悄悄走了。
有一次,我看见他趴在桌子上画了一幅画。
画里是三个人,手拉手站在一艘小船上,船下面是波浪。
他把画折好,塞进了张熙的公文包。
晚上张熙翻包时看到了,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把画放在了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那天晚上,我敲了敲书房的门。
张熙抬头看我,眼神里有点惊讶,也有点疲惫。
“你还好吗?”
我走进去,坐在他对面。
桌上摊满了文件,电脑屏幕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表格,彩色的线条在屏幕上交织成一团。
他苦笑一下:“不太好。项目的损失比想象的大,弄不好会影响公司资金。”
我“哦”了一声,伸手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有点凉,但握得很有力。
他看了我几秒,点了点头:“好。”
从那天起,我们像临时搭伙的队友。
白天我在公司忙自己的事,晚上就帮他一起看数据、查问题。
有时我们在餐桌上讨论到很晚,张瑞早就睡了,屋子里只剩我们小声说话和翻纸的声音。
有一晚,我煮了一壶咖啡。
张熙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太苦了。”
我白了他一眼:“谁让你晚上喝这么多,提神就行。”
他笑着摇摇头,又喝了一口。
半夜,我趴在桌上打了个盹,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外套。
是张熙的,带着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我抬头,他还在电脑前敲键盘,眉头皱着,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移动。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发现他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那条灰色的毯子。
我给他盖好,怕他着凉。
那段时间,张瑞也变得特别懂事。
他会在放学后自己去买面包和牛奶,说要给爸爸做早餐。
虽然最后还是我帮他烤了吐司,但他认真地在旁边递黄油、抹果酱,像个小大人。
有一次,张熙难得早回来一会儿。
张瑞兴奋地跑过去,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拉着他去看自己新拼好的乐高。
张熙本来想先回书房,可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还是坐下来陪他玩了半个小时。
晚上,我端着水果过去,看到他们俩头靠在一起研究乐高说明书,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们的脸上,我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了一张。
危机持续了半个月。
每天都有新的问题冒出来,我们像在打一场没有硝烟的仗。
但奇怪的是,那段时间我反而觉得很踏实,因为我们是并肩作战的。
终于,有一天凌晨,我们找到了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
张熙靠在椅背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幸好有你。”
我给他倒了杯热茶:“傻瓜,我们是一家人啊。”
事情解决后的那个周末,我们一家三口去吃火锅。
锅里冒着热气,肉片在汤里翻滚,蔬菜一片片漂起来。
张瑞吃得满脸通红,还不时给我们夹菜。
张熙举起杯子:“为了我们的家,干杯!”
我和张瑞一起碰杯,清脆的声音在餐厅里响起来。
那一刻,我就觉得,不管外面有多大的事,只要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回家的路上,张瑞走在中间,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张熙。
他突然说:“爸爸妈妈,我觉得我们家就像一艘船,外面浪再大,我们也不会翻。”
我和张熙对视一眼,都笑了。
那晚的风有点凉,可我觉得心里特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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