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灵锥撞上敌人胸口的瞬间，林野感觉手臂一震，虎口裂开的地方又渗出血来。他借着反作用力往后退了半步，后背贴到墙上，没倒。
对面的人影还在往前压，黑眼、符文脸，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他数了数，前面一波至少八个，后面还有影子在动。
苏浅那边的冰障已经薄得透光，她靠墙坐着，手撑在地上，指尖勉强维持最后一道霜线。她抬头看了林野一眼，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林野没回应，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血顺着指缝流下来，滴在破灵锥的裂纹里，滑进缝隙。他忽然想到什么，抬眼扫向敌阵后方。
那三个人站在雾气最浓的位置，双手抬着，像是在操控什么。他们周围没人，前后都空着一段距离，和其他敌人脱节。
“小陆。”他按下耳麦，声音压得很低，“东侧通道有没有能绕到他们后面的路？”
对讲器里传来一阵杂音，几秒后小陆的声音才挤出来：“有条维修通道，窄，只能一个人爬，监控显示现在没人守。”
“够了。”林野用右手在墙上划了道血痕，脑子里开始算时间。如果派两个人过去，一个引，一个突，打那三个操控者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能把雾气切断。
他扭头看向旁边一个队员，抬手做了个“剪刀”的手势，然后指了指自己，又指向通道左侧。那人愣了一下，马上点头。
林野把破灵锥插进腰带，从酸辣粉盒底摸出最后一张安神符。纸很旧，边角发黄，是他妈笔记里提过的那种，能稳住灵气不散。
他走回苏浅身边，蹲下，把符拍在她肩头。她抖了一下，呼吸稳了些。
“再撑三十秒。”他说，“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苏浅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你不是一向怕死吗？”
“我是怕死。”林野站起身，“但更怕被你们说怂。”
他走到队伍最前面，抬手把卫衣帽子甩下去，然后一把扯开拉链，把整件衣服脱下来扔在地上。衣服上还沾着泡面汤的油渍，袖口破了个洞。
底下露出两条缠满符纸的手臂，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昨天贴的，边缘已经卷边。
“想活的！”他举起破灵锥，声音炸开，“跟我吼一声！”
没人立刻响应。几秒后，一个队员喊了句“操”，跟着吼了出来。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十几个人一起喊，声音撞在通道墙壁上，反弹回来。
敌人的步伐顿了一下。
林野笑了下，回头对那两个准备绕后的队员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猫腰，贴着墙边往左侧通道口挪。其中一个手里攥着一张充能符，另一只手扶着墙保持平衡。
“等我动手再冲。”他低声说，声音刚好能让旁边几个人听见。
对面的敌人重新开始推进，速度比刚才快。黑眼人成群结队，脚步落地几乎没有声音，只有雾气随着他们的移动翻滚。
林野握紧破灵锥，往前走了两步，故意把脚步踩重。他抬起左手，在空中画了个符的起手势，然后猛地往下劈。
一道残余灵气从指尖弹出，打在地面上，炸开一小团火光。
敌人立刻朝他这边集中。三个人扑上来，动作一致，手里的黑气直奔面门。
林野侧身躲过第一道，破灵锥横扫挡住第二人，第三人的攻击擦着他肩膀过去，烧焦了一片皮肤。他没管，顺势往后跳了一步，大喊：“就是现在！”
那两名队员已经消失在左侧通道口。
林野喘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苏浅。她还在撑，冰障虽然薄，但没断。他冲她点了下头，然后转回去面对敌人。
雾气越来越浓，视线模糊。他只能看到前面几个黑影在动，后面的看不清。但他知道，那三个操控者还没撤。
“小陆！”他又按耳麦，“那三人位置有变吗？”
“没动。”小陆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他们开始合掌了，像是要放大招。”
林野皱眉。合掌意味着法术升级，可能是群体压制或者灵压爆炸。一旦成型，这边所有人都得趴下。
他不能再等了。
“所有人，往前压！”他喊，“别让他们有时间念完！”
他自己先冲出去，破灵锥抡圆了砸向最近的一个敌人。那人抬手格挡，黑气缠上武器，发出滋滋的响声。林野用力一震，把对方的手震开，紧接着一脚踹在膝盖上。
那人跪地，他顺势把破灵锥往下一捅，卡进对方肩膀。那人没叫，但动作慢了半拍。
另外两个立刻补上。林野刚拔出武器，就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他猛地低头，一道黑气擦着头顶飞过，打在墙上，留下一道焦痕。
他转身，破灵锥横扫逼退一人，另一人却已经抬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暗红色的光。
林野来不及躲。
他咬牙，准备硬接。
就在这时，左侧通道深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紧接着，雾气突然晃了一下，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角。
林野眼角一跳，知道是那两人动手了。
果然，小陆的声音立刻响起：“东侧信号恢复！维修通道打通，突袭成功，那三个操控者倒了两个，还有一个在逃！”
林野松了口气，但没放松。他抬头看去，前方敌阵明显乱了节奏，原本整齐的步伐开始错乱，有几个甚至停了下来。
“好机会。”他低声说。
他回头看向苏浅：“还能站起来吗？”
她扶着墙，慢慢撑起身子，点头。
“等他们乱完，你把冰障推出去，封住左边缺口。”林野说，“我去中间搅局。”
苏浅没说话，只是把手抬了起来，指尖开始凝霜。
林野活动了下手腕，破灵锥上的裂纹更深了，金属边缘有点卷。他把它换到左手，右手摸了摸玉佩。
贴在胸口，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不在乎。现在不需要它发光发热，只需要它还在。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队伍最前方，盯着敌阵中央。
那里还有五个核心成员站着，没动。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林野忽然笑了。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没招了？”他大声说，“其实我一直有个习惯——”
他顿了顿，抬起破灵锥，指向对方。
“打不过的时候，就换个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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