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的灯光闪烁不定，音乐节奏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李衡凝神思考的片刻，身边的罗伯特·沙耶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哦豁！”沙耶用胳膊肘碰了碰李衡，声音里是那种男人都懂的兴奋，“这绝对是今晚的全场最佳。李，你这眼光，可以啊。”
他看着李衡那副略带出神的样子，误以为他是被对方的美貌震慑住了，立刻摆出一副情场导师的架势。
“看好了，我来教你怎么破冰。”
没等李衡出声，他已经端起酒杯，往楼下走去。
李衡刚想叫住他，沙耶已经挤进人群，俯在那位女人耳边说了几句。
女人的眉头轻轻皱起，原本只是随意的神情，此刻多了一点戒备。
直到沙耶说出“film”这个词，她才终于侧过头，目光里闪过一丝兴趣。
几分钟后，沙耶带着满脸的得意笑容，领着她走了回来。
“搞定。”他压低声音，“我跟她说，你是正在寻找欧洲古典气质女主角的制片人。没有什么比拍电影这三个字更能吸引一个女人。”
李衡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莫妮卡在他们对面坐下，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与酒吧里廉价的龙舌兰酒味，形成了一种奇异又迷人的反差。
“李衡先生，”她开口，声音比李衡想象中更有磁性，带着浓郁的意大利口音，“很高兴见到你。”
“叫我李就好。”李衡伸出手，与她交握。她的手很软，指尖却带着一丝凉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贝鲁奇小姐。”
“哦？”莫妮卡挑了挑那双完美的眉毛，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你认识我？”
“当然。你的《惊情四百年》，让我重新理解了‘诱惑’这个词。”
莫妮卡微微一怔，笑意终于浮现：“你看过那部电影？”
“原来你拍过电影，那你可来对地方了！”旁边的沙耶立刻抓住机会插话，“这位李先生，最近在好莱坞可是出尽了风头！
《低俗小说》你听过吧，还有现在火遍全美国的《女巫布莱尔》，可都是他的手笔！”
莫妮卡眼中的兴趣更浓了。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好莱坞，自然听过这两部如雷贯耳的电影。
她重新审视着眼前的李衡，这个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沉稳的东方男人。
“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李衡谦虚了一句，然后问道，“那你呢？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罗萨里托这个……嗯，热情的地方？”
“……一个洗发水的广告，”莫妮卡坦然地耸了耸肩，“他们需要地中海的阳光，但预算只够支付墨西哥的海风。”
这个直白又幽默的回答，让三人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沙耶渐渐成了陪衬。
李衡和莫妮卡，仿佛找到了某种奇特的共鸣频率，从费里尼聊到塔可夫斯基，从工业化的好莱坞聊到欧洲电影的灵魂。
沙耶试图插几次话，都被两人不经意间的对视挡了回去。
李衡发现，这个女人远不止是性感花瓶那么简单。她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清醒、通透，甚至带着一丝愤世嫉俗的灵魂。
“在好莱坞，他们只看到我的身体，就以为看到了我的全部。”莫妮卡说，声音低哑而坚定。“可性感，是智慧的延伸。你以为那是本能，其实那是不得已的选择。”
她抬起眼，直视着李衡，那双深邃的眼睛，像要把他看穿。
李衡抬头，与她对视：“我相信——真正的性感，是让别人失去控制，而自己始终保持清醒。”
空气凝固了一秒。
莫妮卡笑了，似乎听到了满意的回答。
“那你呢？李先生。如果你找我拍电影，你会让我演什么？”
这个问题直接而大胆，充满了试探。
李衡看着她，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
“我不会让你去演别人眼中的性感，”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蛊惑，“我会为你造一个世界，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你的性感之下。”
酒吧的音乐声，似乎在这一刻都变小了。
莫妮卡怔住了，她看着李衡的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临走时，酒吧的喧嚣再次将他们包裹。沙耶已经喝得半醉，还在吹嘘自己年轻时的风流韵事。
他凑到李衡耳边，大着舌头说：“兄弟，我看得出来，那匹欧洲野马……对你很感兴趣。还不赶紧拿下？”
李衡只是笑了笑。
莫妮卡走到他面前，把一张名片塞进他口袋，指尖在他胸前轻轻划过。
“下一次，当你想创造一个世界的时候……”
她俯身，在他耳边吐息，“记得第一个，给我打电话。我喜欢和造梦的人一起冒险。”
她转身离去，灯光在她裙摆上流淌。
李衡低头，看着口袋里那张还带着她体温和香气的名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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