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19日 上午8:00 别墅后院靶场
晨光穿透防弹玻璃，照在临时搭建的射击靶场上。刘猛蹲在赵子烨身后，手把手校正95-1式步枪的握姿，富二代的名牌腕表在枪托处划出反光弧线：手腕再压低两厘米，对，像这样......
这枪比我玩过的气炮枪重多了。赵子烨的食指颤抖着搭上扳机，枪口随着呼吸上下晃动。三十米外的靶子上，用丧尸海报改装的靶心已经布满弹孔，最密集的区域是刘猛的杰作，散布着直径五厘米的弹着点。
别想它是枪，想它是你手臂的延伸。刘猛拍了拍他的肩膀，战术手套上还沾着昨天清理枪管的润滑油，记得我教你的呼吸法吗？吸气四秒，屏息两秒，呼气......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擦着靶心飞过，在海报边缘穿出个洞。赵子烨猛地后坐，撞在刘猛怀里：靠！后坐力这么大？
你把保险当成扳机了。陈凯——孕妇陈雨桐的丈夫——在一旁讪笑，他刚打完一组速射，弹着点呈不规则扇形分布，我在驾校学过甩尾，这枪比方向盘难多了。
刘猛面无表情，他缓缓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弹壳，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宝物。弹壳在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滚烫的金属触感让他微微皱眉。
“在武警特战时，我们每天都要端着枪，瞄准目标长达四个小时。”刘猛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似乎在讲述一个与他无关的故事，“枪管上还会挂上水壶，一旦水壶掉落，就要加练一个小时。”
他抬起手，指向远处那摇晃的丧尸诱饵。那是一个用废旧轮胎和布条拼凑而成的简易模型，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在这末日的世界里，却显得格外真实。
“看到它脖子上的红布条了吗？”刘猛的目光落在那鲜艳的布条上，“那就是你要打的命门。和人类不同，这些丧尸的脑干在后颈位置，只有击中那里，才能将它们彻底消灭。”
赵子烨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好瞄准的姿势。他的手指紧握着扳机，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突然间，他想起了大学时在射击馆里玩耍的情景。
那时的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对武器充满了好奇。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男孩子要懂点武器。”于是，他便在射击馆里尽情地体验着用气枪射击的乐趣。那时的子弹是彩色的塑料粒，靶心是可爱的卡通图案，一切都显得那么轻松和愉快。
然而，此刻透过瞄准镜，赵子烨看到的却是末日的残酷真相。那诱饵身上的布条，沾染着昨天清理丧尸时留下的血渍，在风中像伤口一般飘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这次子弹正中红布条。刘猛点头，却在转身时看到陈凯偷偷揉着肩膀——这个程序员的细皮嫩肉，显然受不了军用步枪的后坐力。他想起自己带过的新兵，也是这样，第一次实弹射击后，肩膀会肿得像馒头。
换手枪试试。刘猛扔给陈凯一把92G，9mm口径，后坐力小些。记住，食指第一节均匀用力，别扣扳机护圈......
上午9:30 别墅屋顶箭台
林婉馨调整着复合弓的瞄准镜，弓弦上的蓝色头绳在风中飘动。刘棠棠趴在她身边，弹弓皮兜里装着钢珠，目光追着三十米外移动的易拉罐——那是陈默用电机改装的移动靶。
手肘再抬高五度，林婉馨按住少女的胳膊，你的拉弓姿势很标准，但呼吸节奏不对。她演示着吸气、拉弦、屏息、放箭的连贯动作，箭矢精准穿透易拉罐，发出的脆响。
刘婷婷坐在旁边记录数据，笔记本上画着抛物线轨迹图：风速1.2m\/s，仰角3.7度，初速约80m\/s......她推了推眼镜，根据计算，在45米距离，箭头动能足以穿透丧尸的颞骨。
理论是理论，实战是实战。林婉馨递给她一支箭，试试就知道了。
刘婷婷接过箭的手在发抖，羽片蹭过她的指节。她想起大二时参加数学建模比赛，对着电脑屏幕算到凌晨，现在却要计算箭矢的动能是否能杀死活死人。拉弓时，她闻到箭杆上残留的薄荷膏味——那是周麒昨天帮她们涂抹的，说是防止弓弦摩擦过热。
林婉馨的声音落下时，箭矢偏离靶心五厘米，扎进旁边的木板。刘棠棠立刻递上弹弓：姐，用这个试试，你数学好，算抛物线肯定准。
少女接过弹弓，钢珠在掌心冰凉。她想起高中物理课，老师讲抛物线运动，用粉笔在黑板上画轨迹，那时觉得枯燥，此刻却成了救命的知识。屏住呼吸，计算风速、距离、初速，钢珠飞出的瞬间，易拉罐被击中，在空中旋转着落地。
漂亮！林婉馨击掌，却在这时看到刘棠棠眼眶发红。少女捡起钢珠，想起昨天在超市救小雨时，用弹弓引开丧尸的场景，那些钢珠打在丧尸身上，只能让它们停顿半秒，却足够她抱起孩子逃跑。
我们以前......刘棠棠声音哽咽，在学校打弹弓会被老师骂，说不务正业......
现在是正业了。林婉馨帮她调整弹弓皮筋，等末日结束，我们去参加弹弓世锦赛，拿冠军。
上午10:15 别墅车库工坊
苏敏戴着焊接面罩，电弧光在她面前跳跃，将钢板焊在车库门上。火星溅在战术背心上，烫出一个个小洞，她却浑然不觉，专注地看着焊缝——那是她用大学焊接课的知识，采用鱼鳞焊技法，强度比普通焊缝高40%。
苏敏姐，这个润滑剂配比对吗？陈默递来一个烧杯，里面装着淡黄色液体，我用废机油加洗衣粉调的，涂在陷阱钢丝绳上能减少摩擦。
再加点石墨粉。苏敏摘下眼镜，镜片上蒙着一层焊渣，我在化学实验室做过金属腐蚀实验，石墨能增强润滑效果。她指向墙角的捕兽夹，把润滑剂涂在弹簧上，丧尸踩上去时会因为打滑而夹不紧。
李薇端着水杯进来，看到苏敏手臂上的烫伤：先歇会儿吧，朵朵说要谢谢你做的弹弓箭头。
苏敏接过水杯，温水烫得她指尖发颤。她想起大四做毕业设计时，也是这样没日没夜地待在实验室，导师说化学是双刃剑，那时她研究的是新型催化剂，现在却在改良陷阱和燃烧瓶。
等教授研发出疫苗，陈默擦拭着扳手，我们就能回学校了，你还能继续读博。
苏敏笑了笑，没说话。她想起被困在实验室的那天，沈玥哭着说我爸说病毒会改变世界，那时她还不信，直到看到同学变成丧尸，用头撞碎实验室的玻璃。
帮我把这个装上。她递给陈默一个改装过的捕鼠器，触发机关连上警报器，丧尸碰到就会响。阳光透过车库窗户，照在她沾满油污的脸上，汗水冲开一道干净的痕迹，像末日里的一道光。
上午11:00 别墅草坪训练场
周麒蹲在警犬雷霆面前，手里拿着牛肉干：他将沾有高阶丧尸体液的布条递过去，军犬的鼻子凑近，忽然发出低沉的咆哮，前爪刨地——这是识别危险的反应。
好狗。他拍拍雷霆的头，转头看向杨辰，少年正紧张地握着牵引绳，放松，狗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可它昨天还想咬我......杨辰后退半步，警犬闪电的尾巴扫过他的裤腿。金毛Lucky却摇着尾巴凑过来，用头蹭他的手心，脖子上系着周麒用鞋带做的临时项圈。
闪电在部队受过防暴训练，对陌生人警惕性高。周麒示范着牵引绳的握法，拇指压住绳结，像这样，力度要均匀，不能硬拽。他想起在特种部队训犬时，班长说军犬是过命的兄弟，你对它好，它就拿命护你。
杨辰慢慢放松，牵引绳不再绷得笔直。闪电果然安静下来，耳朵转向他，眼神不再充满敌意。周麒递给他一块牛肉干：喂它，喊它名字。
少年的手指颤抖着递过去，警犬闪电犹豫了一下，轻轻叼走牛肉干，没有碰到他的手。Lucky则迫不及待地张开嘴，舌头舔过杨辰的掌心，留下温热的湿痕。
它们以前......杨辰看着Lucky脖子上的项圈，在宠物医院，院长每天给它们喂鸡胸肉，说它们是退役警犬，立过功......
现在它们是我们的哨兵。周麒指向围墙上的红外感应灯，黑刃和黑电能分辨丧尸和活人，它们会教闪电和暴风。他想起黑刃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地靠近新兵，用鼻子嗅探，确认安全后才摇尾巴。
训练结束时，杨辰已经能熟练指挥三只警犬列队。Lucky则学会了叼取物品，把周麒的军刀叼到他脚边。少年蹲在草地上，抚摸着Lucky的头，忽然想起妹妹杨辰雨说Lucky是幸运的意思，眼眶不由得红了。
黑刃和黑电趴在不远处，看着新加入的伙伴，尾巴有节奏地拍打地面。它们见过太多生死，却依然愿意接纳新的同伴，就像周麒接纳他们一样。阳光落在犬类的背毛上，泛着温暖的光泽，驱散了训练场的紧张气氛。
训练中的往事碎片
当刘猛指导赵子烨更换弹匣时，忽然想起在新疆反恐时，带过一个城市来的新兵，第一次摸枪时和赵子烨一样紧张，后来却能在沙漠里潜伏三天三夜。
当林婉馨纠正刘婷婷的持弓姿势时，想起第一次参加全国比赛，教练说射箭是和自己较劲，现在她较劲的对象，是想撕碎她们的活死人。
当苏敏调试燃烧瓶浓度时，想起父亲曾是消防员，小时候总说化学能救人也能害人，如今她用化学知识制造武器，却是为了保护生命。
当周麒看着杨辰和警犬互动时，想起退伍那天，老班长把黑刃和黑电的牵引绳交给他，说好好待它们，它们见过太多别离。
这些回忆像淬火时的火星，在训练的疲惫中一闪而过，却让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眼神更加坚定。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每一次瞄准，每一次拉弓，每一次焊接，每一次训练，都是为了不让回忆成为永远的遗憾，为了在末日中，守住最后一点人性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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