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安排好了一切,压抑了接近二十四小时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发。
他的上身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止不住地微微发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幻想着将那个青年暴揍一顿的画面。
他的眼神变得像的野兽般嗜血,牙齿紧紧咬着,从牙缝里挤出低语:“终于…终于可以狠狠教训你了。狗杂种,找死…”
他一步一步,踏着沉重的台阶,向楼上那扇门走去。
来到门口,他心跳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想也没想,就用尽全身力气,“咚咚咚”地砸向那扇门,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在等待开门的这几秒钟里,那被怒火强行压制的、身体本能的警报才尖锐地响起。
林凡猛然意识到,自己从昨晚在旧身体里醒来后,一整晚都在愤怒谋划,根本没有合眼!今天白天又像骡子一样,和不同的中介跑了整整一天,看了不下二十套房,身心早已透支!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他,让他感觉四肢发软,眼前甚至有些发黑。(糟了!以这个身体现在的状态,真动起手来,胜算肯定大大降低!)
他心里开始发怵,甚至产生了一丝荒谬的侥幸:(我刚才敲门,他应该没听到吧?或许他不在家……)
(可是,我刚才敲门用的力气很大,几乎是在砸门,如果他在家的话,他肯定听到了,只能希望他不在家。)
然而,这丝侥幸瞬间破灭。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
门后露出一张脸,一张让林凡瞬间感到极度不适的脸。青年大约二十出头,头发挑染了几缕刺眼的黄毛,眉毛剃得极细,上扬带着一股狠戾之气。
他的眼神锋利,带着毫不掩饰的桀骜与被打扰的不耐烦
“你谁啊?”青年挑着眉头,语气冲得像吃了火药。
林凡在这一瞬间有些发懵。对方这副混混模样和逼人的气势,与他疲惫虚弱的身体状态形成了残酷的对比。动手?还是……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屋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娇滴滴又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宝宝,谁啊?吵死了。”
青年的头稍微往屋内撇了撇,没好气地说:“不认识,一个死胖子。” 随即,他那像刀子一样锋利的目光再次牢牢钉在林凡身上。
这时,那个女孩也摇曳着走到了门口。她脸上化着浓艳的妆容,眼线上挑,带着一股野性的叛逆。她的眼神像扫描仪一样在林凡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他因为疲惫和紧张而显得有些油腻、憔悴的脸上。
随即,她那涂着红色口红的嘴角,毫不掩饰地向下撇了撇,眼中迸发出一种赤裸裸的、如同在看垃圾般的鄙夷。
那眼神比青年的凶狠更伤人,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纯粹不屑。
“你谁啊,敲错门了吧?”女孩的声音尖利,带着浓浓的嫌弃,仿佛多看林凡一秒都会脏了她的眼睛。
青年在女孩面前,似乎更想展现自己的“威风”,他将门完全打开,抱着手臂,用下巴睨着林凡,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谁啊,说话啊”
林凡僵在原地,身体的疲惫和对方两人带来的、混合着暴力与轻蔑的双重压迫感,让他动手的冲动在急速冷却。
林凡内心挣扎了一瞬,他想起了父母那憔悴的样子,尽管他以前受欺负从来都是忍气吞声,不与人动手,但是现在,即使拖着这极度疲惫的身躯也要拼死一战。
他心一横,眼睛赤红,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你个狗杂种!老子是你爷爷!”
青年脸上的桀骜瞬间有点错愕。
就在他愣神的电光石火间,林凡积蓄了二十四小时怒火的拳头,如同出膛的炮弹,猛地砸向对方面门!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青年的鼻梁上!青年“嗷”的一声惨叫,他踉跄着向后倒退,撞在门框上,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剧痛带来的混乱。
机会!
林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趁他病,要他命!多打一拳是一拳!
他疯狂地扑上去,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左拳紧接着轰在青年的腹部,紧接着,林凡又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向他的腰部。
“呃啊!”青年又是一声惨嚎,
然而,街头混混的抗打击能力和凶悍,远超林凡的预估。
在硬吃了这突如其来的几记重击后,青年稳住了身形。剧痛和羞辱彻底点燃了他的凶性。他猛地抬起头,那双眼睛因为暴怒和疼痛布满了血丝。
“我操尼吗!!”青年发出一声咆哮迎着林凡扑了上来!
“你这死肥猪,有病吧?”女孩发出一声极其惊讶和愤怒的怒吼。
而青年完全是一副街头斗殴的亡命姿态。他无视林凡挥来的拳头,一把死死揪住林凡的头发,巨大的力量扯得林凡头皮剧痛,脑袋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中门大开!
紧接着,青年另一只手的拳头如同雨点般,疯狂地砸向林凡的胸腹和肋部!
“砰!砰!咚!”
沉重的闷响不断传来。
林凡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移位了,肋骨传来钻心的疼痛,呼吸变得极其困难。他试图反击,但挥出的拳头却因为体力急剧消耗和疼痛变得绵软无力,打在对方身上不痛不痒。
糟了! 林凡心里再次发怵,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越发感觉到吃力,身体极度虚弱。24小时没合眼,白天又透支了所有体力。这个青年虽然瘦,但明显更有打架经验,而且体力远胜于此刻的他。
青年抓住林凡的一个破绽,一记沉重的摆拳绕过林凡格挡的手臂,狠狠砸在他的颧骨上!
“嗡——”的一声,林凡眼前一黑,耳朵里全是蜂鸣,世界仿佛都在旋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鲜血从他破裂的嘴角流出,颧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青年喘着粗气,狞笑着一步步逼近。“死胖子,就这点能耐?敢打老子?今天不废了你,我跟你姓!”
林凡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浑身的伤痛。视线有些模糊,四肢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清楚地意识到,无论是体力、耐力还是打架技巧,自己都完全处于下风。
(要输了吗?不行……绝对不行!为了爸妈……)
一股不屈的意志从濒临崩溃的身体里榨取出最后的力量。
当青年再次一拳打来时,林凡没有完全躲开,而是用肩膀硬抗了这一下,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但他也借此机会,猛地低头,用额头顶住对方的胸口,同时双手死死抱住青年的腰,像一头蛮牛般嘶吼着,推着对方向前冲去!
“砰!”两人一起重重地摔倒在地,滚作一团。
倒在地上的战斗更加混乱和残酷。青年用手肘猛击林凡的后背,用膝盖顶他的腹部。林凡则死死缠住对方,用头撞,用牙齿咬他能碰到的任何地方!他完全放弃了防御,只剩下最原始、最野蛮的反击,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就算死,也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就在这时,林凡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肥猪一般的身体有很好的体重优势,他赶紧抓住时机,一个翻转压到了青年身上。
林凡凭借着一股蛮力和体重的优势,暂时占据了上风。
他用尽全身力气将对方压在身下,试图限制其行动。
他抬起沉重的拳头,朝着青年的脸和肩膀胡乱地砸下去。但疲惫让他的动作变形,大部分力道都被青年用手臂格挡或扭动身体卸开。
青年的双臂则疯狂地抓挠、捶打着林凡的头部和侧肋。
林凡感觉脸火辣辣的疼,肋骨处传来一阵阵钝痛,但他咬紧牙关,死不松力。他知道,一旦被对方挣脱,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将再无还手之力。
林凡也凶猛的双拳挥击在青年头上。
青年见捶打效果不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用拳头狠狠砸向林凡的眼睛!
“嘭!”的一声闷响。
林凡眼前金星乱冒,鼻梁传来一阵酸涩剧痛,温热的鼻血立刻涌了出来,刚才那一拳同时击中了林凡的眼睛和鼻子
这一下撞击让他一阵眩晕,
青年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腰腹猛地发力,一个凶狠的翻滚,凭借更敏捷的身手和更强的爆发力,瞬间将林凡反压在身下!
形势瞬间逆转!
“妈的!压我?老子弄死你!”青年骑在林凡身上,占据了绝对有利的位置。他左右开弓,拳头像雨点一样朝着林凡的头脸倾泻而下。
林凡只能拼命抬起双臂,护住头部和面部。沉重的拳头砸在他的小臂和手肘上,发出“砰砰”的声响,疼痛钻心。偶尔有拳头穿过防御,砸在他的颧骨、下巴上,带来一阵阵眩晕和更强烈的血腥味。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会被打死的……)
林凡在拳头的缝隙中,看到了青年那张因暴怒和得意而扭曲的脸,看到了旁边那个女孩带着残忍快意观看的眼神。一股极其强烈的屈辱和不甘混合着对父母的担忧,再次压过了身体的痛苦和疲惫。
他猛地将护住头部的双臂向外一撑,这动作几乎耗光了他手臂最后的气力,但也短暂地架开了青年的连续击打,虽然胸口和脸部立刻又挨了重重两拳,让他眼前发黑。
就是现在!趁着对方手臂被架开,中门短暂洞开的瞬间!
林凡猛地抬起头,不顾可能再次被击中的风险,用自己最坚硬的前额,如同蛮牛顶角般,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撞向了青年因挥拳而微微前倾的面门!
“嘭!!!”
这不是拳脚,是头骨对头骨的硬碰硬!
“啊——!”青年发出一声惨叫,这一记头槌精准地撞在了他的鼻梁上!难以形容的剧痛瞬间炸开,眼泪、鼻血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视线瞬间模糊,整个脑袋都“嗡嗡”作响,挥拳的动作彻底停滞。
林凡自己也眼冒金星,额头上传来剧痛,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趁着青年因剧痛而瞬间失神、身体僵直的宝贵空隙,林凡被压住的双腿猛地屈起,用膝盖狠狠顶向青年的后背腰眼!同时,他不知从哪里榨取出最后一丝力气,被压住的身体向上猛掀!
青年本就因头部受创而失衡,再被膝盖一顶、身体一掀,再也无法维持骑坐的姿势,惊叫着向一侧歪倒。
林凡如同挣脱了千斤重压,立刻向反方向翻滚,虽然动作狼狈不堪,连滚带爬,但终于摆脱了被骑在身下殴打的绝境。
两人几乎同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都因为伤势和体力消耗而动作迟缓、踉踉跄跄。林凡感觉浑身无处不痛,耳朵里全是嗡鸣,看东西都带着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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