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凌晨，冷月辞的手机在黑暗中震动。是苏晚的加密视频通话请求。冷月辞接通，屏幕那头的苏晚背景嘈杂，似乎在一个热闹的场馆，脸上带着少见的兴奋。
「月辞！还没睡吧？」苏晚语速很快。
「没。什么事？」冷月辞坐起身。
「刚刚，伦敦‘新锐视角’数字艺术展，我的作品《数据河流》拿了评委会大奖。」苏晚将摄像头转向身后，晃过展厅和人群，「一等奖。」
「恭喜。」冷月辞语气平静，但眼神缓和了些。
「奖金五千英镑。更重要的是，有几个画廊来找我谈代理了。」苏晚把镜头转回自己，「其中一家还挺有名的。」
「哪家画廊？」冷月辞问。
「怀特空间。你听说过吗？」苏晚问。
「听说过。在伦敦和纽约都有空间，口碑不错。代理条件谈了吗？」冷月辞问。
「初步聊了。他们想要系列作品的独家代理权，分成比例是六四，我六。签约后提供工作室支持。」苏晚汇报。
「分成可以谈，争取七三。独家代理期限控制在三年内，保留你对核心作品的自主展览权。签约前，找律师看合同。」冷月辞给出建议。
「明白。我明天就联系法援中心预约咨询。」苏晚记下。
「奖金打算怎么用？」冷月辞问。
「交下学期的学费，剩下的升级一下电脑和数位板。现在的设备跑大型渲染有点吃力。」苏晚说。
「嗯。必要投资。」冷月辞点头，「学校那边，课程跟得上吗？」
「跟得上。这学期选了虚拟现实叙事和交互设计，挺有意思的。教授说我这学期进步很大。」苏晚语气带着成就感。
「很好。」冷月辞顿了顿，「你父亲最近身体怎么样？」
「稳定。按时吃药，复查指标都正常。谢谢你还记着。」苏晚声音低了些。
「应该的。」冷月辞说，「获奖的事，告诉你母亲了吗？」
「刚给她发了信息。她肯定睡了，明天早上看到肯定高兴。」苏晚笑了笑。
「嗯。」冷月辞看着屏幕里苏晚亮晶晶的眼睛，「这条路你选对了。继续走下去。」
「我知道。」苏晚重重点头，「月辞，谢谢你。当初要不是你……」
「过去的事不提了。」冷月辞打断她，「是你自己有天赋，也肯努力。」
苏晚抿了抿嘴，没再说感谢的话，换了个话题：「你那边怎么样？公司里那些麻烦事，处理干净了吗？」
「基本解决了。现在焦点在外部竞争。」冷月辞简略回答。
「需要我这边做什么吗？虽然我在搞艺术了，但老本行的手艺没完全丢。」苏晚主动问。
「暂时不用。你专心你的创作。有需要我会找你。」冷月辞说。
「好。随时。」苏晚保证道。背景音里有人叫她名字，她回头应了一声，又转回来，「我得去参加展后的交流酒会了。你先休息。」
「去吧。保持联系。」冷月辞说。
「嗯。拜拜。」苏晚挂了电话。
冷月辞放下手机，房间恢复安静。她起身倒了杯水。苏晚的获奖，在她意料之中。苏晚有才华，缺的只是机会和资源。现在她走上了正轨，冷月辞乐见其成。
这对她而言，不仅是帮助了一个朋友，更是投资了一个未来可能在各领域都有用的特殊人才。她们的关系，因利益而始，但因共同的经历和彼此的成就，已超越了简单的利用。
她给苏晚发了条文字信息：「获奖奖金不足部分，如需周转，跟我说声。」
几分钟后，苏晚回复：「暂时不用。够用。谢了。」
冷月辞放下手机。苏晚有了自己的路，她也一样。
她们都在各自选择的道路上，稳步前行。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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