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琉璃扶着花苗，对面负责培土的文丽萍却突然僵在原地。
紧接着猛地放下铲子，一把拉住她就往屋里走。
刚进门，文丽萍便激动地攥住方琉璃的手：“琉璃，王娟肯定是她的女儿！”
方琉璃一脸茫然，不明白仅凭王娟夫妻的对话，文丽萍为何如此笃定。
文丽萍这才解释：“我打听到，当年那个女婴出生时，胸口有颗月牙形的黑色胎记。”
方琉璃眨了眨眼，朝隔壁王娟的方向望去，动用特殊能力确认了一番。
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王娟胸口不仅有颗指甲大小的月牙形的黑色胎记，上面还长着一小撮黑毛。
难怪张厂长说看着恶心。
方琉璃想：王娟完全可以像男人刮胡子似的，把毛打理掉啊。
没等方琉璃和文丽萍再多说什么。
隔壁院子就传来激烈的哭骂声、巴掌声，还有拳头砸在身上的闷响。
方琉璃用眼神询问文丽萍该怎么办，下一秒，文丽萍已经急匆匆冲了出去。
她无奈地笑了笑，也赶紧跟上去。
有她在，总不能让文丽萍受那几个人打斗的波及。
赶到隔壁院子大门口时，眼前的景象让方琉璃大为震惊：
张厂长死死扭着王娟的胳膊，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王娟用另一只手，狠狠抓着那个妖娆女人的长发；那妖娆女人双眼含泪地看向张厂长求助。
三人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僵持着。
“王娟，真是给你脸了不要脸，你他妈的赶紧松手！不然老子今天就让你去地下见你爹妈！”张厂长虎目圆瞪，恶狠狠地破口大骂道。
他心里对王娟早就没有了夫妻之间的感情。
只是他的这话，让方琉璃差点笑出声。
——他怎么就知道文丽萍要带王娟去见父母？
只不过，他说的是王娟早已过世的养父母，而文丽萍要带她见的，是亲生父母。
“姓张的，你有种就打死我！
“反正我死之前也不会让你好过，你得给我陪葬！
”想和这个小妖精双宿双飞？做梦！
“我死都不会成全你们！”王娟脖子上青筋暴起，怒视着丈夫。
这个她曾以为能依靠一辈子的男人，偏偏成了伤她最深的人，眼里满是决绝。
“老公～～我头疼得厉害，你让姐姐松手吧……
“姐姐不愿和你分开，我……我愿意退出，成全你们……”女人白皙的脸上写满痛苦，泪眼汪汪地望着张厂长。
方琉璃简直想为她鼓掌。
——这以退为进的招式用得真妙。
但凡有点血性的男人，怎舍得让心爱的女人受这委屈？
“宝贝，我和这个老女人从来就没感情，她不过就是不甘心罢了。
“我这辈子只想和你在一起，别再说这种话，我会心疼的。”男人的话像刀子直接扎到她的心上，王娟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她想要共度一生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对其他女人一口一个宝贝，而那个女人还叫她的丈夫“老公”……
她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昏，喉间一阵腥甜上涌，一口血猛地喷了出来。
不偏不倚溅在那妖娆女人满脸和满头。
“啊——”妖娆的女人惊叫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王娟身体摇摇欲坠，张厂长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一把放开扭着她的胳膊。
赶紧去查看受了惊吓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问：“宝贝，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文丽萍哪里还忍得住，从半开的大门冲进去，一把扶住站不稳的王娟。
张厂长这时才注意到敞开的大门。
方琉璃虽没动，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却让他莫名戒备。
其实他本该认出方琉璃。
——之前见过的，可他满心满眼都是怀里的女人，根本顾不上其他。
文丽萍理都没理令她恶心的男女，扶着还清醒的王娟走出院子。
身后传来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老公，你看她把我弄成这样，都脏死了，你可要负责呀……”
“宝贝，我们不用理她，老公帮你洗干净，好不好？”
方琉璃见王娟还能走路，便没过去帮忙。
三人回到自家院子，没去听隔壁传来暧昧的对话声。
文丽萍把王娟扶进自己和母亲住的院落。
——她想着，这事尽量少让儿子儿媳掺和，毕竟牵扯到梁政安和梁解放。
方琉璃主动倒了杯温水递给王娟。
王娟接过去，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谢谢。”声音干涩得厉害。
方琉璃摆了摆手，没说话。
文丽萍看了眼方琉璃，后者微微点头。
她便开口道：“王娟，你父母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吧？”
并非文丽萍不顾及她的心情，恰恰相反，想把眼前的问题说透，就得先扯清她的身世。
否则，一切都是一团乱麻。
王娟听到这话，手里的水杯猛地一抖：“你……你们……”
“我知道你会惊讶，先听我说完也不迟。”文丽萍缓缓道，“我婆婆当年生过一个女儿，后来不知怎么，把那女婴给卖了。
“买走孩子的，就是你养父母……
“也就是说，你就是那个孩子。”
这些日子，她找了很多人，总算把整件事串了起来，唯独缺个关键证据。
——证明王娟就是当年被养父母买走的女婴。
因王娟养父母早已过世，这几乎成了死无对证。
可刚才，张厂长嫌弃的话让她瞬间确认：
王娟胸口的黑色胎记，正好和刘爱莲当年生下的女婴对上了。
方琉璃坐在不远处，静静听着文丽萍道出真相。
“啪——”水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王娟哆嗦着嘴唇，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懵了。
文丽萍没给她太多消化时间，继续说：
“这么算来，你父亲是我公公，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革命家；
“你大哥是军长。
“有这样的家世，你丈夫还敢欺负你？你确定还要和他耗下去吗？”
方琉璃看着，怎么觉得文丽萍像是在帮王娟捋清婚姻关系？
她不是要找刘爱莲报仇，报当年爱人被下药。
她被迫接受，梁政安与其他女人同房，之后还生下了一个女儿的仇吗？
怎么势头好像偏了？
过了许久，王娟才从茫然中缓过神，眼神在方琉璃和文丽萍脸上来回游移，不确定地问：
“你说我是当年那个女婴……有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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