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墨老与暗网
城东，老干部疗养院。
这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午后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在石板小径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昊换了一身简单的运动服，提着果篮，如同寻常探访者一般，走在寂静的院落里。根据王校长提供的地址，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墨老师居住的那栋小楼。
敲响房门，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出现在门口。他头发银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布满皱纹，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带着洞察世事的睿智，此刻正带着一丝审视打量着林昊。
“你找谁？”老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中气尚足。
“墨老先生您好，我是江城一中的新任校工，姓林。王校长托我来看望您，顺便……想向您请教一些关于学校‘古文明符号研究’社团的往事。”林昊微微躬身，语气恭敬，将果篮递了过去。
“王明远那小子？”墨老挑了挑眉，目光在林昊身上停留了几秒，似乎要看穿他的伪装，最终，他侧了侧身，“进来吧。”
房间内陈设简单，最多的就是书。靠墙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语言、各种年代的厚重典籍，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墨汁混合的独特气味。
“说吧，想问什么？”墨老自己推着轮椅来到茶几旁，示意林昊坐下，开门见山。
“我想了解一下，关于您以前的学生，林晓薇。”林昊没有绕圈子，“听说她失踪前，对一件‘会发光的古玉’很感兴趣，并且是您社团的成员。”
听到“林晓薇”和“发光的古玉”，墨老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如同两道电光射向林昊。
“你是谁？和晓薇什么关系？”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林昊沉默了一下，决定坦诚部分真相：“我是她哥哥，林昊。”
墨老身体微微一震，仔细端详着林昊的面容，似乎在寻找与记忆中那个女孩相似的特征。许久，他眼中的锐利才缓缓收敛，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晓薇那孩子……可惜了。”他摇了摇头，“她是我见过最有灵性的学生，对那些古老的符号和传说，有着近乎本能的直觉。”
“关于那块玉，你知道多少？”林昊追问。
墨老推着轮椅，来到书架前，熟练地抽出一本厚厚的、皮质封面已经磨损的笔记。
“那不是普通的玉。”他翻开笔记，里面是密密麻麻的手写符号和注释，还有一些手绘的图案。他指着一个复杂的、由多个同心圆和奇异曲线构成的符号。
“根据晓薇当时的描述和她搜集到的零星资料，我怀疑那可能与一个传说中的失落文明——‘穹墟’有关。”
“穹墟？”林昊皱眉，这个名字，连修罗殿的古老卷宗中都未曾记载。
“一个只存在于极少数古老传承记忆中的名字。传说他们掌握着星辰之力，拥有不可思议的技艺。而晓薇寻找的那块玉，根据描述，极有可能是开启某个‘穹墟’遗迹的‘钥匙’之一——‘星辉之引’。”
墨老又翻了几页，指向一个弯月形的图案，旁边标注着古老的文字。“而守护或者伴随‘星辉之引’出现的，往往会有这种‘影月徽记’。”
林昊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弯月形图案，与妹妹失踪现场照片里，那个掉落的奇特饰物，几乎一模一样！
“晓薇的失踪，绝对不是因为普通的绑架或意外。”墨老合上笔记，苍老的手指用力按在封面上，眼神沉重，“她很可能是因为触及了某个隐藏在现实世界之下的、追寻‘穹墟’秘密的组织。这个组织，势力庞大，行事诡秘，为了得到‘星辉之引’，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看向林昊，语气带着警告：“孩子，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能从王明远那里拿到我的地址，还能找到我这里，本身就证明了你的不凡。但听我一句劝，追查下去，危险远超你的想象。连我……当年也因此付出了代价。”他拍了拍自己无法动弹的双腿，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
林昊看着墨老的双腿，又看了看那本凝聚了无数心血的笔记，心中已然明了。妹妹的失踪，果然牵扯到了一个隐藏在历史迷雾中的巨大秘密。
“谢谢您，墨老。”林昊站起身，郑重地向老人行了一礼，“但我必须找到她。无论对手是谁，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墨老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坚定，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将笔记递给他：“这本笔记，是我和晓薇当年研究的心血，或许对你有帮助。拿去吧，小心保管。”
带着墨老的笔记，林昊离开了疗养院。
坐在返回市区的公交车上，他翻阅着笔记里那些晦涩的符号和关于“穹墟”、“星辉之引”、“影月徽记”的记载，心中的线索逐渐串联起来。
妹妹因为研究古文明符号，发现了“星辉之引”的线索，从而被那个神秘组织盯上。而那个组织，与“黑寡妇”是否存在关联？还是说，“黑寡妇”也只是那个组织的外围势力？
他感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眼前缓缓展开。
回到学校时，已是傍晚。
他刚走进校门，就看到陈默和赵虎在操场边，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赵虎比划着格斗动作，而陈默则在笔记本上飞快记录，不时提出反驳。
看到林昊，两人立刻停止了争论，快步迎了上来。
“林老师！”两人异口同声。
“有事？”林昊看着他们。
陈默和赵虎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陈默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老师，我们……我们想成立一个社团！”
“社团？”
“对！”赵虎抢着说道，脸上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红，“我们想成立一个‘战术研究社’！研究您教我们的格斗技巧和那些……那些地下势力的知识！我们想变得更强！”
陈默补充道：“我们已经联系了几个信得过的同学，他们都很有兴趣。我们保证不会外传，只是想大家一起学习，互相督促！”
林昊看着眼前这两个气质迥异，却同样眼中燃烧着火焰的少年。陈默的智慧，赵虎的勇武，如果能结合起来，确实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潜力。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问道：“为什么想变强？”
陈默推了推眼镜：“为了不再被人欺负，为了有能力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赵虎握紧了拳头：“为了……为了证明我不是废物！为了能像您一样，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们的理由简单，却直指本心。
林昊沉默了片刻。将这些未经世事的学生卷入可能的危险，并非他所愿。但墨老的警告言犹在耳，暗处的敌人已经蠢蠢欲动。让他们在相对可控的环境下成长，或许比让他们懵懂无知地面对危机，更为负责。
“可以。”林昊终于点头，“但有三条规矩。”
“第一，社团活动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
“第二，我所教的一切，未经允许，不得外传，不得用于恃强凌弱。”
“第三，一旦加入，没有退出可言，必须绝对服从指令。”
“我们同意！”陈默和赵虎毫不犹豫地应下，脸上充满了激动。
“战术研究社”的成立，悄无声息。
最初的成员只有五人：陈默（智囊）、赵虎（格斗指导）、李思雨（信息技术支持），以及另外两个在“广播体操”上展现出不错天赋的男生。
活动地点被安排在了一间废弃的、隔音效果不错的旧器材室。林昊亲自重新布置了这里，增添了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器材和一个简易的沙盘。
第一次正式社团活动，林昊没有教新的格斗技巧，而是在白板上写下了两个词：
情报！纪律！
“力量，源于对信息的掌控和对自我的约束。”林昊的声音在空旷的器材室内回荡，“从今天起，你们要学习的，不仅仅是如何挥拳，更是如何思考，如何协作，如何像一支真正的队伍一样行动。”
他给每个人分配了任务：
陈默负责整理分析所有教授的知识，并制定理论学习计划。
赵虎负责带领体能和基础格斗训练。
李思雨则被要求，利用她的电脑技术，在合法的范围内，尝试搜集一切关于“古文明符号”、“异常发光物体”以及近期江城出现的可疑人员或事件的公开信息。
当李思雨听到“古文明符号”和“异常发光物体”时，敲击键盘的手指微微一顿，抬头看了林昊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但很快又低下头，轻声应道：“好的，林老师。”
社团的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而暗处的监视，也并未停止。
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依旧每天准时出现在校门口，但他的同伙似乎增加了。林昊凭借超凡的感知，能察觉到至少有三个不同的点位，在以学校为中心，进行着交替监视。
他们很有耐心，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林昊不动声色，一边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的“教育改革”，一边暗中调查着“穹墟”和那个神秘组织的信息。墨老的笔记提供了方向，但具体的线索依然渺茫。
这天夜里，他正在门卫室调息，压制体内有些躁动的煞气，那个特殊的非智能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加密信息，译码后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影月现身，目标：校史馆。”
林昊眼中寒光一闪！
影月？是那个“影月徽记”相关的组织？他们终于要对学校内部的某个东西动手了？校史馆里藏着什么？难道是和“星辉之引”或者妹妹有关的线索？
他瞬间起身，如同一道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朝着校史馆的方向潜行而去。
体内的修罗煞气，似乎感应到了猎物的气息，开始兴奋地低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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