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罡风淬体：初握泯灭
林野靠在气流带边缘，后背的伤口仍在渗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他将夜无殇给的那半块剑碎片按在伤口旁，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这处狭窄的气流带虽称不上绝对安全，但至少能避开致命罡风，像是乱流特意留出的一道喘息缝隙。
他盘腿坐直，强忍着剧痛运转起体内仅存的灵力。过去总觉得灵力运转是自然而然的事，此刻却像在生锈的管道里推巨石，每一寸流转都滞涩无比。后背的伤口传来灼热的痛感，那是肌肉与骨骼在灵力滋养下缓慢愈合的信号，只是这速度慢得几乎让人绝望。
“不能等。”林野低声自语，目光投向气流带外那片狂暴的混沌。罡风呼啸着掠过，银白的光刃将空间切割出无数细碎的裂痕，那股能撕碎一切的力量，既带着毁灭的恐怖，又藏着某种原始的霸道。
他想起古籍里的记载：空间乱流的罡风蕴含着“泯灭之力”，能吞噬万物，亦能淬炼神魂——前提是能在被撕碎前，摸到那力量的脉络。
林野深吸一口气，试探着伸出右手，指尖刚探出气流带边缘，就被罡风刮得刺痛。他咬牙稳住手，任由细碎的罡风扫过指尖，感受那股蛮横的、想要将一切碾成虚无的力量。起初只觉得疼痛难忍，指尖皮肤很快泛起血痕，但他没有收回手，反而集中全部心神去“听”——听罡风撕裂空间的频率，去“触”那股力量中最纯粹的毁灭意志。
不知过了多久，指尖的疼痛渐渐麻木，他忽然捕捉到一丝奇异的韵律：罡风并非毫无章法地乱撞，每一次呼啸、每一次切割，都藏着某种原始的律动，像是天地最本初的呼吸。
“原来如此……”林野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他试着调动体内微弱的灵力，模仿那股韵律在指尖流转。起初完全跟不上节奏，灵力刚探出就被罡风撕碎，疼得他指尖发麻。但他没有停，一遍又一遍调整灵力的频率，像个初学乐器的孩童，笨拙地跟着天地的节拍练习。
后背的伤口在缓慢愈合，体内的灵力也在一次次溃散与凝聚中变得更凝练。当第一缕灵力成功跟上罡风的韵律，没有被瞬间撕碎，反而顺着罡风的轨迹打了个旋儿时，林野忍不住低呼一声。
他顺着那股势头，让灵力再探出几分，这一次，罡风没有吞噬它，反而像遇到了同类，带着它向前冲了半尺。林野心中一动，猛地收紧心神，引导着那缕灵力折返，将一小股罡风的力量“牵”了回来——那股力量涌入体内时，带着刺骨的寒意，所过之处仿佛要将经脉冻裂，但他强忍着不适，用自身灵力包裹住它，一点点磨去其中狂暴的棱角。
“泯灭之力……”林野感受着那股被驯服的微弱力量，指尖泛起一层近乎透明的白芒。这力量不像他熟悉的任何一种灵力，既不灼热也不冰寒，却带着“无”的特质，仿佛能消融一切接触到的东西。
他试着将这缕力量引向后背的伤口，奇迹发生了——原本缓慢愈合的伤口处，坏死的血肉被这股力量悄然“抹去”，新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了出来。虽仍有痛感，却比之前快了数倍。
林野心中狂喜，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承受罡风，而是主动牵引、驯服。越来越多的罡风之力被他引入体内，经过灵力打磨后，化作温顺的“泯灭之力”。后背的伤口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迅速愈合，体内的灵力也在与泯灭之力的交融中，变得更加精纯、凝练。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无半分迷茫。气流带外的罡风依旧狂暴，但在他眼中，已不再是单纯的毁灭象征，而是一座取之不尽的力量宝库。
他缓缓站起身，后背的伤口已结痂，体内灵力充盈，那缕泯灭之力在丹田中静静悬浮，像一颗等待激活的种子。林野握紧拳头，感受着那股全新的力量，嘴角勾起一抹坚韧的笑意。
空间乱流依旧是死地，但他已不再是只能被动躲避的猎物。
下一步，是找到离开这里的路。而握着泯灭之力的他，终于有了撕开乱流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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