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刚擦黑，王烈躺在床上，听着院里的蛐蛐叫得欢，脑子里又绕到了聋老太太身上。
这老太太住在后院正房，院里人都当她耳朵聋得彻底，喊她时总得凑到跟前比划半天。前世很多网文作者都认为这个老太太是假聋子。
“难道她真的是装的？”王烈心里一动，精神力悄无声息地飘向后院。
聋老太太屋里还亮着灯，她正坐在炕沿上，手里捻着佛珠，眼睛半眯着。
这时，中院传来贾张氏骂骂咧咧的声音，抱怨秦淮茹做的粥太稀。
聋老太太眼皮都没抬，手指继续捻着珠子，仿佛那尖利的嗓音只是风声。
王烈心里刚犯嘀咕，就见傻柱端着碗菜走到后院门口，对着聋老太太的窗户喊：“老太太，我给您端了点肉炒青菜！”
这声和刚才贾张氏的音量差不多，聋老太太却猛地睁开眼，脸上瞬间堆起笑，摸索着下炕，脚步轻快地走到门口。
隔着门说：“柱子啊，又给我送吃的，你这孩子……”声音清亮，哪有半分听不清的样子？
王烈看得真切——刚才贾张氏骂街时，她耳朵像堵了棉花；傻柱一喊，那“棉花”就被悄悄抽走了。
精神力再探得深些，王烈发现她耳朵里压根没毛病，只是多年练就了“选择性失聪”的本事。
炕头的木箱里，除了那些旧绸缎和银元，还藏着个小本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记着院里的事。
“三月初五，贾张氏偷阎家俩鸡蛋”“四月初二，易中海给傻柱塞钱”……连刘寡妇前天偷偷掉了几滴泪，都被记在了角落里。
这时，许大茂哼着小曲从窗下经过，嘴里嘟囔着：“傻柱就是个冤大头，被易中海耍得团团转。”
聋老太太听见了，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手指捻佛珠的速度快了半分。等许大茂走远，她又恢复了那副昏昏沉沉的样子，对着空气笑了笑。
王烈收回精神力，心里豁然开朗。这老太太哪是聋？她是把耳朵当闸门，不想听的就关得死死的，想听的比谁都清楚。
院里的鸡毛蒜皮、谁的心思歪了、谁的心眼正，她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乐得清静。
难怪她能守着这三间正房安安稳稳过这么多年，原来早就把这院里的人看透了。
你跟她玩心眼，她就“聋”给你看；你对她真心实意，她耳朵就灵得很。
聋老太太屋里的灯灭了，王烈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这老太太比易中海、贾张氏都厉害——揣着聪明装糊涂，才是这四合院最深的活法。
王烈越想越觉得这聋老太太不简单，索性集中精神，让那股无形的力量在她屋里细细探查。
先看堂屋，那张不起眼的八仙桌，桌腿内侧竟刻着极小的“乾隆年制”，木料是陈年紫檀，光这一张桌子，在当年就值半个院子。
墙角的旧花瓶看着像普通瓷瓶，可精神力扫过瓶底，竟藏着层暗格，里面铺着油纸，裹着十多颗鸽蛋大的珍珠，莹润得像浸在水里。
再探里屋，除了之前发现的樟木箱，床板竟是中空的——掀开一看，里面藏着个红漆匣子，匣子里没有金银，全是泛黄的纸卷。
有民国初年的地契，上面的地界能从这条胡同一直延伸到护城河；有几封盖着官印的旧信，字迹苍劲，说的是“暂托家眷于京中宅院，待事了便归”。
最底下压着张黑白照片，上面是个穿长袍马褂的男人，身边站着年轻的聋老太太，两人身后的宅院，正是这四合院的模样。
樟木箱里的绸缎衣裳也藏着讲究，有件暗紫色旗袍，领口绣着缠枝莲，看似普通，可在衣襟内侧，用金丝线绣着个极小的“朱”字，针脚细密得像天然长出来的——这绝非寻常人家能用的。
聋老太太此刻正坐在梳妆台前，借着月光翻看一个小银盒。盒子里没有胭脂水粉，只有半枚玉印，印文是个“和”字，玉质通透，隐隐泛着油脂光。
她用指腹反复摩挲着玉印边缘，嘴里没出声，王烈却“听”到她心里的叹息：“都过去了……”
精神力顺着墙角的砖缝往下探，竟发现地基下藏着个地窖！
地窖不大，却码着十几个坛子，有装着银元的，有盛着上等玉器的，还有五坛金条，用红布裹着，上面贴着张字条，字迹已经模糊，隐约能认出“应急”二字。
王烈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普通老太太的家底？光是那些地契、珍珠和地窖里的金条，就够抵得上他前世的产业了。
她哪是什么寻常寡妇？怕是当年从大宅门里走出来的人物，历经变迁，才把自己藏成了这副“聋聩老人”的模样。
这时，聋老太太像是被惊动，起身吹灭油灯。黑暗中，她摸索着走到窗边，静静站了会儿，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
王烈收回精神力，只觉得后背发寒。这四合院藏得最深的，不是贾张氏的私房钱，也不是易中海的算计，而是这个揣着金山装聋子的老太太。
她守着满屋子的家底，守着一肚子的往事，就像守着一个无人知晓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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