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褪尽，早上的寒气裹着枯叶的碎屑在地面滚动，瀚武已经站在了卡吉道馆外的石阶上。
他的指尖划过腰间悬挂的精灵球，金属凉意驱散了残留的睡意，今天，是瀚武与柳伯约定的道馆挑战赛，他眼底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期待。
瀚武的思绪不由自主飘回两日之前的冰柱峡谷，当时冰封长毛猪的山洞被冰柱堵住，柳伯派出了他的主力宝可梦—象牙猪。
这只体型庞大的宝可梦当时很是沉稳，冰晶般的獠牙泛起淡淡的蓝光，一道凝练的冰冻光束缓缓射出，并非如瀚武预想中那般狂暴冲击，而是像一把细腻的冰刃，顺着冰层的纹理缓缓渗透。
光束所过之处，冰层没有迸裂的巨响，只有细微的“簌簌”声，仿佛春雪消融时的温柔。
冰柱表面渐渐浮现出蛛网状的纹路，却始终保持着完整的形态，直到最后一丝光束收束，那厚重的冰柱竟沿着天然的结晶线，平稳地一分为二。
瀚武当时就注意到了，他见过很多冰系宝可梦的攻击，或迅猛如雷，或冰封千里，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准、如此富有“理解”的力量。
柳伯与象牙猪，竟能将狂暴的冰系能量驯服到这般境地，每一丝力量都恰到好处，不浪费分毫，也不伤及无辜。
道馆的铁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打断了瀚武的回忆。他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下，迈步走入。
馆内寒气更甚，地面凝结着薄薄的霜花，柳伯的身影已在对战场地的另一端等候，长毛猪安静地伏在他脚边。
瀚武握紧了手中的精灵球，嘴角勾起一抹锐利的弧度。这样的对手，这样的力量，才值得他全力以赴。
“来了。”
柳伯的声音如同冰镇的泉水，清冽而平静，在寒气氤氲的道馆内轻轻回荡。他倚着场地边缘的冰栏杆，抬眼望向入口处的身影，目光温和却不失锐利。
瀚武颔首，没有多余的言语。他步伐沉稳，黑色的作战服在霜气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每一步都踩在场地边缘的霜花上，发出细微的脆响。
他的周身是蓬勃的战意，那双深邃的眼眸亮得惊人，像淬了火的钢铁，直直锁定对战场地的另一端的柳伯和长毛猪。
柳伯眼中掠过一丝赞许，缓缓点头。眼前的年轻人不仅没有丝毫怯场，反而斗志昂扬，这份从容与锐气，正是他欣赏的模样。
他抬手抚上身旁长毛猪的脖颈，那粗糙的皮毛下是温热的体温，触感熟悉而安心：“老伙计，我们又要并肩战斗了。”
“哼哼——”
长毛猪发出低沉的回应，圆滚滚的大脑袋蹭了蹭柳伯的手掌，虽然眼睛被厚重的鬃毛遮掩，却能从它摆动的尾巴和绷紧的四肢感受到跃跃欲试的战意。
长毛猪抬起巨蹄，在地面重重踏了两下，沉闷的声响震得地面的霜花微微震颤，像是在向对手宣告自己的决心。
柳伯爽朗地笑了几声，笑声驱散了道馆内的几分寒气：“那就上场吧！”
长毛猪应声迈步，庞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稳稳地站在了对战场地的一侧，粗短的獠牙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
瀚武见状，眼底战意更盛，没有丝毫犹豫。他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枚通体漆黑的精灵球，指尖发力，精灵球带着呼啸的风声被猛地甩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白光骤然迸射，刺眼的光芒几乎照亮了整个道馆，随着光芒散去，一道仿若小山丘般的庞大身影轰然落地，厚重的脂肪层让地面都微微下陷，正是瀚武的卡比兽。
卡比兽甩了甩脑袋，打了个带着热气的哈欠，那双小小的眼睛里带着些许醒来的慵懒，庞大的身躯散发着压迫性的气场，连周围的寒气都仿佛被这股气势逼退了几分。
柳伯瞳孔微缩，眼中难掩惊讶，随即化为深深的欣赏。卡比兽他见得多了，但如此巨大的体型，却是生平仅见。
这只卡比兽看似肥胖，但是四肢的肌肉能明显看出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显然是经过了严苛到极致的培育。“瀚武，你带给我的惊喜，还真是不少啊！”他由衷感叹道，语气中满是赞叹。
瀚武只是勾了勾唇角，没有解释。柳伯也知趣地没有追问。每一位训练家的成长之路都藏着专属的秘密，过度探寻反而失礼。他只是轻轻颔首，示意比赛可以开始。
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身影从侧厅走出，西玛阿姨手中拿着裁判旗，步伐稳健地来到场地中央的裁判席。
她目光扫过对战双方，声音清晰而公正：“卡吉道馆挑战赛，挑战者瀚武对阵馆主柳伯，采用一对一对战规则，一方宝可梦失去战斗能力即为失败。现在，比赛——正式开始！”
“长毛猪，冰冻之风！”
柳伯率先出手，长毛猪猛地扬起头颅，粗短的獠牙泛起凛冽的蓝光。
它深吸一口气，腹部鼓胀如球，随即喷出一股裹挟着冰碴的狂暴气流，寒风呼啸着席卷全场，地面的霜花瞬间凝结成尖锐的冰锥，朝着卡比兽碾压而去。那风势之猛，竟让道馆的梁柱都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寒气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卡比兽，地震！”
瀚武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卡比兽应声沉身，庞大的身躯如同山岳般猛地砸向地面。
“轰——！”剧烈的震动瞬间扩散开来，道馆的地面应声开裂，蛛网般的纹路飞速蔓延，尖锐的冰锥在地震波中轰然碎裂，冰冻之风也被震得紊乱四散。
柳伯脚下一个踉跄，连忙扶住身旁的栏杆，而长毛猪虽稳稳扎根地面，四肢却也陷入了开裂的地缝中，动作迟滞了一瞬。
这便是巨兽对决的威慑力，卡比兽每一次迈步，都伴随着地面的震颤，肥厚的脚掌踏在场地上，能清晰看到地面下陷的痕迹。
长毛猪则如同一座移动的冰丘，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气，每一次呼吸都能在空气中凝结出细小的冰粒。
“趁现在，长毛猪，冲过去用冰冻牙！”柳伯抓住卡比兽地震后的僵直间隙，指令果断。
长毛猪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四肢蹬地，庞大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着卡比兽猛冲而去，嘴角凝结出闪烁着寒光的冰棱，正是冰冻牙技能。
“卡比兽，用滚动防御！”瀚武眼神一凛，立刻调整战术。卡比兽庞大的身躯蜷缩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肉球，周身泛起淡淡的白光，猛地朝着冲来的长毛猪滚去。
“嘭！”两声巨响交织在一起，冰冻牙狠狠咬在滚动的卡比兽身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冰屑四溅；而长毛猪也被滚动的巨大冲击力撞得连连后退，四肢在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
道馆内的震颤愈发剧烈，顶部的灰尘簌簌落下，观战的西玛阿姨不得不释放出妙蛙花，用藤鞭固定住裁判席。
两只巨兽你来我往，招式刚猛无匹：长毛猪的冰冻光束精准地轰击在卡比兽身上，留下一片片白霜，却被卡比兽浑厚的脂肪层抵消了大半伤害；卡比兽的重磅冲撞则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每一次撞击都让长毛猪气血翻涌，却总能被柳伯精妙的指令避开要害。
柳伯与长毛猪的默契令人惊叹。即便分别三十年，柳伯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手势，长毛猪都能瞬间领会。
当卡比兽的暗影球呼啸而来时，柳伯仅仅是微微侧身，长毛猪便立刻压低重心，用厚实的背脊硬抗下攻击，同时顺势发动暴风雪，将卡比兽困在漫天风雪之中。
但瀚武看得真切，长毛猪在发动暴风雪时，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喷出的风雪强度也比最初弱了几分。他心中了然，三十年的冰封亏空，绝非两天调养就能弥补。
“长毛猪，最后的冰冻光束！”柳伯似乎也察觉到了伙伴的疲惫，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要发动最强一击。
长毛猪仰天长啸，周身的冰系能量疯狂汇聚，獠牙上的蓝光耀眼夺目，一道比之前粗壮数倍的冰冻光束朝着卡比兽直射而去，所过之处，地面瞬间冻结成厚厚的冰层。
“就是现在！卡比兽，舍身冲撞！”瀚武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声音中带着一丝锐利。
卡比兽猛地挣脱暴风雪的束缚，庞大的身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无视着冰冻光束带来的刺骨寒意，径直朝着长毛猪冲去。
卡比兽身上的白霜迅速融化，蒸腾起大量白雾，硬生生撞碎了迎面而来的冰冻光束，冰屑如同暴雨般洒落。
“嘭——！”
这一次撞击，堪称石破天惊。卡比兽的身躯狠狠撞在长毛猪身上，长毛猪发出一声闷哼，庞大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道馆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墙壁瞬间开裂。
长毛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四肢发软，萦绕周身的冰系能量迅速消散，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缓缓闭上，失去了战斗能力。
道馆内的震颤渐渐平息，只剩下沉重的喘息声。瀚武看着瘫倒在地的长毛猪，眼中没有胜利的狂喜，只有一丝复杂，那是对一位老将的敬意。
柳伯快步走到长毛猪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颅，眼神中满是心疼与欣慰：“老伙计，辛苦你了。”
西玛阿姨走上前，举起裁判旗，声音带着一丝感慨：“长毛猪失去战斗能力，卡比兽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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