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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雨坐在座位上,背后的阳光把他翘起来几缕的头发照的亮晶晶,他看着许晨歌。
“事情就是这样,据我们推测,你姐姐接触到异常的时间点大概在二月末左右,你能记得那段时间你们在做什么吗?”
施雨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挂表,离上课还有一小会,他说:
“二月末,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在放假吧。”
听着施雨的话,许晨歌陷入了沉思。
“.....我们放假,一直都在院里陪许婆婆(院长婆婆),接触了很多人。
班主任来过一次,他一直很照顾我们,每年过年都会来,给我们带一些吃的东西。”
施雨回想起何承阳的样子。
来到这学校不到一个礼拜,何承阳一直都表现的很好,讲课水平很高,待人温和没有架子。
而和许晨歌去见他的那一次,施雨也能感受得到,对方情绪确实非常歉疚,而且对许晨歌的态度也是认真负责,没有什么怪异行为。
施雨点了点头。
“还有呢?”
“许婆婆不用多说,她如果想要害我们,我们两个....无话可说。”
这是对某人有感情的最高说法了。
施雨点头,但是....虽说感情是人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但是不代表他作为局外人不会考虑更差的可能性......孤儿院还是要去看看的。
许晚辞顿了一下,她看向身后。
靠近后门的座位上,此刻没有人坐着。
“刘鑫来过一次。”
施雨眯起眼睛,看向许晨歌。
又是刘鑫。
刘鑫,市长,这两个词语基本是绑定的,因为刘鑫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欺软怕硬的蠢货而已,仗着家室胡作非为的垃圾,他没能力引起一切。
“他去做什么了?”
“给孤儿院捐款。”
许晨歌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她摇了摇头。
“我和我姐,明知道他的意图。但是....我们没有资格替其他孩子拒绝这些钱。
许婆婆不知道他是谁,没人和她说那些事情,我不会,我姐更不会。
拿了钱,孤儿院接下来会更宽裕。”
许晨歌平静地讲述这个听起来会让人打辩论赛的话题,她很冷静,看向施雨。
“我姐和许婆婆当天代表孤儿院收款了。”
“明白。”
施雨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点头。随后上课铃声响起。
铃铃铃铃铃铃----
施雨叹了口气,把刚刚脑子里的信息分门别类的挂在思绪之中,在那之前,他看着许晨歌。
“上课吧,有事下课再说。”
许晨歌沉默了一下。
“我没必要上课,还有日记没找到,我们可以找日记。”
施雨叹了口气,他笑不出来。
日记现在已经不可能被找到了,他心里已经有了更多的猜测,但眼下只能执行优先级最高的那个。
而且....
他抬头,看着许晨歌的眼睛问:
“为什么没必要上课?”
施雨的问题噎的许晨歌一愣。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地打下来,下午的风像是微微融化的雪糕一样绵密柔软。
施雨靠在光里说:
“你还要学习,高考,然后上个大学,再找个工作,不然你怎么生活?
你又不像我,我有班上,有工资拿的。”
“.....我...”
“世界上的问题都会被解决,由能解决它的人。
许晨歌,做你该做的事,而不是做我的事。
你还有什么想要做的,你还记得吗?”
施雨的眼睛明亮透彻,他摇了摇头,指了指进门的老师。
“上课吧。”
“起立!”
“老师好---”
许晨歌木木地站起来,然后坐下。
她忽然感觉有数不清的小虫在她的鼻子里钻来钻去,让她酸胀的想要大哭一下。
但是她终究还是没哭。
悲伤或许是一种会被消磨的痛苦。
也可能久经磨损的皮肤会生出茧一样,或许心也会。
总之....
她已经要忘了怎么哭了。
她没敢看不再言语的施雨,她只能再一次,又一次的想起她的记忆。
........
三年前
“这就要改名字啦!我好激动!粉花儿!”
紫花拿着一堆手续在路上蹦蹦跳跳,她围着粉花转圈。
“晚辞,晨歌,这一听就是亲姐妹啊,真好听哎~粉花,你是怎么想到的?”
粉花无奈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姐姐完全把取名字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自己,并且表示取什么都会听自己的。
她当时恨不得直接给她登记许懒蛋了。
但是现在,她抖了抖手上的文件,迎着太阳看了一眼。
「许晚辞」
「许晨歌」
两个名字在太阳下面清晰明亮,粉花从没觉得字会那么好看。
她看着蹦跶的紫花说:
“有一个成语,叫暮鼓晨钟。”
“什么意思?晚上打鼓早上敲钟吗?”
“我都说让你没事好好听课了。”
粉花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紫花说:
“暮鼓晨钟,疑似是让人警醒的话语,或是形容寂寞单调的生活。”
“啊↘听起来丧丧的。”
紫花歪了歪头,看着粉花笑嘻嘻的说。
“所以你也没叫这个,我的粉花儿实在太聪明了。
晚辞晨歌,听起来就是晚上吟诗作对早上高歌相迎,听起来就很好听啊。”
“油嘴滑舌。”
粉花摇了摇头,但是紫花毫不在意,她把手里的材料卷成一卷,然后在粉花身后一把抱住她,在路边转起圈来。
“那怎么了?!我的粉花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宝贝!唔哦哦哦~~”
“幼稚死啦。”
“哈哈哈哈哈---”
紫花转了好几圈才放下晕乎乎的粉花,她伸手把粉花因为疯闹而飞起的发丝捋好,放在耳后。
“我们就要改名字啦,要不提前叫一下习惯习惯?”
“这有什么好习惯的?”
粉花嘟囔着,但却看到了紫花认真恳切的眼神。
“......好吧。”
“快叫来听听!”
紫花兴奋的不行,看起来非常期盼。
粉花看着她的脸,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睛。
“....晚...辞。”
“晨歌!”
许晚辞一把抱住了许晨歌,她把她一下子举起,然后大喊一声!
“我又有名字啦!”
许晚辞看着天空,周围的行人不多,但也因此向她行来注目礼。
许晚辞紧紧抱着许晨歌。
许晨歌感受着许晚辞的情绪,感受着她这么多年来,好似日复一日的欢乐。
快乐对于许晚辞的获取好像总是这么简单,一个住所,一个可以供她滑行的栏杆,一个上学的机会。
与一个,像模像样的名字。和选择这个名字的机会。
许晨歌抬起手,拍了拍许晚辞的后背。
然后风吹下来,像是让许晚辞冷了一样。
她的声音在怀抱里变得不那么快乐似的,嗓子在颤抖,许晚辞莫名失去了对于情绪的控制。
“我又有名字了....我的名字....”
她决堤一样的委屈。
她旁若无人的拥抱着眼前相伴长大的家人。
她艰难地说出曾经埋在心里,出现在梦里的话。
“我不需要....不需要那些不需要我的..不需要我的人...我也可以...过得很好....呜呜....呜呜呜呜呜....”
许晚辞突然嚎啕大哭。
她死死抱住许晨歌,像是溺死之前抓到最后的稻草。
“晨歌,许晨歌....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一定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眼泪从总爱笑的人脸颊哗啦啦地流下,打湿曾叫粉花女孩的肩膀。
许晨歌。伸手抱住了许晚辞,就像是小时候,那个星星明亮的夜里一样。
她拍打着许晚辞的肩膀。
“是,我叫许晨歌。你叫许晚辞。
我们是一家人了。
永远不会分开。”
夏天的风比现在的温度要热的多,雨许久不下,积满天空一阵又一阵的风,太阳闪亮亮地从云里穿过来,打在两个撒欢然后大哭的女孩身上,像是聚光灯。
许晨歌觉得,获得新名字的那一天,被拥抱时,被路人用好奇目光行注目礼的那一刻。
她的人生又切实的向前了一步。
.......
「一段闲暇追忆,你不明白这代表什么,但某人明白。」
注:在你手中,这很快就会消失。但在某处,它不会消磨,计数器会停止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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