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娥手里的筷子没拿住啪嗒掉地上，
唰的一下站起来，紧接着是廖光桃，
“出啥事了？”
“电话是我大姐打来的，晓兰一个小时前急火火跑到她家，
说范家大姨不对劲，让她过去看看，
大姐过去看的时候让人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
范叔人也懵的，跟床边喊范姨，
大姐马上打了120，人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晓兰年纪小害怕，范家也没啥亲戚，
范叔就让大姐给你带个话，你要是方便的话尽快回江平。
林秀娥听到范家的动静，心急到嗓子眼，
跟李淑芳交好的廖光桃气愤说道：“肯定是被她家那对没良心的子女气的！”
马半夜点头：“对对，晓兰说两个老人这几天就一直在等他们回家，
说好的年三十说没票推到初一，初一还是没票说等两天看看，
今天傍晚又打电话来说不回来了，范家大姨接完电话人就不好了。”
林秀娥扭头跑进屋里，很快收拾两件衣服背上包出来，
“燕燕，平平在家听外公外婆的话，爸妈、二姐，你们过完十五在一起上来，
我先回去看看，二姐你们记得初六上来就成。”
“要不妈跟你一起去？”
“算了，妈还是在家吧，我跟秀娥一起去！”林秀禾站起来道，
“我也去吧，”林秀霞也站起来，
范家老两口对秀娥好和他们都不错，人家这时候有难处是该去帮忙的，
“不用，你们安心在家过年，要真是有事还有丽娟姐在呢，
她家子女再忙，不可能老娘住院了还不回来。”
林秀娥这么说，大家也怕去的人多了范家有想法，
马半夜先是打电话拜托城里的朋友去火车站弄张去江平的车票，
好在大年初三人不多，省内的车票也没几个人排队，
接着连夜开车把林秀娥送到火车站，天黑下雪到火车站快十点，
火车是凌晨1点的车次，林秀娥歉意的不知道该怎么谢马半夜，
马半夜现在也是把林秀娥当妹妹看，
就像大姐说的那样，家里只有马二华这个弟弟没个妹妹，
大姐把林秀娥当妹，自然也就是他妹了，
“自家人说啥客气话，这车是慢车到江平天也快亮了，
车上多个心眼子，平平那事够吓人的。”
“知道了，现在开车回去不安全，要不去外面开个宾馆睡会再回去。”
眼看林秀娥要往包里掏钱，
马半夜阻止挥手：“你不用管我，汽车站有供司机休息的宿舍，我去躺天亮再回去放心吧。”
看他自己能安排，林秀娥也不再多说话，
她现在跟马家姐弟的关系已经不用说多余的场面话，
临走前马半夜提醒：“回到江平有空去营业厅看看，办个电话方便些，有事找不着人麻烦得很。“
林秀娥也觉得自己该办个电话了，点头答应。
火车到江平火车站后，林秀娥跑出站没注意到韦学文在外面等着，
林秀娥做的车次，马半夜已经通知马丽娟，
“秀娥！”
韦学文朝着她招手，
“姐夫，麻烦你了！“
韦学文摇头：“不麻烦，范姨在第二人民医院，我们直接过去吧，
情况不是太好，脑梗，昨晚连夜做了手术清除血块，人还没醒，
范叔也不太好，血压很高，也在那住院，
国外去了电话，只说让帮忙找护工照顾，
他们出钱，人还是不回来，儿子说是评职称在即走不了，
闺女理由更气人，大哥不回去她也不回去，
不过我没敢跟范叔说，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啥人嘛，这养的简直是畜生！”林秀娥气愤骂道，
两人走到车站口，韦学文招手打了一辆红色出租车，
“范叔范姨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技术人员，加上范家的情况，
电气厂工会主席人昨晚过来看过后，
拍板给了二老两千块钱慰问金请专业护工料理，
怎么说呢，两个老人并不缺钱，他们缺的是家人的关心，”
车子快速又平稳的往第二人民医院驶去，
早晨保洁会用消毒水擦拭每个楼层，刺鼻的味道让林秀娥闻着不舒服，
医院顾念两个老人的情况，特地给安排了同一个病房，
晓兰下楼去食堂给范叔买早餐，林秀娥和韦学文进病房时，
一张床躺着头上裹着厚厚白纱布，连接心电监护仪的李淑芳，
另一张睡着脸上泛红的范贵华，旁边靠着闭目养神的马丽娟，
听到动静马丽娟睁开眼睛，范贵华也缓缓睁眼，
范贵华看见林秀娥的刹那，激动的就要起身，
林秀娥连忙上前按住人：“不激动，范叔，我来了有我呢。”
平时张弛有度的老人闻言，双手紧紧握住林秀额娥的手，
嘴巴哆嗦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半天只从嘴里蹦出一个字：“好，好。”
接着打开抽屉拿出工会给的两千块钱信封递给林秀娥，
“钱你拿着，麻烦你了，秀娥！”
这时候林秀娥没推脱，老人信她，
她就拿着钱该买的买，该请人的请人，
不收反而像她不想管事一样，
“好，我收着，范姨的情况等会我去问问医生，
家里该添置的辅助用具、卫生用品下午我就买，
保证让范姨回家跟以前一样清清爽爽，干干净净的，”
来的路上韦学文已经跟她说了，
最好的情况，人醒来半边瘫，
坏一点的，人醒来全瘫，
最坏醒得过来，但撑不住，
范贵华此时已经老泪纵横，侧卧着去看老伴，
晓兰手里提着买回来的早餐，看到林秀娥回来了鼻子酸麻酸麻的，
憋着眼泪喊了一声二姨，
林秀娥知道她肯定吓坏了，毕竟年纪小没经过事，
几人也夸奖她昨天知道去喊马丽娟，
几人寒暄一阵，查房的医生过来了，
带头的是心脑科吴主任，也是国内着名的心脑专家，
这台手术就是他亲手做的，
看到病房多出来的林秀娥还以为是范家老两口的子女，
严厉批评了她怎么能让老人情绪激动成这样，
“吴主任，秀娥不是范叔的女儿，”马丽娟解释道，
吴主任尴尬道歉：“对不起，我以为你是....”
林秀娥没生气：“不，是我没照顾好二老，麻烦吴主任好好给范姨检查，
需要我配合啥你尽管说，我都能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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