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间过分宽敞奢华的公寓,气氛依旧凝结着咖啡馆走廊里的微妙与余韵。
苏念晚心里乱糟糟的,羞愤、慌乱、还有那丝不合时宜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法坦然面对沈墨衍。她一进门就丢下一句“我先去洗澡”,然后逃也似的钻进了客用浴室——主卧的浴室连着沈墨衍的卧室,她不敢用。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唇上残留的酥麻感和脸颊的滚烫。她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唇和迷蒙的眼,心底那点被强行压下去的恼怒又升腾起来。他凭什么?凭什么那样对她?用那样强硬的、不容置疑的方式,在她身上打下标记?
什么“所有物”?她才不是!
洗了将近一个小时,苏念晚才磨磨蹭蹭地出来,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舒适家居服,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她打定主意,今晚不跟他说话,用沉默表达抗议!
然而,当她故作冷淡地走出浴室时,却闻到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诱人的食物香气?
她循着味道走到开放式厨房,只见那个本该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督主大人,竟然挽起了衬衫袖子,站在料理台前。他面前摆着一口精致的砂锅,里面正咕嘟咕嘟地炖着什么,香气四溢。旁边的琉璃台上,还放着两盘清炒时蔬,色泽鲜亮,看起来竟然……有模有样?
沈墨衍正拿着一柄长勺,舀起一点汤汁,凑近唇边尝了尝味道,眉头微蹙,似乎不太满意,又转身去拿调料罐。他那副专注而略显生疏的样子,与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奇异地融合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居家感。
苏念晚愣住了,连假装生气都忘了。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沈墨衍转过身,目光在她湿漉漉的头发和因水汽蒸腾而愈发红润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语气平淡:“洗完了?吃饭。”
“你……你做的?”苏念晚难以置信地问。她记得冰箱里除了她前几天买的一些基础食材,空空如也。
“嗯。”沈墨衍应了一声,将砂锅端到餐桌上,又盛了两碗米饭,“尝尝。”
苏念晚狐疑地坐下,看着面前卖相相当不错的山药排骨汤和清炒菜心,又看看对面已经坐下、姿态优雅地拿起筷子的沈墨衍,心里的气不知不觉就消了一大半。
她舀了一勺汤,吹凉,送入口中。汤汁浓郁鲜美,排骨炖得软烂,山药粉糯,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好喝……”她下意识地赞叹出声,随即又觉得没面子,立刻闭上嘴,低下头默默吃饭,但腮帮子却不受控制地鼓了起来。
沈墨衍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也举箸用餐。他的吃相很好,慢条斯理,却自有一种不容侵犯的仪态。
一顿饭在沉默中进行,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但气氛,却比苏念晚预想的要平和许多,甚至……有种诡异的温馨。
饭后,苏念晚习惯性地想去洗碗,却被沈墨衍制止:“放着,有人会处理。”他指的是定时上门的家政。
苏念晚也没坚持,走到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坐下,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
沈墨衍走了过来,在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他没有看她,只是望着窗外,仿佛在欣赏夜景。
沉默再次蔓延,但这次,苏念晚先沉不住气了。
“沈墨衍,”她轻声开口,没有看他,“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沈墨衍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蜷缩的背影上。
苏念晚继续说道:“我是个人,有思想,有自由。我会因为你的帮助而感激你,会因为……因为你救了我而……在意你,但我不是一件物品,可以任由你标记、占有。”
她鼓起勇气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认真与坚持:“你今天……那样对我,是不对的。”
沈墨衍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没有立刻反驳。他放下茶杯,瓷器与玻璃桌面发出清脆的轻响。
“本督从未将你视为无生命的物品。”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正因你是活生生的,会哭会笑,会画出那些牵动本督命运的故事,才会成为本督的‘所有物’。”
“这是一种标记,更是一种承诺。”他微微倾身,目光锁住她,“苏念晚,本督的世界,曾因你一念而满是黑暗与背叛。如今,本督跨越维度而来,找到了你。”
“你允诺过,不会再让本督一个人。”他重复着她当初在IcU外的话,语气郑重,“那么,本督亦承诺,只要你在此承诺之下,你的世界,便由本督来守护。”
“你的自由,你的思想,你的才华,本督不会剥夺,反而会助你绽放。”他的眼神锐利,“但你的安全,你的喜怒,你的归属,本督要全权负责。”
“这不叫占有,”他缓缓道,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这叫——圈定领地,给予庇护,杜绝任何外来的觊觎与伤害。”
“至于今日之事……”他眸光微闪,语气依旧强势,“本督不认为有错。提醒觊觎者界限,确认所有物的归属,天经地义。”
苏念晚被他这番“强词夺理”却又莫名真诚的言论震住了。他并非将她视为没有灵魂的附庸,而是在用一种近乎霸道的方式,将她纳入他的羽翼之下,给予最严密的保护和……最偏执的认定。
这解释,荒唐,蛮横,却奇异地……打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那里没有戏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认真。她忽然明白,对这个男人而言,“所有物”或许不是一个贬义词,而是他认知里,最高级别的认可与绑定。
“歪理……”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却别开了脸,耳根悄悄红了。
沈墨衍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知道她的抗议已经软化。他不再多言,重新端起茶杯,唇角微不可查地弯了一下。
窗外灯火辉煌,窗内一室静谧。
这场关于“归属”的谈话,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只是在两人之间,那根无形的纽带,又悄然缠绕得更紧了一些。
甜蜜的负担,或许,就是这样开始的。
---
喜欢撕夜权臣:他从书里来爱我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撕夜权臣:他从书里来爱我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